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芙笑開來，至此，卸去拘謹，意態憨慵懶。

“那芙芙回到家中就請父親為我尋位名師， 下回再見太後娘娘，芙芙......”

“陛下駕到。”

肖常在的這一聲突兀而有力，瞬間將明嘉應和楚若芙的注意力拽走，閑聊戛然而止。兩人齊齊看了過去，一個似笑非笑，一個訝異難掩。

陳棠宴徑直走近，語氣微訝，“若芙怎地來了？”

這話功地哄騙了楚若芙。

在沒注意到的地方，太後和肖常在的角不約而同地了下。

一個在想：開沒開竅，差別恁大了。

另一個則在心中暗忖：陛下簡直無所不能，連唬人的本事，都高出常人不。瞧瞧楚家姑娘，那般聰明的人兒，也當真了。

片刻後，是明嘉應回的陳棠宴，“是本宮宣若芙進宮的。”

隨後造了個臺階推了過去，“用過午膳了麽？”

陳棠宴：“并未。”

明嘉應：“那便一道吧，瞧瞧還需要添些什麽，讓月明去張羅。”

陳棠宴：“不用那麽麻煩了，這些就好了。”

聞言，明嘉應沒再勸。

沒必要。孩子自己生的，還能不知道？今兒這趟帝王圖的可不是這裏的飯。

但無論如何，陳棠宴來的時機是極好的。

添副餐，便可開了。

吃得差不多，陳棠宴放下餐，睇著楚若芙問道，“先前孤進來的時候，聽聞芙芙要尋名師？”

楚若芙：“......是，陛下沒聽錯。”

陳棠宴：“芙芙想學什麽？”

楚若芙不是很想答。猶疑之間，明嘉應朝那邊瞥了眼，代答了，“芙芙想學武藝。”

楚若芙：“......” 就不該同太後瞎說胡鬧。

陳棠宴將小姑娘的窘看在眼裏，低低笑了聲，“好想法。”

停頓了十數息，他又說，“孤武藝還不錯，芙芙可要和孤學？”

明嘉應：“......” 這兒子啊，為了能和未來媳婦兒多待會兒，當真是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

同一瞬，楚若芙略顯驚惶地開了口，“使不得。芙芙先前是和太後娘娘說著玩的，當不得真。”

“芙芙胡鬧了，還太後娘娘和陛下恕罪。”

明嘉應：“原就是在說笑，若芙何罪之有啊？”

話落，轉向陳棠宴，“不許再鬧若芙，做不到以後就別來了。”

這話，放眼整個瀧若，也只有明嘉應敢說了。

而陳棠宴是一個字都不敢反駁，這茬算是揭過了。

再不舍，國務纏，陳棠宴都無法待太久。午膳後，又坐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向太後告辭。

明嘉應：“若芙替本宮送陛下出去吧。”

楚若芙乖順應下。

往外的這一程，氣氛微妙，著些許曖昧。楚若芙不知為何會這樣，也無力消解。這會兒面熱手心也熱說不出的躁，維持表面平靜已是的極限，再無力負荷其他了。

兩人出了大殿沿著層層階梯而下，抵階梯終點時，楚若芙朝著陳棠宴躬，“陛下，芙芙就送到這了。再送，芙芙折返時可能會迷路。”

一截纖細白皙的天鵝頸登時映年的眼底，他的目染了晦暗。

“芙芙不想和孤多呆？”

楚若芙因這話錯愕，下意識擡眸，“陛下怎麽會這麽想？”

陳棠宴：“芙芙給孤的覺就是這般。”

他在平鋪直敘，可他的目中竟能很輕易地剝出一縷委屈。

楚若芙心生迷惘，還有一種無能力消弭的不舍。

舍不得他委屈。

陳棠宴，生而為王，他該是永遠意氣風發。

“陛下，芙芙怎麽可能不想多您多呆呢？芙芙就是怕太近了生出貪念，結局卻是傷凄。”

他不是普通人，他側的這個位置也不是普通人有資格和能力站的。

而，就是個普通人。

悄悄喜歡他，思念他，擔憂他......雖談不上滿足，卻也從未想過再往前了。結局已知，不想讓自己傷。

陳棠宴因這話生了惱，這子惱意來勢兇猛，他還沒想到消解之法便全化作激烈的言語朝著楚若芙而去，“一切都還未開始，你就預判了結局，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孤？”

