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想 踮起腳尖，閉眼吻上了他的…………

餐廳的音樂放了一首又一首, 旁邊桌的客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而江雨濃和林雪淺還坐在原地。

既沒有吃飯，也沒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雨濃似乎接了現實。

擡起眼毫無緒地看著林雪淺,說：“我下周一回北安，周三才能回來。”

林雪淺說接話, 靜靜等著江雨濃把話說完。

江雨濃深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求婚的事，要等我回來一起嗎？”

聽江雨濃這樣說, 林雪淺鼻尖眼眶猛地一酸。

下一秒, 大顆大顆的眼淚落。

擡手隨意了，然後吸了下鼻子，笑著說：“要的, 我要等你一起。”

江雨濃也紅了眼眶, 了張紙遞給林雪淺，林雪淺俯接的時候, 順便隔著不大的桌子了下林雪淺的頭。

“哭什麽？”

林雪淺笑, “你不也哭了？”

“我哪有？”江雨濃否認。

“切。”林雪淺笑得更開，“我又不瞎。”

話落，兩個生破涕為笑，再也沒有心結和心事, 踏踏實實吃完了剩下的。

在餐廳門口分別後, 江雨濃沒有直接走，而是提了一袋子啤酒, 打車去了沈重雲醫院旁邊的一個公園, 然後給他發信息，讓他忙完來找。

沈重雲收到江雨濃信息的時候，在做著下班前的最後收尾工作。

雖然江雨濃什麽都沒說, 但他清楚，是要說林雪淺和自己的事。

答應跟林雪淺在一起的那天，沈重雲就想過，江雨濃知道了以後一定會來找自己，一定會讓自己跟林雪淺分開。

他沒有主跟江雨濃承認已經和林雪淺在一起了，而是等著江雨濃發現，私心是想跟林雪淺多在一起幾天。

只是沒有想到，江雨濃這麽快就發現了。

收拾完東西又換好服，沈重雲邁著沉重的步伐往江雨濃發送的位置走去。

看到江雨濃的時候，發現坐在一張椅子上，旁邊有一個塑料袋，看不清立面裝了什麽。

沈重雲深吸口氣，然後沉沉突出，這才重新擡步往的方向走。

察覺到有人朝著自己過來，江雨濃扭頭看了過去。

林雪淺說沈重雲很帥，此前江雨濃并不覺得。

大概因為過往的事，在眼裏，沈重雲一直都是流氓地的混混樣兒。

十幾年過去，現在拋掉偏見重新審視沈重雲，覺得他確實人模狗樣，倒是勉強配得上林雪淺。

“等很久了嗎？”沈重雲問。

江雨濃搖頭，“沒有。”拍了一下旁邊的空位，“坐。”

沈重雲坐下，江雨濃把另一側印有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拿到兩人中間，然後從裏面取出兩聽啤酒，遞了一聽給沈重雲。

沈重雲垂眸看著，似乎是在糾結。

因為他不喝酒。

那件事過後，他再也沒喝過酒。

江雨濃知道，但沒有收回手，一直那樣舉著。

片刻後，沈重雲擡手接下了那聽啤酒。

“呲”的一聲，江雨濃率先打開。

隨後又是一聲，沈重雲也開了手裏的酒。

江雨濃沒說話，拿著啤酒的手歪了歪。

沈重雲見狀，也歪了歪自己手裏的。

兩人了一下，隨後紛紛仰頭喝了一口。

三月了，但氣溫還是很低，而且晚上更涼。

江雨濃買的是常溫啤酒，但這個天氣一口沒有溫度的下肚，還是覺得寒得慌。

第一口喝完，沈重雲覺得江雨濃應該要說些什麽了。

但是沒有說話。

不開口，沈重雲也就沒有主開口。

幾秒後，江雨濃的手又了過來，沈重雲頓了一秒，再次迎上。

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一聽，兩聽，三聽……

在江雨濃遞給沈重雲第四聽啤酒的時候，終于開了口，嗓音帶了些啞。

“沈重雲。”

“嗯？”

“林雪淺要跟你求婚。”

沈重雲側頭看向江雨濃，他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要跟我求婚？”

“是。”

這次江雨濃沒有再跟沈重雲杯，而是獨自喝了一口。

“說，想跟你結婚。”

江雨濃看著遠方，又一次紅了眼眶。

這些年，

不止是這些年，是江雨濃出生這二十幾年，除掉自己沒有記憶的時候，剩下的歲月裏，很因為什麽事眼淚。

因為認為眼淚是脆弱的代表，不能讓它出現，也不允許它出現。

說這話的時候，剛剛飯桌對面的林雪淺，跟記憶中的林雪淺在江雨濃腦海裏重合又分開。

甚至覺得自己恍惚。

沈重雲喝了進一半的酒，然後弓起後背垂下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緩慢吐出一句，“你說，我這樣，會不會對不起？”

