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劉喜心里破口大罵，邁開的步子卻一息也不敢停，奪命狂奔。

趁著顧文君在那蕭允翊面前吸引注意力的時候，他就小心翼翼地挪著子。還好其他人也全被公主腥狠辣的鞭子嚇住了，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誰還會留意旁邊的劉喜。

哪怕是劉喜自己，也想不到蕭允翊會直接手。

那王長貴與劉喜是有舊仇的。

王長貴那人完蛋，劉喜拍手稱快還來不及。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王長貴竟然會栽在蕭允翊手里。

要知道王長貴是季貴妃宮里的，都是季家的人，無論如何，想來蕭允翊總該看在季貴妃的面子上，手下留。結果蕭允翊說翻臉就翻臉，竟然比從前還要潑辣狠毒。

“那季家本不是在奉養公主，分明是在養一把對付陛下的刀子！”

劉喜心頭發冷。

當初季太后把允翊公主，是去避難的，可誰想到，蕭允翊在季家待著，非但沒有收斂一一毫還越發的囂張。

蕭允翊背后的底氣，自然是那永樂侯府中最出類拔萃的二房。那季貴妃雖然是個廢，奈何季貴妃可是卻有個好爹，戶部尚書季沛季大人！

“季大人，你這樣縱容允翊公主，不惜代價教出一只黑凰，到底想要算計什麼？”

心里念頭閃過去飛快，劉喜的作更是不敢有毫停歇。

一閃過墻角，確定沒人看得見他了。

劉喜的步子就邁得越發快，可偏偏被腰背上的傷給拖累住了，劉喜苦連天：“陛下啊陛下，您這板子，罰的可真不是時候！”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忍住了傷痛。

子一晃，速度快到極致竟然有了殘影。劉喜眼中一片冰冷，撕去了人前的那副偽裝，彰顯出真正的的實力。

要是正常人挨了二十大板，不昏過去都算子骨朗的，怎麼可能還忍痛爬起來，去伺候別人。

正是因為陛下和養心殿里的宮人都清楚，劉喜本不會有大礙，所以陛下才毫不留，在劉喜挨完板子就攆去了顧文君那里。

連阿武那個跟了顧文君的小太監都孔武有力，有一的本事。劉喜侍奉陛下左右，怎麼可能毫無功力。

所以陛下才沒有另外安排人手。

有了劉喜，顧文君邊自然是安全的。只是礙于人前，劉喜不能冒然手。

他忍過了滌桃被扇耳，又忍著看顧文君逃走，都沒有出手。但要是顧文君再晚回來一刻，劉喜也按捺不下去了。

哪怕沒有蕭允翊回宮這個意外，顧文君也絕不會出事。

但偏偏就撞上了允翊公主。

滿盤子算計，徹底打。

“不過那小宮倒是出乎意料，雖然腦子笨，但是天生大力又忠心耿耿，倒是可以栽培。”劉喜收了心神，一個飛竟然在四下無人的墻邊躍起。

只是扮演久了伺候掌事的大太監，劉喜一直都到臺前做事，需要他親自手的反而了，劉喜手都有些生疏。

他穩了穩微晃的形，卷起舌吹出了一個古怪的哨聲，聲音悠長，傳出甚遠，發出了一個暗號。

不多時就從遠看見有幾道影，正在趕過來。

他打了幾個手勢，快速地指了幾方向，其中一向著造儲坊，不放心把滌桃落在那里。

當然劉喜不忘指了慈寧宮，憂慮顧文君的安危。

劉喜自己也是作未停，如風似電地著自己向陛下的所在位置趕過去。他一面松了一口氣，一面卻又從額上滴下了好些冷汗。

他可不是怕允翊公主，更不擔心那練了手的小常嬤嬤。只是忌憚們背后的季家。

而劉喜最敬畏的，還是陛下。

是陛下派劉喜來伺候顧文君的。

他卻把人伺候得遭了秧，還卷進公主的糟心事之中。劉喜打了個冷，竟然不敢再想下去。

其他不提，是蕭允翊擅自回宮，卻沒有一個人提前傳報這件事，就足以讓陛下大發雷霆了。劉喜只能苦中作樂，無力地安自己：“希顧公子，是當真有辦法應付公主，而不是胡出招。”

劉喜把拖延時間的希，全放在顧文君上了。

心里祈禱：“顧公子，求你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撐到陛下來！太后的死，絕對不能讓季家的人察覺！”

顧文君不知道劉喜會怎麼做。

但卻是在眼角看到劉喜悄聲溜出去了，才放任蕭允翊把拉走的。

“好歹劉喜能去通風報信。”可顧文君心上的石頭只落了四分之一，還有剩下在口，愁苦不已。顧文君瞧了蕭允翊的臉，心中難安。

蕭允翊卻是一直盯著不放，一眼就抓住了顧文君的看，咄咄人地質問：“怎麼？本公主替你出頭，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不！我十分激公主殿下。”想到那一地的海，顧文君汗直立，哪里敢說什麼“不滿”，語速飛快：“只是我擔心。”

“擔心那個宮？”蕭允翊語氣沉了下去，艷似驕的臉上有幾分難看。

顧文君極有眼地改了口：“我是擔心公主殿下這樣，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哈哈！”

蕭允翊由怒轉笑，下聲音：“你放心好了，我打的不過是季貴妃的幾個奴才，皇兄本來也就不喜歡，我殺人還是幫了他呢！”