“楚若芙，孤王在你心裏就那般的無用和不可信嗎？”

話畢，他轉就走。

肖常在趕忙跟了上去，同楚若芙錯而過時，他瞧著姑娘眼兒都紅了，不住安道，“楚姑娘莫要慌張，陛下就是急了，等他緩過勁兒了，這事兒就過去了。”

“不哭，不哭啊。”

話罷，再不敢耽擱，小跑著去追帝王。

楚若芙在殿外呆了近半盞茶的功夫才折返。以為先前爭執留下的痕跡抹盡了，卻不想剛在茶塌旁坐定就被明嘉應看出端倪，

“哭了？”

“那臭小子犯混了？”

雖是詢問，但答案幾何，明嘉應心知肚明。

須臾沉默，楚若芙才回說，“不是陛下，是若芙自己。”

明嘉應：“要同本宮說說麽？”

楚若芙向，眼中有莫名的晶瑩在閃爍，“若芙自知平庸，配不上宴哥。”

在明嘉應面前，楚若芙總是能卸下所有防備，安心將自己打開。在這個頃刻，甚至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喚他宴哥。這個稱呼，幾年前時常掛邊，但自從他君臨天下後，再未喊過。

“但每回見到他，芙芙都好生歡喜。他病了，我深夜難眠起來抄經，抄了一卷又一卷，只求他快些好起來。”

“為了遏制貪，我在自己面前拉起了一條繩索，并且不斷地警告自己只能站在這條繩索後看他，再近就不能夠了。”

可是，陳棠宴今日對說，這麽做錯了。

他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好像被傷著了。

話到這裏，楚若芙眼中的淚再抑制不住，一滴接一滴湧落，砸在的手上，聲響不斷。

明嘉應放任哭了會兒，右手微擡。末了，落在了的發頂。

輕輕挲了幾下，明嘉應聲道，“若芙，你會覺得自己普通，除卻陳棠宴的份其他泰半源于你太過在意他。不管男人還是子，只要在意了，就會自卑自苦。”

“在我看來，你一點都不普通。在陳棠宴看來，更是如此，不然他今日就不會這麽憤怒了。”

“一如你自卑自苦，他憤怒是因為他無能為力。他在意你，所以他用來治國治人的那些法他是一樣都舍不得用在你上。”

“鬧到這個份上，本宮也不瞞你了。今兒你會坐在這兒，是陳棠宴求來的。他甚至對本宮說，他心悅于你，未來想立你為後。”

最後這一句，仿佛聲聲驚雷，震得楚若芙頭腦發麻，軀微微了下。

明嘉應將的反應看在眼裏，慈笑道，“若芙，認真想想，一個有陳棠宴的未來，值不值得你摒除憂慮和懼怕去搏上一博。”

“莫慌，慢慢地想。若你的答案是出宮，本宮會即刻送你出去，并且保證他不會再打擾你。”

明嘉應事的手法，簡單直接。

最初或許震撼難以接，但過後，只覺眼前一片清明。

這一日，楚若芙獨自坐了許久。待到晚膳時，已有了答案。

對明嘉應說，“太後娘娘，芙芙明兒能去找宴哥嗎？”

*

帝王寢殿，陳棠宴在用晚膳。

長桌上滿滿當當，皆是他喜歡的菜，時令的有珍稀的也有，然而他卻沒點胃口。

提起的筷子在虛空中停了片刻終是放了下來。

肖常在看在眼裏，心知這是煩著呢。

他令其他侍撤了晚膳，只留了一盅熱湯下來。

一陣忙碌，此間歸于沉謐。

肖常在走近帝王，“陛下多用點兒，壞了子，心疼的還是楚姑娘。”

帝王聽完，忽而生怒，“你沒事提那個沒良心的做甚？”

肖常在立馬跪了下來，作勢扇自己的臉，“奴才多，奴才多。”

矯造作，一瞧便知是假扮的。

帝王氣而反笑，“狗東西，遲早收拾你。”

肖常在看主子笑了，心安不。

“陛下，奴才可沒說。楚家姑娘對陛下的著重，那是散在細節的。陛下去楚家那日，奴才和府裏的丫鬟嬤嬤閑聊。們對我說，知道陛下病了，楚姑娘才去佛堂抄經的。”

