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陶元安料錯了，他舍不得自己的榮華富貴，愿意為了護自己的前程賭命。

陶府上下和京城衙門的人，卻本不敢賭啊！

衙役是怕陶元安一個四品中郎令出事，讓自己大禍臨頭。

而陶府的人就更怕了，要是他們的老爺出了什麼事，這一整個府邸的人恐怕都得遭殃。

比起陶夫人，他們更怕陶元安出事！

也正是猜到如此，顧文君才敢這麼拿。

轉了一下匕首，將尖端從陶元安的脖頸慢慢移到脈上，刀上沾著的跡將脖子上的染出道道痕跡，這一次，要是再刺進去，那就不止是流點那麼簡單了。

顧文君直接就對著那個模樣俏的年輕小妾開口：“帶我去見陶夫人！”

這陶府里，要是有誰最想要讓正室夫人消失，那一定是寵的妾室。只有夫人倒了，妾才有上位的機會。

而且最重要的是，陶家那唯一的獨苗苗寶貝兒子陶然已經死了。陶夫人又是人老珠黃，生不第二個孩子。

只有沒被避子湯絕育的小妾才有希懷孕。

這顧文君的條件，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難題，唯獨對著小妾而言是個巨大的機會，可遇不可求。顧文君也是看準了這一點，將陶府的關系拆分清楚了，便直接點明出來，才選中那小妾。

只是一眼，顧文君就看出小妾眼中的喜，卻還要裝得勉為其難，假模假樣地哭喪著臉：“這、這！老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呀，我不能讓老爺你出事啊！”

假如陶元安出事了，這小妾就是第一個倒霉的。

加上盼不得正室夫人好，所以是最想要答應顧文君的人。

陶元安眼皮一跳，慌張之下，便急急開始掙扎：“不！不行，柳若，你敢！”

眼看真相暴岌岌可危，陶元安現在倒是不怕死了，在這里拼命掙扎。

要不是顧文君的手拿得穩，也許陶元安真要在一個冒然作之下被匕首刺死了。要不是憂心雪燕和阿武的安危，顧文君真想出言諷笑。

之前說要為兒子報仇的時候，這個陶元安還在猶豫怕死，現在怕前途盡毀，倒是敢拼命了。真是一個“好父親”！

那匕首劃過陶元安的結。

看得所有人都心驚跳，氣氛凝重之下，那名柳若的小妾扭了水蛇腰，拿手遮去臉。卻不知道到底是掩面而泣還是在掩飾喜悅，總之啜泣了幾聲。

“別傷老爺，我帶你去見夫人就是，夫人就在那邊的院子里！”

眾人驚一聲：“柳姨娘！”

但也已經得晚了，因為柳若給顧文君指明了方向，之后也不需要人帶路，只要這些衙役、家丁都讓開路，就行了。

顧文君稍微拿開匕首，衙役捕頭先松了一口氣，這小妾能替他先開口做選擇，也是避免他在事后被陶大人責罰。

可是陶元安卻是氣得臉憋紅了臉，驚怒加的赤一直蔓延到脖子，脹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直罵：“你敢違背我的意思，吃里外的東西！”

他在這里罵，顧文君卻不管，直接架著陶元安往前面走，用他做筏子，退其他人。

一些人有心想要趁著顧文君經過時手腳，或是一把出手，就要拉的臂彎袖子。

或者了腳，就要勾住的，好把絆倒，摔下去自然就威脅不到陶元安了。

那衙役捕頭更是暗中戒備，隨時準備一聲令下，就將顧文君撲倒，他腰間綁著的那把刀劍都已經暗暗地半出鞘，閃著細微的寒。

顧文君心中沉重，也只能腳步篤定地往前走。

第一個人的作一撲過來，接二連三地就有人跟著做，多虧顧文君反應快，堪堪避開前面幾個小作，就把陶元安拉到前來擋著。

“退下！”

那些圍堵著的人別無他法，只能暫退。

那柳姨娘偏是個年輕弱的，陷在這麼多人里面，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添了。

就在陶元安眼里，要不是顧忌柳若，顧文君早就被那些衙役和下人們一把按倒了！他氣得大罵：“混賬東西，我一定休了你！”

“不是的老爺，我只是想救你，要是可以，柳如來換老爺都行啊！”柳如慌忙哭訴。

然而陶元安本不聽，只是一個勁地著不能讓顧文君這個危險人，接近陶夫人。

雖然打著為陶夫人安危考慮的幌子，但是陶元安的怒火還是來得過于奇怪了些。

衙役捕頭起先還不覺得，稍一細想卻發現都是。

陶府的下人更是面異樣，神古怪。

“奇了怪了！平常老爺本不怎麼喜歡夫人，倒是十分寵柳姨娘，今天怎麼突然變了人似的，一個勁地斥罵柳姨娘，卻口口聲聲維護夫人！”

“剛才柳姨娘都愿意舍表忠心了，老爺竟然還在念叨著夫人的事，可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夫人本不見人影啊，這樣老爺竟然都不生氣？”