顧文君早就看出來，這位公主殿下對殺人，是信手拈來，想必手中債累累。

倒不覺得驚懼，只是心下更沉。

看來這位公主當真不了解與自己同父異母的皇兄！

陛下確實是不喜季貴妃，可他也絕不會容許旁人隨意出皇宮，還不經他允許肆意殺人。哪怕死的只是幾個小太監。

也會錙銖必究，睚眥必報！

正想著，便被公主拉到了邊，距離更近了。顧文君比五敏銳，甚至能聞到蕭允翊上熏過的淡香還有一鞭上的味。

——等等！

還多了其他人的氣息。

連忙道：“文君十分恩公主殿下，但是男授不親，還請公主殿下松開我！”

這話說了也沒用，可顧文君還是得說。

因為已經察覺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小常嬤嬤和那些宮就到了后。顧文君聽覺如此靈敏，甚至都沒有聽到腳步聲。

一個人的步子都沒有聽到！

這些嬤嬤宮，看似與這宮里所有的宮人一樣，卻完全不同！顧文君心里越是發冷，越要自己冷靜。

“嬤嬤，你別嚇到顧文君了！”蕭允翊嗔一句，手卻把顧文君拉得更，仿佛是在宣誓所有權，擺明就是不想松手。

小常嬤嬤冷冷地瞪了一眼顧文君，像是在說，“算你有自知之明。”

“公主殿下，還是正事要。”小常嬤嬤一手抓住顧文君，手指收猛然用力，一手又輕地過蕭允翊的手背。

兩相用力就把兩人分開了。

“你！”

蕭允翊大驚，平眉斜飛眼怒睜，可還是抓不住顧文君。

而顧文君則更慘，因為小常嬤嬤手把從蕭允翊邊抓走了，卻還是沒有松開，還按著的后頸把顧文君的頭轉向左側面。

那里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聳立，碧瓦朱檐，正是慈寧宮。

半是示意半是威脅：“馬上就到慈寧宮了，你最好沒有欺騙公主。”

“好快！”

顧文君心中既是怔然又覺得不敢置信。又不是沒有到過慈寧宮，早就估算過距離。哪怕是坐轎子也沒有那麼快的功夫，好像只是被蕭允翊拉著跑了幾步，怎麼就一下子到了慈寧宮。

而且小常嬤嬤和那些宮被落在很后面，沒過多久就追上來了。

連口氣也沒有過！

想到這些個人的手，又想到敬王那深不可測的手下，更加焦心陛下。

冷汗從顧文君臉上落了幾滴。

“文君保證，絕無半句虛言，我自然是不敢欺瞞公主殿下的！”

在小常嬤嬤的控制下，轉過，面向了們。顧文君得以看清小常嬤嬤和所有的宮。

突然。

顧文君心里咯噔一聲，越發地不安。

“怎麼會了一個宮？”

但是顧文君偽裝得很好沒有顯破綻，恰好，蕭允翊也提了一：“一歡呢？”

小常嬤嬤似是不經意地看了顧文君一眼，答：“溜了一只耗子，我讓一歡去追了。”

蕭允翊漠不關心地哼了一聲，并沒有那麼在意，似乎是對那個一歡的宮十分有信心。

也是。

要是沒有幾分把握，們又怎麼敢避開陛下，擅回皇宮，又毫無顧忌地肆意殺罰。

“糟糕，們發現劉喜逃走了！”

顧文君越發惶惶，沒把握劉喜能不能應付這群形如鬼魅的奇怪宮。

那只皮褶皺的老手過來，推著顧文君往慈寧宮走。小常嬤嬤冷冷地道：“陛下對慈寧宮下令已久，本來我們是想強闖的，既然顧公子稱自己為太后看病，那出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就帶我們進去吧。”

顧文君毫不懷疑，們可以突破陛下的封鎖，直接進慈寧宮。

離太后被殺，說也有一個多月了，除了顧文君易容換臉那次讓“太后”了臉之外，季太后就一直沒有消息。

而陛下抓住刺客的事又暫時了下去，只在宮里大概傳了一圈，宮外面還是不知底細的。

所以季家甚至都無法確定季太后到底什麼況，忍到今天，才有人來探查。

顧文君也不知道該說他們謹慎好，還是冷漠更切。

離慈寧宮越近了。

那宮殿前守著的宮人，蕭允翊和小常嬤嬤都不認識，們心里清楚，既然有“令”，那守人的自然早已替換了皇帝的人。

小常嬤嬤推了顧文君一下，拉過蕭允翊，一起落在顧文君后，想要讓顧文君帶們一行人蒙混過去。

雖然不怕手，可要是能避開武，自然是再好不過。

那老嬤低聲音，懷著濃濃惡意，“看你的了，顧大夫。”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腳步聲抬起落下都極輕。輕到顧文君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氣聲。

定了定心神主上前一步，邁上慈寧宮的臺階，后卻如芒在背，毫不懷疑，只要有一點不對，小常嬤嬤一定能在一瞬間殺了。

門前的守衛看過來，面疑，顧文君強裝鎮定道：“我要見太后。”

他們奇怪地看了后那群扮相不同的子，卻沒有攔下。

只是恭敬道：“是，顧公子。”

還好，因為那易容的事，慈寧宮上下都知道顧文君，不敢阻攔，更不會多問。

所以顧文君才敢說那些謊話騙人，心里當然是有幾分把握的。

慈寧宮的門緩緩打開。

顧文君不喜反憂，這一關是輕易過去了，可是里面的難關才是重中之重！

那宮里的，可只有一個假太后！

可后的，卻是真公主！

更何況還有一個似乎與常嬤嬤有些關系的，更加神莫測的小常嬤嬤——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