“那幾日，都沒怎麽用過膳，經倒是抄了一卷又一卷，說是塞滿了一整箱。”

陳棠宴聽著，心間的火就仿佛忽然遭了雨，雖說沒能頃刻熄盡，但勢頭削弱不可逆。

不遠，肖常在話音未停，“陛下，楚姑娘雖行事周全沉穩，可畢竟才十六七歲，遇事會怕會躲理之中。再說了，會躲會怕和陛下不開幹系。”

陳棠宴咬牙輕嗤了聲，“又了孤的錯了？”

肖常在額頭磕地，“奴才不敢。”

陳棠宴默了片刻：“繼續說。”

肖常在：“陛下，您對楚姑娘確實極好，這天下獨一份的好，可是多年來，您可曾對說一句喜歡？”

答案是：沒有。

陳棠宴一直認為他做了什麽比他說了什麽更為有價值。他給了楚若芙所有他能給的，他以為會懂。結果卻不是這般，一句喜歡，真的那麽重要麽？

陳棠宴的答案仍是沒那麽重要，可若是一句喜歡能讓楚若芙心甘願地留在他邊，那他願意給，每日說一遍都行。

“孤現在就去找。”

活過一世的瀧若帝君遇到和心上人有關的事兒，淡定仍在頃刻之間碎了渣。

疾步往外時，被慌忙起的肖常在攔了。

帝王冷目看他，“你又怎麽了？” 他發現這一世，肖常在特別的啰嗦。

肖常在：“陛下，明兒再去吧，楚姑娘也需要時間想想。說不定明兒啊，楚姑娘就想通了，自個兒來尋您了。”

一語讖。

翌日早朝結束後，帝王回寢殿用早膳。

他都想好了，吃完就去太後那兒尋若芙，把一切攤開說清楚。

不料膳食才剛上桌，便有侍來報，

“稟陛下，太後邊的花戎帶了位姑娘過來，說有事兒求見陛下。”

陳棠宴愣了片刻才回神，“請們進來。”

帝王表現得還算鎮定，侍并未察覺到異樣。

可他自己知曉，這份鎮定來得有多艱難。

半晌後，陳棠宴見到了花戎和邊的那位姑娘。今兒穿了淡紫的裳，有種煙籠寒水的清冷態，仍舊是第一眼就心。

明面上，陳棠宴神清冷，“花戎姑姑這趟來所謂何事？”

花戎：“太後娘娘聽聞楚姑娘廚藝好，便請為陛下做了幾樣點心。陛下要不要嘗嘗？才做好的，許還熱乎著。”

陳棠宴聞言，下意識地看向楚若芙，姑娘許是怯，低眉斂眼不敢看他。

陳棠宴的角開始不住，“母後費心了。”

停頓數息，又說，“有勞楚姑娘了。”

楚若芙盈盈行禮，“陛下喜歡就好。”

陳棠宴凝著，心道，“孤喜歡的可不是點心，是你。”

同一瞬，他的話朝著花戎而去的。

“姑姑先回吧，楚姑娘留在這陪孤用早膳。之後，孤會令肖常在送回去。”

花戎領命離去。

肖常在送出去，順道帶走了其他人。他比誰都清楚，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帝王不需要任何人伺候。

衆人走後，寢殿忽然靜了下來。帝王不說話，楚若芙不知從何說起，沉寂一寸寸漫開。

某一瞬，帝王不知怎麽低低笑了聲。楚若芙下意識擡眸，剛好瞧見帝王朝出手。他的手很是漂亮，白皙，手指骨節分明，“芙芙，過來。”

楚若芙再未猶疑，徑直走向他。豈料還隔了些距離，帝王就扣住的手腕將帶懷中、困坐在自己的上。

過于親了。

楚若芙地喊著，“宴哥。”

陳棠宴的頭埋在佳人的肩胛，像是在汲取的氣息，同時也沒忘應。

“芙芙有話和我說？”

他說“我”，在這一刻，他將自己放在了和懷中人對等的位置上。

被陳棠宴這麽抱著，鼻翼間都是他的氣息，楚若芙的注意力很難集中。

聲求道，“宴哥，你先松開。”

陳棠宴拒絕，“不要，就這麽說。”

人兒惱怒，竟是手揪了帝王的頭發。

陳棠宴：“......”