“老爺說了，夫人病了。可是昨天夫人似乎還好好的……”

他們上不敢議論，但是心里的彎彎繞繞早已經過眼睛傳達出來，眼神搖，作也僵持起來。

顧文君抓住機會，一口氣將陶元安推出了包圍圈，直接用匕首帶著人到了陶夫人的院子。

后那群人也連忙跟上。

這嚇得陶元安面越加得白，趁著那些廢還沒有追上來，他竟然低聲開口：“瘋子！你真是個瘋子！我認輸，算我怕了你，顧文君，你到底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只要你現在停下，我馬上就和那個衙役說，這是我們在玩樂游戲，我絕不追究你今天的事，而且我還會在禮部中幫你舉薦，保你的第一個位還能更高！”

顧文君充耳不聞。

陶元安急了：“你別和我開玩笑了，顧文君！難道你還真的就是為了那兩個下人？我知道你就是在報復我，是！我是因為然兒的事怨你，可是現在我想清楚了，我還可以有新的兒子。”

“你也還能再買新的下人，等你以后做了大，想要什麼樣的仆人沒有，我甚至愿意把柳姨娘送給你做仆人，不比你那個子不干凈的丫鬟更好嗎！”

被到絕境，陶元安甚至胡說八道起來，竟然連喪子之痛都可以暫且忽略不計。

他變臉反悔之快，讓人分不清陶元安到底是在真實地害怕惶恐，又還只是在做戲分散顧文君的注意力。

然而無論是哪一種，顧文君都不會放過他。

因為他不僅犯了顧文君的忌諱，對的人手，甚至連嬰孩都不肯放過，而且還對本人下了殺手。

好不容易穿越到古代，白撿了一條命。

雖然顧文君是為了陛下冒過險，可那都是不得已。總而言，依然是一個十分惜命的人，活得小心翼翼，又怎麼可能再放過一個虎視眈眈又險詭詐的仇人。

所以聽著陶元安不斷地把引的獎賞累高，甚至許諾出他本做不到的條件，顧文君也只是冷笑一聲。

看著眼前的屋子，房門窗戶全都閉，周圍竟然連一個把風的下人都沒有。

顧文君一下子就能斷定，這就是陶夫人的屋子！

那個柳姨娘沒有撒謊。

而陶元安已經說得嚨越來越干，脖子上的跡粘連到，連同冷汗一起流進服里，打了整個人，看著像是從水里剛撈出來似的，越發狼狽。

“顧文君，我告訴你，你需要我的幫助！你別以為你那師長程鴻問有多了不起，他已經不是當年的程鴻問了，先帝一去世，本沒人看得上他那點墨水，他清高！不要位權職，早就落魄了！”

眼見著夫人的屋子近在眼前，后那些衙役又漸漸跟，陶元安越發慌神，還幫顧文君分析起來。

他見顧文君無于衷，三魂六魄就沒了一半，竟也口無遮攔起來。

“你現在看似得了太后和皇帝的青眼，風無限，但就是因為你治好了病，讓太后皇帝和好了，反而得罪了敬王！這朝廷上下，對你眼紅嫉恨的人到都是，一不小心，你就完了！”

“可你那爹，還有你那顧家出的哥哥，全都是敬王的人，他們都是早做好了安排的，而你再這樣懵懵懂懂下去，遲早完蛋！”

陶元安發：“你考科舉，不就是想做，不就是想勝過他們嗎？你需要一個幫你在朝中里應外合的人，我就是個合適的人選！”

這個人雖然手段卑劣，欺怕又貪婪好權，但確實有些長，能在禮部之中爬到中郎令的位置，不是只靠馬屁。

顯然陶元安是好好查過顧文君一番的。

即便他不知道顧文君太多，可在僅有的線索之中也能分析出這些信息，并不容易。

但可惜。

陶元安怎麼也想不到。

顧文君在朝中，早就有了一個絕世無雙的應。哪怕是陶元安，也本比不上！

畢竟一個只是區區禮部的中郎令，而背后的人，卻是當今天子，眾人之上的皇帝陛下。陶元安就連蕭允煜的一手指頭都不配相提并論。

顧家有敬王做靠山。

又算什麼！

也一早就找好了自己的靠山。

算一算時間，劉喜也該差不多到陶府了！

“咚！”

一句話也不應，顧文君抬腳便踹，將那閉的屋門踹開來，出里面的景象，還沒有反應。

卻是后面見勢不好，連忙跑過來的衙役捕頭大了一聲：“天吶，陶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那衙役捕頭本來見顧文君踹門，嚇得心驚膽，唯恐顧文君真的要對陶夫人不利，只好不管不顧地追了上來，想直接手。

誰知，就見到屋里這一幕。

！

屋子里，竟然流了一地的！

刺眼的紅把一間屋宅，生生染畫人世煉獄。

顧文君雙眼一凝，氣嘶聲：“雪燕！”

“顧…顧公子，你來了……救我的……孩子……！”

要是顧文君之前稍微猶豫了一息半刻，也許連這句話都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