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心里一，劃過一疑問。

“是誰？”

這人一眼就認出了這些宮人是季貴妃宮里的太監，說明與季貴妃識，必定常常來往，才有可能得連下人宮仆的臉都記住了七八分。

倘若是陛下那樣的，一年到頭也不會去季貴妃宮殿里幾次，也許連季貴妃的長什麼模樣都不一定記清楚，就更不會記得季貴妃手下那個幾個小太監。

而現在，這些心思不正生出邪念的太監，全都面發白如紙，子雖然仍直立著，可是兩條已經開始戰戰兢兢地打。

顧文君被圍在中間，四五個太監把堵住，不敢暴的存在，所以仍然束縛著的手腳和，顧文君連張口呼救也不出來。

但是的眼睛還可以。

錯開視線，從太監之間的隙里抬眼看過去，只能勉強瞥到一片姜黃的紗質擺，白流蘇腰帶間垂掛一枚碧翠的玉佩，晶瑩剔。

是見到那碧玉的，也能猜出對方必定來頭不小。

“為什麼還站在那里，都啞了嗎！我問你們話呢，快點轉過來回話！”

來人的聲音脆，宛如銀鈴，一聽就是個年輕的，不會比滌桃的年齡更大。估大概與顧文君年紀相仿。只是音里夾著一強橫的怒氣，過于哆哆人。

可見，對方的脾氣卻不怎麼好。

那幾個太監回復得稍微慢了一些，便然大怒。

“噼——！啪——！”

一聲撕裂了空氣的巨響破開來，顧文君才意識到，那竟然隨攜帶上了鞭子，還了出來，直接就往地上猛力揮了一下。

“連我的話你們都敢不聽了，好大的膽子，就連季貴妃也不敢給我臉看，你們是不想活命了嗎？”那人怒喝了一聲，的嗓音頓時一尖。

顧文君心頭微凜。

這可是皇宮里！

除了正四品以上的前侍衛，任何人都不能攜帶行兇，卻耀武揚威地佩戴皮鞭，甚至就敢在貴妃太監面前手。

如此行事，到底仗的是哪里的勢？

那些個太監之前有多囂張得意，如今就有多驚駭惶恐。就連錮住顧文君的手都開始發抖，得像是在抖篩子。

似乎對他們來說，面對那個神，還比不上回去被王長貴懲罰來得可怖。

顧文君卻不管他們有多害怕，找準了一個契機，趁著他們慌六神無主的時候，猛地一掙。積蓄的力氣凝在一起發出來，這些太監無暇顧及，一時不察就讓顧文君逃了出來。

雙腳蹬地，拼命從那群太監中間突破了包圍，一逃開那些惡心的和拉捂，顧文君便大喊出聲：“救命！這些太監想要殺了我滅口！”

那檔子事一想起來就讓顧文君直直覺得惡心作嘔。絕口不提那些太監拖自己下去是想要做什麼，徑自掩飾夸大了殺人的罪名。

“殺人？這種時候了，季卿卿竟然敢唆使你們做這種事，還嫌自己釀出來的禍事不夠多嗎，這個瘋子！”

那子聽了也大罵了一聲，卻不是生氣這堂而皇之的殺人罪行，而是氣季貴妃的惹是生非。

語氣傲慢，從語氣到姿態全都一個勁兒地頤氣指使，立即就把那些太監嚇得兩發，再也不敢拖延，轉就往地上跪下去。

甚至有人哭喊道：“不是的！我們沒有殺人，季貴妃也絕不敢違背宮規，還請允翊公主不要聽信這人的胡說八道，是這人犯了錯事，我們只是奉命教訓幾番。”

“公主？”

心間劈過一道雷鳴電閃，顧文君驚愕怔然。

先帝竟然還留下了一個兒！

可是陛下卻從來沒有提及過他還有一個妹妹。太后殺盡了后宮里的皇子龍胎，本不給自己肚子之外爬出來的嬰孩活路。

除了陛下僥幸逃過一劫，拖累一舊毒沉疴之外，沒有更多活口。

所以，這位公主殿下必定是季月然季太后的親手兒——蕭允翊！

難怪話里話外，不僅不怕季貴妃，甚至把季貴妃當了低一級的從屬來對待。

季貴妃不過是靠著的母后，才進了宮，還得了高位嬪妃的冊封。沒有季太后和背后的季家，季貴妃什麼都不是。

陛下從不曾提及這位公主的存在，甚至還親手殺了季太后，想也能猜到兄妹薄，恩怨隔山。所以顧文君和這位公主之間，也一定會變仇人。

顧文君還想著，太監們卻已經紛紛套關系求起來。

“公主殿下您回宮的晚，之前一直在季家的永樂侯府，有許多事您不知道，這人犯了不的宮規令。季貴妃也是看不過去，這才決定讓我們教訓一番！”

“是啊，公主殿下。您不信我們，難道還不信貴妃娘娘嗎？”

“實在是這人犯了規矩，要不是被得急了，貴妃娘娘也不會讓我們做這種事，貴妃娘娘進宮以來苦，還請公主殿下看在表親的關系上多多諒。”

反正一并的錯，全推到顧文君的頭上。

眼看話都要被這群太監給說完了。

事已至此，顧文君這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管這個攔路虎到底是是季太后的兒還是誰的人，只想找到暫時的機會。

只要能攪局面，也許還有可能！

所以一咬牙，甚至都沒有去看對方的臉，也依樣子行了禮低頭，語速飛快道。

“還公主殿下明鑒！我只不過是發現了季貴妃邊的大太監王長貴暗中收買造儲坊的宮人，而我無權無勢，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那王長貴就了殺心，想直接殺了我！”

“哦，是嗎？那王長貴是該罰一罰，連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他有什麼用！廢就是廢，連手下也一樣都是沒用的東西！”

聞言蕭允翊也只是平淡地咦哦了一聲，一點也不覺得這殺人滅口的行徑有什麼錯，反而連著王長貴和季貴妃一起大肆嘲諷。

哪怕是回了宮，蕭允翊照樣手執鞭，自己也是一個不肯宮規束縛的主，更不會在乎季貴妃不規矩，反而更惱季貴妃不用，總是讓人失。

“看來，這位允翊公主似乎不會幫我了。”顧文君心念急轉，不由地從額間下來一滴冷汗，面上已經被打得薄，汗意津津。

立馬就有太監尖聲罵著：“不是的！允翊公主，他撒謊！”

風中再次劃過一聲拖長了的破強疊音浪，像是剪開了無形的空氣，這次，那聲音離顧文君極盡，刺痛了顧文君的耳。即便低垂著頭，眼角也能掃到那上下翻飛的鞭影子，相擊作響，如銀蛇飛舞。

是蕭允翊再次揮起了那可怖帶刺鞭向人劈砍過來。長鞭難使，可是在公主殿下手中使來，卻猶如活了過來的鞭蛇一樣，眼看那吐信的毒蛇尾就要落在顧文君的上。

顧文君心頭倏地一擰，覺得自己又不上氣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