其實,那會兒兩個人并不似眼下這般頻繁見面,然而神跡一般的,都過去那麽久了,舊日點滴浮于他眼前,仍是萬分清晰生,仿佛昨兒才發生的。
時間開始變得沒有意義了,顧紹卿任它流走,渾然不在意。良久後,顧紹卿忽而仰頭看星,無聲地道了句,“陳夕苑,想你省心點是不可能了。”
但他清楚,他是喜歡這樣的。
喜歡這世間有一人近乎傻氣地著重他,臂膀纖,也妄想守護于他。
翌日,遠天還蒙了層薄薄的灰郁之,顧紹卿便將陳夕苑擾醒了。只是這次,他并未站在府外胡嚷的,而是通過正常流程,請府中侍衛去通報的。
陳夕苑沒多大會兒就出來了,素淨的小臉,在一片暗淡中并未有被同化,清淺的發著。
而經由的舉,顧紹卿的一些想法得到了夯實。比如,小東西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縱容他,無論他的要求有多任;二是,每次看t他時,眼睛都會比平時亮些。
陳元初沒有騙他。
他是陳夕苑心裏無法被替代的存在,也需要他。
心間缺口,在這一刻,被溫卻磅礴的力量瞬間填滿。
思緒跌宕間,他一直凝著的臉,漸漸怔怔出神。
陳夕苑睇他,萬分新奇,“師父,你又在發呆嗎?”
這個“又”字當真是用得萬分有靈。
顧紹卿:“......”
回過神來後,他又是一冷清的赤冶劍主了,但有些地方終歸是不同了。譬如說,這會兒人兒拿話刺了他的面子,他竟什麽都沒說,直接下了。
他遞了個盒子到面前,“給你。”
這個盒子,木質珍稀。隨著他的作,影影綽綽間,有淺甜的桂花香氣氤氳開來。盒面,還鐫刻了一截桂花花枝。
陳夕苑的目落在了那桂花花枝上,須臾後,擡眸看向顧紹卿,“怎地又給我送禮?”
這反應是顧紹卿沒想到的,“有人給你送禮還不好?嫌多啊?”
陳夕苑:“非也,主要是擔心。”
“擔心什麽?”
“古語有雲,無事獻殷勤,非即盜。師父,你是哪種?”
此話一出,顧紹卿忽然就覺得自己這一大早上的忙活就是個笑話,不氣悶,“那不給你了,這樣你就用不著擔心了。”
“我先走了,去七寶村。”
說完,當真撤回了木盒,準備走人了。
陳夕苑有些慌了,下意識地手拽住了他的袖,“給我,我要的。”
顧紹卿:“這會兒不擔心了?”
陳夕苑:“我就開了個玩笑,你怎麽還當真呢?”
太不經逗了,不好玩。
只是這後面一句,不敢言明。若是道出,今兒這禮定是沒了,還要哄上好幾日才能將人哄好。
“哥哥,給我吧。”
人兒練地撒,一眨不眨的大眼中水霧濃郁,映出的全是顧紹卿。
如此,他哪裏還舍得和拗,將盒子與,“我離開了你再看。”
陳夕苑:“為什麽?”
顧紹卿:“不為什麽,我是師父我說了算。”
“進去吧,外面冷。”
陳夕苑跟他犟,“那你我出來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外面冷呢?”
顧紹卿:“......”
這對話的結局,出乎陳夕苑的意料。
顧紹卿朝前掠去時,帶起了風,卷著他的聲音,盤旋著落于的耳側。
“因為我想快些將這禮給你。”
陳夕苑因這話歡喜,但不知道,這并不是他想說的全部。
話的後半部分,顧紹卿沒說,
--我想快些見到你。
陳夕苑回到府中,倚在臥房的小圓桌旁開了顧紹卿給的那只木盒,沒有耽擱分毫。一開,一簇紫的花兒陡然映的眼底,間中,有幾片花瓣沾了水,豔怡人。
陳夕苑認識這花,名喚辛夷。
辛夷清雅,又有紫氣東來的好兆頭。
花盒中,還放了薄薄一片紙。
上面寫著:“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祿,必得其名,必得其壽。”
辛夷又名木筆花,筆與必諧音。
此番祝願,真是妙啊!
這哥哥......
別的不說,這送禮的水平當真是突飛猛進,樣樣都合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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