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斗爭草草結束。

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才不過是陛下和敬王鋒的開始。與敬王殿下被回京的大事相比，陶元安的死似乎也無足輕重了。

更多的人，都把目投在關于太后殿前刺殺疑案上面。

雖然顧文君離了皇宮，可是這件事從起因到過程，都深其中，是不可能離干系，還得通過阿武聯系宮中。

哪怕回到文山書院，依然得多做一件活，繼續為那皇帝陛下出謀劃策。

還有劉喜一行人都停留了兩夜。

劉喜并沒有帶著宮人與顧文君同吃同住，顧文君也不知道這心思多變的太監是怎麼安排的，也不去管他。

現在最要的，還是要把拼命帶回來的三條命照顧好。

第二日，雪燕醒了。

雪燕的孩子也在悉心治療之下恢復得很好，但還是會因為那時應急時不得不催吐留下一些患，顧文君沒有遮掩，直接實話實說：“他傷了扁桃，會影響聲帶發育，況輕微的話，這孩子就只是會有一副天生沙啞的嗓子；若是況嚴重，那會影響一些字詞的發音。”

這已經是顧文君盡力的結果了。

如果這是在現代，有發達的醫療設備的技藥理，連這些后患都不會有。只可惜穿來的地方是古古香的架空朝代。

再如何通中藥醫理，也無法施法似的把損傷的恢復原樣。

而且孩子太小，本就還在發育，一些藥甚至都無法使用，顧文君也無可奈何。

“要是爺沒有辦法，那就沒人有辦法了。”

雪燕一雙明眸含了星淚，語氣虛弱：“如果爺沒有來救我們，他連命都保不下。只要能活得好好的，就算變啞，我也認了。”

沉默良久，顧文君還是道：“這件事，其實是我牽連了你們兩個，讓你們蒙了無妄之災。陶家已經全數滅門了，勉強算了結一樁恩怨。至于顧家的仇，我還沒有報完，可是雪燕，你還有選擇的余地。”

“爺我！”雪燕還要說話，卻被顧文君打斷。

“你聽我說。之前你拋下孩子，選擇跟我回江東，一路以來接連應對顧家，還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了我，已經幫著我狠狠重創他們，大出一口氣。可是現在回京，你邊還有孩子牽掛，再出事，很可能又會像這一次一樣連累到孩子，我希你想清楚。”

雪燕曾經是顧家對付顧文君的一顆棋子，后來顧文君威利把雪燕轉化了自己的幫手。

但并不像顧家那般無，把人當可以隨便扔棄的工。

何況雪燕轉投到的麾下之后，也確實幫了顧文君許多，顧文君也一一履行當初的承諾，替雪燕報仇雪恨，雪燕和孩子出事，也必定營救到底。

現在的形卻大不相同。

除了顧家，顧文君還將迎來更多的敵人，更強大深不可測的對手。

并不確定，雪燕會是怎麼想的，還要不要帶著孩子一起冒險下去。只是把事告訴雪燕。

“請爺放心，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雪燕臉一片煞白，卻堅持從床上起說話：“我的命就是爺救的，我孩子的命也是爺救的！無論爺想要做什麼，我都愿意和他一起面對。”

曾經那個頤氣指使的傲慢丫鬟，已經變了一個年輕堅韌的母親。

雪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拼力氣撲了上來，“爺，你別丟下我。我還欠著你的大恩大德沒有還，我不會走的。我什麼都沒有，除了這個孩子，就只剩下一條賤命。無論爺讓我做什麼，我都愿意！”

這次是真心的。

之前雪燕是為報仇為前途，選擇了顧文君。這一次，卻只是為顧文君義無反顧地回頭來救自己。

這是在拿雪燕自己還有孩子的命一起做賭注，就賭顧文君一定會對們好。帶領們飛黃騰達。雪燕被顧家夫人折磨出了影。比誰都清楚，在這個危險的世道，婢仆人的命賤如螻蟻，平民布也不過是一芥草木。

雪燕就是因為做了蕭清樂邊的丫鬟，才有了那幾次的磨難，懷下這個出不正的孩子。

如果沒有顧文君提供的意外機遇，雪燕的下場可想而知。

再錯過這樣的好主子，雪燕怕是一輩子也遇不到下一個了。

“好我知道了。”顧文君連忙扶了一把雪燕，嘆口氣道：“你的傷還沒有好，不要急。”

顧文君一向擅辨人心，自然聽得出真假。

見雪燕心意已決，就沒有再勸，只是按照醫生的習慣下意識地代一些注意事項。其實顧文君邊可用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雪燕這樣已經可以托付一切信任的。

如果雪燕邊沒有孩子，顧文君絕對不會自己主提出讓雪燕走的事。現在雪燕做了留下的決定，心底深松了一口氣。

“爺，給我的孩子取個名字，他已經過了百日，只小名不合適了。”

雪燕突然提了一個請求。

打了顧文君措手不及，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頭，沉道：“他是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孩子，無論如何，能活命就是幸事。如果你愿意，就他顧生吧。”

這話一出，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劉喜卻突地眉頭一跳，輕聲提醒：“顧公子！這是不是要再想想？”

