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生恨，一頭喜。

蕭允煜給公主的是一個充滿敵視的警告。

給顧文君的卻是一句信誓旦旦的承諾和應允。

信送還到顧文君的手里，就相當于是送出了一張免死金牌同分量的保命符。

陛下的意思也很直白，他不僅任由顧文君自行做主，而且還十分高興。

阿武雖然不知道信中寫了什麼。

但是看到顧文君的神態放松，面目和，阿武也能猜出事態好轉。

“陛下的心里裝著爺。只要爺能和陛下把事說開，一切都不是問題。”阿武的話過于直白，反而說得顧文君有些不好意思。

和陛下之間的意雖然逐漸明朗，但到底隔著一層寫滿的窗戶紙，不好捅開。

顧文君心中再歡喜，也不能放縱自己沉湎于之中。假咳一聲，引開了話題。

“陛下不只是為了我，更是心系皇家名譽和京城的風氣。

現在要的，還是先把這緋聞風波下去。”

陛下已經全都給了“準”。

顧文君也不需要再束手束腳，瞻前顧后。

阿武激道：“爺終于要出面澄清了嗎？”

這天真的話讓顧文君不逗笑，“我這幾天是怎麼被人圍著追問的，你都看在眼里。我早就澄清了千八百回，但人們就是會相信自己愿意信的。

編出來的故事可比真相有趣生得多，大家當然更聽傳聞八卦。”

“那爺要怎麼做？”

顧文君笑笑：“既然本人說沒有用，那也只能搬救兵，有樣學樣地找別人傳話。

而且，我們還得找到，比顧瑜更有說服力，外加比書生、小姐們更有威信可靠的‘傳話人’。”

出食指，在皇帝文字傳的信件上一點，做足了暗示。

阿武看得驚呆了。

然后阿武又被顧文君的想法嚇醒了。

“爺這是……要利用陛下？！”

“不，不。”顧文君不不慢地搖了搖頭，致的眉目也因為自信而變得更加耀眼明，眼眸清亮，充滿彩。

說：“這樣一件事可大可小，還不到陛下直接出面，但是我們確實可以逞一逞陛下嫡系心腹的威風，狐假龍威。”

季家聯合顧家，打造出一則關于顧文君與公主殿下兩相悅互相奔赴的好故事，是一個出其不意的奇招，確實會讓人不著頭腦。

但是換個角度一想，這其實也很好理解。

炒緋聞，傳八卦，拉人下水，混淆大眾視線，控制輿論方向……

這不就是一場古代版的“輿論戰”麼。

要是從這種新聞思維出發，一切都好理解得多。論起炒作新聞、改寫故事，現代的花樣手段可多了！

借助于現代通信聯網技的發達，僅僅是一天之，一件事就可以接連反轉好幾次，讓人都不敢輕易站隊。

這其中固然有世事無常的原因，但更多還是因為推手掌控了信息，卻沒有完整如實地傳播，導致發生諸多誤解。

所以。

在一出故事的傳播中，誰能掌握更多的完整信息，誰能搶先向公眾發布更多有效信息，誰就能得到更多的信任，搶占話語權。

這一場局。

顧文君本來就是被算計的一方，自然于下風。

但不代表，就毫無反擊之力了。

如今出面的都是顧家的人，強行“代表”顧文君，那蕭允翊公主殿下那邊，也不能真的一言不發吧。

顧文君先是道：“公主殿下進宮出宮，邊都有無數仆從婢，本不可能和我單獨相。

只要能找到一個宮里的人開口，就能撇清關系。”

阿武聽得連連點頭。

皇宮里出來的人，說話都有一定分量，只要陛下默許，他們肯定是愿意為顧文君作證的。

他們當然比還在書院學府里上課的書生小姐們知道分寸。

也更容易取信別人。

阿武想到：“那顧瑜怎麼辦？”