“誰？”

“林雪淺。”

“哪個？”

“……兩個……”

江雨濃沒再說話，其實覺得自己有點喝多了，畢竟平時從來不喝酒。

但還是昂頭，喝完了手裏的第四聽啤酒。

“你上次跟我說，不會辜負。”

“雨濃，我一定不會辜負。”沈重雲又一次鄭重其事道：“而且我答應過的，會好好活著。”

但江雨濃覺得不夠，僅僅是不辜負，遠遠不夠。

咬後槽牙，線繃得很直。

手下有力，扁易拉罐後，把空瓶子放進袋子裏，然後起，背對著沈重雲，幾乎是意命令的口吻說：“沈重雲，你最好給我上。別因為辜負了一個林雪淺，就把愧疚給另外一個。”

說完，江雨濃走了，獨留下沈重雲一個人。

-

沈重雲就在研究院隔壁的華川大學附屬醫院工作，跟江雨濃可以說是一牆之隔。

但這麽多年，兩人從來沒有聯系過。

不是沈重雲不想，而是江雨濃不讓。

因為年時的林雪淺，江雨濃恨沈重雲，而且是恨極了。

同時又十分珍惜林雪淺，兩個都是。

所以那天當知道林雪淺要追沈重雲的時候，真的很生氣。

并不是因為自己的偏執，也不是因為沈重雲之前跟另一個林雪淺的糾纏。

而是因為哪怕沒有意外，他也并不能活很久……

所以江雨濃才會在電話裏問林雪淺，如果他們兩個人的結局不好，還要在一起嗎？

可現在看著這兩個人，江雨濃猛然生出一種，自己好似低估了力量的想法。

因為這裏距離江雨濃的家更近，所以沒有打車，一步一晃悠地往家走。

酒的作用下，走得并不穩。

除了走路，甚至無聲落了幾滴淚。

為林雪淺，為沈重雲，

為……年時的另一個林雪淺……

想了。

想那個自己人生中，第一束溫暖和亮了。

-

走到小區的時候，江雨濃緒已經平複的差不多了。

只是剛拐過唯一的那個彎，穿了一件紅大的沉澈，猝不及防地撞進江雨濃的眼中。

他筆直站在單元門口的路燈下，看著自己的方向。

四目相撞的瞬間，江雨濃頓住了腳。

的大腦有那麽一瞬間的宕機。

把這個反應怪罪給了剛剛的四聽啤酒。

看著不遠的沉澈，這個點回家的人有許多，可人來人往的開放式小區門口，江雨濃的眼中唯獨只有沉澈。

暖燈下，雙手兜，昂著頭，角微勾的沉澈。

是記憶中許多時候的模樣。

宕機了的大腦突然開始運轉，開始循環剛剛在餐廳，林雪淺說的話。

當時江雨濃問，為什麽要進展這麽快？

林雪淺說：“人這一生很短暫的，如果有想做的事，當然是早點做更好。更何況，這還是，這世間真本來就，我當然就牢牢把握，不浪費一分一秒。尤其相較于其他人，我們的時間并不多。”

所以和沉澈的時間，會有很多嗎？

所以如果有想做的事，早點做，真的會更好嗎？

那些曾經堅信的，又或者確定的事，好像也并不是那麽回事了。

江雨濃覺得是燈不明亮的昏暗視野，和麻痹了神經的酒蠱了自己。

這一刻，兩人安靜對視的當下，心突然湧起一沖。

現在，

就現在，

想去親吻沉澈。

不止是現在的他，更是那個年時，被自己在大雨中深深傷害了的他。

那時的江雨濃在說出打碎沉澈脊骨的話後，強忍著去抱他、去安他的沖，親眼看他低垂著頭，一點點遠去在那條黑暗到好似沒有盡頭的巷子裏。

攥著指甲嵌進掌心裏的雙手，咬後槽牙，轉走進賓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沉澈的世界。

可是現在，不知道哪裏來的沖。

有點想重新接近沉澈。

一陣風適時吹過，并沒有把江雨濃吹清醒，反倒讓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麽站在那裏不？”沉澈問。

江雨濃擡步朝著他的方向走，一步一步很緩慢，但很堅定。

從來都是理智的人，

但這一次，

想瘋狂一次，

想一次。

仿佛是怕自己後悔般，江雨濃越走越快，步子竟然也不飄了，一下下特別紮實。

隨著兩人距離越來越近，沉澈也看出了江雨濃的不對勁，出揣在口袋裏的手，蹙眉開口問：“江雨濃，你怎麽——”

沒等他說完，江雨濃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閉眼吻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