一時之間，陳棠宴也說不清他的芙芙膽子大還是小了。

楚若芙不知他心裏想法，兀自說著，“你怎地如此霸道？昨兒還那般兇我。”

“先前你什麽都未同我說道。你也不想想自己什麽份，我怎敢起妄念？”

怨念可以說是很深了，楚若芙沒有一掩藏地潑了出來。昨兒太後的話讓知曉了陳棠宴的心意，的不安大半被碾碎。事到如今，是一點都不懼怕陳棠宴了。

陳棠宴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這麽訓斥，新奇的驗，但覺還不賴。

他耐心地聽著，等到楚若芙宣洩完，他忽然親了親的臉頰，“芙芙，我心悅你很久了。”

“之前未言明，并不是在考量什麽，只是覺得我的芙芙這般聰穎，我表現得那般明顯，定是知曉的，何必再說麻話。”

“我若是知曉你如此在意，我定是會第一時間對你說。”

“芙芙，你可願嫁陳棠宴，長長久久地陪伴于他？”

年將心打開，真摯直接，讓人心。

楚若芙眼眶發紅，眼中有淚珠在打轉。緒湧，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起初，陳棠宴還耐著子等待。久了，他就失了耐心，“楚若芙，願不願意你吱個聲。”

楚若芙被他心急的樣子逗笑，這一笑啊，團在眼底的淚花瞬間凝珠，一滴滴朝下落。

一些砸在了陳棠宴的手背上，他不有些心疼，將人摟得更了。

又過了會兒，楚若芙終于開口，“好。”

輕輕的一聲，凝于陳棠宴耳畔，他歡喜不已。

“什麽好？芙芙你說清楚。”

楚若芙將他略顯失控的反應看在眼裏，甜心扉。原來，擁有控住陳棠宴緒的能力，他的喜怒皆由。在這個瞬間，忽然生出了取悅他，讓他更歡喜的念頭。

被這個念頭促著，主湊過去吻了他的臉頰，須臾即退。

定定睨他，眉眼被笑意彎，這一刻的小姑娘，甜得能出糖來。

“宴哥，我心同君心，我願意嫁與你為妻，從此朝朝暮暮三餐四季與君度。”

陳棠宴心滿意足，他笑開來，“說了就不許反口。”

楚若芙：“反口？芙芙又不傻。”

陳棠宴被這話取悅，俊臉上笑意越發濃馥。

“說得好，該賞。”

楚若芙和他鬧：“陛下打算賞芙芙什麽？”

陳棠宴看著明甜的姑娘，忽而意。

“等等你就知道了。”

話落的下一瞬，他的手扣住的後頸，薄覆向了的。

楚若芙第一次經歷親，微僵，忘記推開他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芙芙乖，張。”

過于荒唐的要求了。

可是看他那般急切，楚若芙又莫名滿足。宴哥是喜歡，才會想要親。念碎了他的冷靜，為他添了幾分紅塵煙火氣，只有能看見。

“宴哥，你以後會這般親吻別的子嗎？”

陳棠宴：“不會，有芙芙就夠了。”

君無戲言，楚若芙信了。

紅微啓，等君憐。

制解除，陳棠宴纏綿吻，溺于熱。

兩個月後，帝王昭告天下，封楚家嫡楚若芙為後，擇吉日完婚。

這一年秋，帝後大婚，帝王竟親自出宮楚家。

這是瀧若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事兒，可帝王執意如此，朝堂上吵了幾，也沒能撼他的決定。

喧熱退去，帝後終于得到了單獨相的機會。楚若芙乖順地為帝王更，豈料，手才到他的腰帶，他忽然出手，將打橫抱起。猝不及防雙腳懸空，楚若芙驚呼了聲。

等緩過來，不住沖他嚷，“陳棠宴。”

今兒的妝容豔麗，再經怒氣一淬，秾豔似妖，輕易迷了男人的眼和心。

“皇後娘娘有何指教？”

“......”

“娘娘沒想法，孤就照著自己的意思來了。”

“你想作甚？”

陳棠宴抱著楚若芙往殿後的湯泉而去，“伺候娘娘沐浴。”

“陳棠宴，你不要臉。”

“待會兒，娘娘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不要臉。”

“......”