這件事的關鍵點，確實在顧瑜上。

那芙蓉面蛇蝎心的江東才，可是兼公主友和顧文君嫡姊的雙重份，似乎無可的搖。

顧瑜敢自稱是顧文君的長姐？

真是可笑！

從初見面至今，顧瑜就不曾一次對顧文君真心示好，全是滿滿的算計和惡意。更何況，顧家這對雙生兒的世都有問題。

顧瑾顧瑜說不定都不是顧家的種，也不是顧長禮的兒子兒。

那和顧文君，就更沒有姐弟之說了。

至于顧瑜說自己是公主殿下的至好友——

也不可能。

先別說蕭允翊究竟能不能對顧瑜看得順眼，那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想不想要一個朋友，能不能理解友都要再議。

恐怕這只是顧瑜虛榮心作祟，故意炫耀才這麼說的。

這也可以為顧瑜最大的把柄。一旦破了這兩個本站不住腳的假關系，證明顧瑜是個弄虛作假的騙子。

一個騙子，的任何話都會不攻自破，全被當謊言。

阿武聽得佩服不已，連連嘆服。

只是阿武還有一個擔憂：“可是如今他們已經聯手，公主殿下會不會為了算計順著顧瑜說話……”

顧文君也有所應對。

“公主殿下是我們的敵人。那就找一個比蕭允翊公主說話更管用的人。”

細細分析道來：

“阿武，你還記不記得。公主之前犯錯，陛下可是為允翊公主派了一位隨行的教導嬤嬤，就是負責看管公主。

當然，公主的份更高貴。但有時候，嬤嬤的話，可比年輕不懂事的公主有用多了。

陛下已經準了我聯系那位劉嬤嬤……”

“啊！”

阿武恨不得拍案絕。

可他還是想不到顧文君要怎麼在幕后作，順理章地推出這些人。

顧家是徹底拋開了臉面，沒皮沒臉的，直接就安排顧瑜在學堂里嚼舌，借著書生小姐們的傳播消息。

關于這個問題，顧文君不再直接回答了。

“你等著看吧。”

顧文君說：“這段時日，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雖然我的解釋，沒有多人聽。

但只要有幾個與我、與江東顧家相關的關鍵人聽進去了，就能搭建出一條反擊顧瑜的人脈。

顧瑜這幾天備矚目，你以為就能好過嗎，明里暗里有的人看不順眼。”

這就有些復雜了。

阿武聽得似懂非懂。

“不急。”顧文君笑著拍了拍阿武，“顧瑜這樣貪心自私的人，早晚要餡，我只是幫提前了一步。”

現在既有王子逸吸引注意力，又有秦宸幫忙盯梢，顧文君這邊也不是沒有人。更何況背后還有一座頂天的大靠山，毫不懼。

阿武也放下了心。雖然他還有一些不太理解的，但是阿武知道，顧文君主意已定，陛下也全力支持。

那就沒什麼好考慮的，照著爺的吩咐做事就好。

聽著顧文君的囑咐，阿武一邊認真聽一邊點頭，全數應下來。

“是，爺！”

……

就如顧文君所料。

自從和公主的事漸漸傳開之后，顧瑜其實面臨著相當大的力。這畢竟關乎皇室姻親，也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的閑聊八卦。

季家人打了如意算盤，躲在背后推傳開的力度，但是明面上面的可就只有顧瑜一個！

也只能借著顧文君嫡姐，和公主之友的份不斷為自己添加砝碼。

這樣不僅更加有信服力，而且也能在無形中提高顧瑜的份地位。心里越虛，越沒有底氣，就越要再三強調。

那些原本比顧瑜更高貴更出眾的閨秀們，就忍不住了。

只要遞個火折子，自會有人迫不及待地引然一切，破顧瑜的假面。

京城學坊里。

一群來學陶冶混日子的千金小姐圍著顧瑜。

“顧瑜，真羨慕你！你知道這麼多，當真與公主殿下要好。”

“就是啊，你和公主殿下待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比我們這些進過宮的人知道得還要清楚，好像親眼所見似的！”

顧瑜矜持地端坐著，玉臉含笑，眉目如畫，從頭發到鞋面，儀態毫挑不出錯誤。

輕啟朱，剛要答話，卻被別人搶了先。

“唉，太后娘娘去世，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有多傷心，現在怎麼樣了。

我們是沒資格打探這些，不過顧瑜連公主殿下的閨中事都知道，肯定是能聯系到公主的。”

顧瑜怎麼知道！

這問題猝不及防，顧瑜面皮一，要不是咬著紅克制住了表，差一點，就泄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