顧文君斜了他一眼，劉喜囁嚅了好幾下，最終還是歸于沉寂。

原因不在這個名字本的問題上。

顧生顧生，生生不息，是個俗中帶雅的好名字。可問題就出在這個姓氏上面。

取一個名字而已，顧文君竟然直接把自己的姓也給了出去。

一個婢，與不知道多個人污誕下的孩子，怎麼配得上和顧文君同姓？還是說顧文君有心要從小培育一個親信？

只是一個名字，便能讓人聯想到無數種可能。

難怪劉喜臉劇變。

就連雪燕也在顧文君的聲音中虛虛地出了一會兒神，兩眼怔楞，似乎是又回到了那在陶府的噩夢經歷，又似乎是想到了其他。

許久，雪燕的眼眶里打轉的淚簌簌落下來，隨著低的圣道：“謝謝爺。”

這下雪燕是徹底連人心，全部賣給顧文君了。

絕不會一一毫叛變的念頭。

只有劉喜緒消極，一直著臉。

等到從雪燕臥榻養傷的地方出來，劉喜就再也忍不住，上下皮子一就是長串的勸說。

“顧公子，你的將來必定不可限量。現在這麼輕易地給那孩子賜一個顧姓，看似輕巧，卻會徒留一個把柄，以后在場上，怕是會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

“哪怕你與顧家有齟齬，但畢竟你畢竟掛著一個顧字的姓。要是——”

劉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顧文君打斷：“從我和我娘被顧家趕走那刻起，我的顧就不是江東顧家的‘顧’了，我顧文君，是娘親給我取的名字，是我自己的‘顧’。”

“我讓那孩子顧生，也是跟了我的這個‘顧’，無論是雪燕還是顧生，都和顧家不再有一一毫的關系。”顧文君說得很清楚。

甚至笑笑：“要是雪燕和阿武愿意，他們也可以顧雪燕，也可以顧武。”

話突然落到阿武上。

劉喜剩下半截話全在肚子里了，一個字也蹦不出來。阿武可是宮里出來的人，更是他親手教過的好苗子。

阿武現在的任務是侍奉顧文君，可還帶著幫陛下看管監視顧文君的作用。

而如今顧文君一個輕飄飄的賜姓，卻有很大可能讓阿武改了效忠的主子。畢竟，殺了陶府滿門的雖然是劉喜，但冒死闖進去救下阿武命的，卻是顧文君。

穿越至今，無論變了多。

顧文君依然還是那個狡猾不愿吃虧的顧文君，冒了這麼大的風險也要把人救出來，不把本給撈回來，是不可能的。

狡黠一抿：“我只是和劉公公開個玩笑罷了。我孤一人，沒有顧家的底蘊，我的姓氏一文不值，阿武怎麼會瞧得上。”

劉喜也跟著出一笑。只是拿笑容艱發苦，他心里暗忖：“顧公子的賜姓怎麼可能不值錢，那一手養大的阿武，怕是留不住了。”

顧文君見好就收，猶自抬頭向遠的山上張。

“收拾一下吧。耽擱了這麼久，我們也差不多是時候回書院了。”

阿武的傷勢穩定下來，雖然還沒有好，但他是一定要跟著顧文君一起去的。就算不帶他，他這樣執拗偏執的格，也是絕不會放心顧文君一個人在文山書院的。

雪燕要養傷，還要帶自己的孩子，要留下來調養。顧文君安排了另一項任務給。所以雪燕沒有反對。

只要能為顧文君做事，不白白著好，雪燕也不是非要糾纏顧文君不可。

況且那文山書院規矩嚴苛，是本不允許子進門的。

顧文君一行人打算重新上路。

可是文山書院里，卻起了另一場風波。

所有人都在傳一件事。

“你們知道嗎？顧瑾也回京城了！”

“什麼！他都已經被文山書院逐出去了，還有臉回來？”

“哎哎哎，我可是聽江東那邊的同窗說了，之前的鄉試，他才考了一個第七，比他那拿了頭等解元的弟弟顧文君，差了十萬八千里。算算時間，顧文君也要回書院了，顧瑾拉得下這個臉回來嗎！”

從前他們把顧瑾奉為榜樣，可是完的假象一破，從才華到人品都被顧文君倒。

這顧瑾也為了文山書院里學子們唾棄的對象。

好像多罵上幾句，他們也能如顧文君一樣，比過昔日的江東第一才子。

有知道幕的人搖頭晃腦：“這就是你們不知道的地方了，顧瑾敢回來，就是有他的倚仗！文山書院不收他，他已經進京城學坊了！”

靜了一瞬，文山書院才發出陣陣匪夷所思的驚嘆。

“怎麼可能？！”

“不會吧！”

不怪眾人不愿接。

都說文山書院是天下第一，可這第一，卻已經是先帝剛即位時的第一了。如今時過境遷，人走茶涼，文山書院再有底蘊，也被那背景滔天的京城學坊住了輝。

如今這諾大一個書院，匯聚天下才子，在顧文君來之前，區區一個江東郡守之子顧瑾便能縱橫榜首，一個江東皇商之子王子逸就能仗錢橫著走。

這在天子腳下，實在是不可思議的簡單。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文山書院，太落沒了！

那些三歲詩四歲誦詞的天生毓秀，那些富貴滔天，代代為的權貴之子，本不在文山書院，全都在京城學坊！

所以，倘若顧瑾真的能回京，念京城學坊，甚至是一個更好的去。

那文山書院趕走他，反而了一個笑話。

而且這樣一來，顧瑾還能得到更好的栽培和教學。

一次鄉試過去，一切又都開始重新洗牌。

那顧文君豈不是又要被顧瑾踩在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