婚後生活，順遂甜。

過了月餘，有朝臣向帝王提及納妃一事。

陳棠宴當即冷下臉，“皇後才宮不過月餘，你們便催著孤納妃？”

“不是自己媳婦兒不知道心疼是吧？”

帝王開口之前，誰也沒想到事態會是這麽個走向。追古溯今，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妃嬪衆多。過了月餘才提這茬，亦算不得唐突。

不想卻激起了帝王之怒。

左相華暉這時站了出來，對著帝王躬，他說了許多，聽著像是為同僚解釋，其實別有所圖。

他圖什麽，活過一世的陳棠宴一清二楚。

他的角微微上揚，勾勒出的細弧略顯尖銳，“孤的後宮，孤自己說了算。”

“孤王只要皇後，現在如此以後亦是。”

話落，起。上的錦袍宕，帝王怒意明晃晃傾瀉。

“今兒就到這了，退朝。”

未夠一個時辰，帝王在議事殿發怒這事兒就傳到了太後寢宮和中宮。

太後寢宮

明嘉應聽完，意味莫名地笑了聲，但無論怎麽說，是能聽出愉悅的。

花戎好奇難耐，問笑什麽。

明嘉應回說，“本宮笑這些老臣沒點眼力見兒。”

帝後新婚燕爾，又是彼此的心尖兒，這個節骨眼上和帝王提納妃他能不發火麽？

月明聞言輕笑，“帝後齊心，瀧若之福，不知道這些人急什麽。”

中宮，楚若芙倚在一方雅致的茶榻旁，的面前攤了一冊書，好一會兒，仍停留在最初的頁面。

起初，冷珠也由著。

後面看不下去了，踱近，替收了書。

“娘娘若是想陛下了，就去見見吧。”

靜不小，楚若芙從怔愣中回神。

凝著冷珠，輕輕斥了聲，“胡鬧。”

冷珠：“奴婢才不是胡鬧，說不定陛下這會兒正等著您去呢。”

楚若芙略一猶疑，終是決定去一趟，在那之前，親自去了小廚房，給帝王做了些點心。

每日申時，是帝王最是困倦的時候，這日也不例外。加之晨早他表現得如此亮眼，幾個時辰過去了，皇後早該知曉了。可是都這個點了，他是一點甜頭都沒見到，難免氣悶。

“肖常在，拿碗冰鎮......”

帝王想要冰鎮綠豆湯消火，可這話還沒說完呢，耳邊傳來悉的聲音。

“陛下想要什麽，芙芙或許帶了。”

書桌後，帝王猛地擡頭，只見佳人一宮裝立于他不遠，淺笑盈面，滿目。

堵在陳棠宴心口的濃郁悶氣瞬間散去了，他放下筆，起迎了上去。

“芙芙怎麽來了？”

楚若芙謔他，“臣妾要是沒來，陛下是不是要連喝五碗綠豆湯才能消火？”

帝王想起自己先前沒說完的話，“......”

須臾之後，許是覺得太過荒唐，低低笑出聲來。

“皇後說得沒錯。”

這一茬就此揭過。

帝後相偕去了茶榻旁，楚若芙將準備的點心和綠豆湯挨個端了上來。

“陛下是要這個對嗎？”

“楚若芙，你行了啊。”

“真話都說不得了？芙芙不是帝王寵妃嗎？”

“......”

帝王第一次及“恃寵生驕”，可他沒有一厭煩，甚至是喜歡。

“恃寵生驕”的楚若芙生明亮，還帶著一鮮在上出現的嫵。

淡淡的，卻能噬骨。

他沒再說什麽，端起綠豆湯喝了起來。

冰涼，微甜，萬分合他的心意。

一如肖常在所說，楚若芙的在意都是藏在細微的，不刻意去尋尋不到的，可沒了，他就活不了了。

愫湧，促著他向，“芙芙，今兒在朝堂上我說的話是真的。”

“我只要你，往後餘生都只有你，芙芙莫要因納妃一事忐忑不安。”

楚若芙紅著眼道好，好喜歡事事亦的心為先的陳棠宴，亦好喜歡一段中只有他和。

未來再添個孩兒，一家三口，萬分和樂。

如此，這一生便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