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離開道出口,走著走著,再次悲從心起,眼淚糊了雙眼,腳步也不由得停下。
待哭完起,再茫然前進,想起絕的未來,再次停下腳……就這樣走走停停,直到臨近中午。
不遠有兩人慢慢走來,是一對中年夫妻,妻子想快些走,但夫君卻拉著,不讓快行,只因為妻子腹部微微隆起。
兩人著樸素卻干凈,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
妻子道,“你拿這麼多東西,很重吧?這樣磨磨蹭蹭豈不是更重?我們快些回家。”
男子很瘦,手里拿著與材極不相符幾大包東西,“不重,慢慢走就行。你累了?我背你。”
妻子哭笑不得,“你拿了這麼多,還怎麼背我?”
“東西扔了,背你。”
“扔了豈不是白買?你以為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傻瓜。”妻子雖然罵著,撒分居多。
說著,一抬眼看見不遠的山坡,蜷一個渾臟兮兮的人,“夫君你看那里?那……那人是活的吧?”
男子也順著視線看去,疑道,“看著眼生,不像是鎮子里的人,別管,我們先回去。”
妻子停下腳,低聲道,“我們不是剛買了幾個餡餅嗎?送一個給他,只當積福了。”
男子看向溫善良的妻子,眼神中的意更濃,“聽你的。”
說著,把東西放下,準備掏出包裹餡餅的油紙包。
另一邊。
抱著雙膝,坐在土坡上愣神的蘇明妝,聽見夫妻二人對話,心生,掉臉上淚痕,抬眼道,“多謝,不用……”
突然,聲音頓住。
用驚恐的眼神,盯著這對夫妻。
男子已從油紙包里取出一個餡餅,卻沒直接用手,而是隔著一張油紙拿著,走了過去,“若不嫌棄,吃個餡餅吧。今天天氣冷,快點回家。”
蘇明妝卻沒接餡餅,而是驚恐地看著男子,又看向他的妻子。
男子也意識到了什麼,向后退了兩步。
男人的妻子面大變,聲音抖道,“夫君……我們回去吧。”心中已經后悔,不應該多管閑事。
蘇明妝張了張,試探問道,“沈大哥……是沈大哥嗎?”
男子嚇得餡餅掉了,轉就要跑。
蘇明妝見男子這般驚恐,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本以為這輩子再見不到沈大哥,卻沒想到這麼巧……沒奢求相認,看到他們夫妻兩人安全,就放心了。
朱北笙盯著那面孔陌生、穿著男裝的子,若有所思,甩開夫君的手,小心捂著肚子,走了過來,“姑娘,你是誰?”
蘇明妝沒想到沈嫂子跑來問份——兩人死遁,應該怕被人認出吧?
深深看了沈嫂子一眼,隨后搖了搖頭,“抱歉,我認錯了,你們請便吧。”
說完,便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們。
沈元追過來,哆哆嗦嗦地拉住妻子,朱北笙甩開夫君,凝眉盯著雙眼哭腫的陌生子,“我知道你認識我們,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
蘇明妝依舊低著頭,搖了搖,“你們走吧,盡量藏得再蔽一些。”
沈元大吃一驚,朱北笙抿了抿,低聲道,“多謝姑娘提醒,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你又是從何知曉?看姑娘現在的模樣,應該也是遭難了吧?你說出來,也許我們能幫上你。”
蘇明妝想到從前與沈元夫婦見面,那時還是無憂無慮的蘇家大小姐,但現在……再次忍不住哭了出來。
沈元和朱北笙相視一看,換眼中的震驚。
沈元抖著聲音問,“我們……怎麼辦?”
朱北笙沉思片刻,“你把東西拿上,我們把帶回去。”
沈元吃驚,“帶回去?”
“不然呢?鎮子雖然人,但誰敢肯定沒壞人?這姑娘一看就是無家可歸,若遇壞人怎麼辦?”
沈元也覺得有道理,便撿起東西。
朱北笙拉起子。
蘇明妝搖頭,“……不用,不用管我,你們走吧。”
對方越是這麼說,朱北笙便放心不下,生拉拽,把姑娘拽走了。
就這樣,蘇明妝被帶到了一個牛車上,之后沈元趕車離開鎮子,從大路拐到小路,走了一個多時辰,到了一個小山村。
牛車在村子角落的一個院子停下,朱北笙拉著蘇明妝,“妹妹,我們進去說,讓他自己忙乎。”
蘇明妝言又止,“我幫忙吧。”
沈大哥從小便不好,瘦得可怕,如今死遁離開,狀態比從前好,但依舊瘦弱。
沈嫂子有孕在,也不能讓孕婦干活,便把今日夫妻兩人買的東西,搬到屋里。
一切妥當后,蘇明妝被拉到房間,倒了熱水、關了門窗,朱北笙這才問道,“這回你能說,你到底是誰了吧?”
蘇明妝尷尬地垂下眼,輕聲說出自己名字。
兩人聽后,大吃一驚。
之前牛車無棚,他們害怕說話被人聽見,所以一路上并未追問,但兩人都在猜子的份。
猜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猜到是蘇明妝。
沈元驚愕,“你……你真是明妝妹妹?你的臉,還有你的聲音?”
蘇明妝手了糙的面頰,“我戴了面,還有……”
喝了一口熱水潤,之后起到房間角落,背對著兩人,將中的棗核用特殊方法吐出來。
轉過,用原來的聲音道,“沈大哥、嫂嫂,真的是我。”
子的聲音嘶啞疲憊,但兩人還是認出來了。
沈元一下子就哭了,“我到底……還是連累義父了嗎?義父怎麼樣了?我對不起義父!”
朱北笙也是驚得花容失。
蘇明妝生怕嫂嫂了胎氣,急忙道,“不是!你們別擔心!父親沒事、母親也沒事,蘇家安然無恙,只是我……”說著,泣不聲。
聽說恩重如山的義父家沒事,兩人這才放了一半的心下來。
朱北笙將蘇明妝拉到椅子上坐下,“到底發生了什麼?明妝你快說!”
蘇明妝擔憂地看向嫂嫂的肚子。
冰雪聰明的朱北笙馬上明白的擔憂,“你放心吧,我和你大哥能從京城逃出來,也算是見過風浪,只要不是蘇家有事,就刺激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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