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祛味 “耍什麽流氓呢?”
婚禮在北安舉行, 江雨濃請了周五的假,周四又早走了一會兒,坐晚上的飛機過去。
沉澈有工作推不開, 不能跟江雨濃一起,他周五再晚上過去。
落地後江雨濃直接去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才去林雪淺家。
林雪淺從小在北安清湖區長大,大學跟江雨濃一起考去了華川,只不過不是同一所學校。
江雨濃見過幾次林雪淺的父母, 高考結束那天也來過一次家。
如今八年時間過去, 卻覺得時間好像回到了八年前。
那天林雪淺牽著自己的手走在前面,的父母跟在後。
烈當空,影子都是自由的。
江雨濃順著那時兩人走過的路, 一步步來到林雪淺家門口。按響門鈴後, 是林雪淺的母親施梅英過來開的門。
在看到門外的江雨濃時,眼睛裏是藏不住的喜歡和開心, “雨濃, 好久不見了。”
“阿姨好,好久不見。”江雨濃笑著點頭。
施梅英打量江雨濃,誇獎道:“真漂亮啊雨濃,怎麽又好看了?”
江雨濃有些不好意思, 抿低頭, 繼而才擡起,“謝謝阿姨。”
“快, 趕進來, ”招呼江雨濃進屋後,施梅英又連忙說:“不用換鞋,直接進就行。雪淺在屋裏呢, 你先過去,阿姨給你們切點水果。”
江雨濃聽了連連擺手,“不用麻煩了阿姨。”
“不麻煩,”施梅英笑著說,“快去吧。”
江雨濃沒再推,說了兩句後就輕車路地朝著林雪淺的房間走。
敲門進去,林雪淺在看到是江雨濃來了以後,原本坐在地上整理房間裝飾的,連忙起跑過去擁抱住江雨濃。
“雨濃!”開心得不行,抱著江雨濃左右晃,“你終于來了。”
江雨濃回抱著,笑著說:“在弄什麽?”
林雪淺松開,指著地上一堆裝飾的半品道:“準備裝飾房間的東西。”
江雨濃看了一圈,說:“一起。”
兩人一向默契,所以屋子很快弄好。
-
下午去酒店彩排的時候,沉澈到了。
江雨濃本來讓他去酒店,但沉澈不願意,他說要看彩排。
江雨濃有些無語,“彩排有什麽好看的?”
“當然有,”沉澈理所當然,“我要看看對面的伴郎是什麽貨。”
“……”
就這樣,半小時後,沉澈走進了宴會廳。
他進來的時候,裏面的四個人正在彩排儀式結束後的謝場環節。
林雪淺和沈重雲手牽手在前,江雨濃和另一個伴郎手牽手在後。
重點是,江雨濃和另一個伴郎手牽手在後。
沉澈沒有從宴會廳的正門進,他走了一旁的側門,進來後就在角落裏,那雙瞳孔純黑的桃花眼微瞇,直勾勾地盯著江雨濃跟其他男人牽在一起的手。
來來回回,整整三次。
在司儀說:伴娘伴郎差不多可以結束的時候,沉澈原本環著雙臂的手立馬垂下來,快步往主舞臺方向走。
是沈重雲先看到的他,但他并不認識沉澈,了一下林雪淺問:“那是誰?”
林雪淺轉頭,然後驚呼,“喲,沉大爺來啦。”
江雨濃聞聲回頭看,一筆西裝的沉澈正闊步朝自己的方向走來,他沒說話,但臉上也僅維持著教養和禮貌。
看到他這副表,林雪淺就知道剛剛江雨濃和伴郎牽手被他看到了,于是故意調侃道:“這個點來這裏,怎麽著,來接人啊?”
說話的功夫,沉澈也走到幾人面前了。他沒否認,大方點頭應了聲,“嗯。”
聽了林雪淺的話,外加沉澈的反應,另一位伴郎立馬懂了。于是在沒人注意的角落,他連退三大步遠離江雨濃。
林雪淺笑著扭頭跟沈重雲介紹說:“這位,就是大名鼎鼎創世集團的公子,沉澈。同時,也是我們雨濃的——”
說到這裏林雪淺頓了頓,然後看了一眼沉澈,故意道:“同學。”
沈重雲揚眉,他自然是不信,但也沒有多問什麽。沖著沉澈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沈重雲。”
“沉澈。”沉澈手輕握。
“行了,趕走吧。”林雪淺催促,看著江雨濃怪氣,“某些人都堵到這裏來了,我可不敢再扣著你。”
這樣說,但江雨濃并不打算在這種重要的時候,把時間分給沉澈,所以說:“我去給你熨婚紗和禮服,收拾一下房間。”
“不好吧,”林雪淺揶揄,“這活兒現在哪裏還敢讓你做啊。”
江雨濃擡手拍了一下,和沉澈跟其他人簡單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兩人走了之後,伴郎和司儀紛紛上前打探問,創世集團是他們知道的哪個嗎?那江雨濃不就是沉澈朋友?
對此,林雪淺選擇不回答。
-
江雨濃和沉澈走出宴會廳後,沉澈像是一秒都等不及,低頭拿起江雨濃的手就開始蹭。
江雨濃蹙眉,“你幹嗎呢?”
“祛味兒。”沉澈邊說著邊蹭,特別認真。
江雨濃聽了十分無奈地笑了,“沉澈,人家就輕輕了我的指尖。”
“指尖?”沉澈擡頭,像是抓到了什麽關鍵的信息,然後開始低頭著重蹭指尖。
“……”
江雨濃無語,但沒再說什麽,任由沉澈稚的祛味行為。
帶沉澈直接去了客房部頂層的總統套,沉澈看著門口的裝飾,一眼就知道這是林雪淺出嫁的婚房,于是沒有往裏走,站在門外等著江雨濃。
一分鐘後,江雨濃從裏面出來,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了張房卡,“你的房間,在我隔壁。”
沉澈垂眸看了一眼房卡,沒接,繼而又掀起眼皮看向江雨濃,眸深沉,帶著意味不明。然後勾著尾音吊兒郎當地說:“故意給我留的?行啊江雨濃,看不出來你心思還——”
他故意停了停,然後又說:“細。”
江雨濃擡手把房卡拍在他口,“林雪淺留的,你住不住。”
沉澈迅速擡手,將房卡和江雨濃的手都護在自己心口,略帶失地說:“哦,不是你啊。”
“趕滾下去,我要忙了,”江雨濃要回手,沉澈按著不讓,瞪他,“幹嗎?”
沉澈往前一步,擡起另一只手輕了下江雨濃的腰,略微低頭,語氣帶了控訴,“這麽兇?你這跟薄有什麽區別?”
“?”江雨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我幹什麽了就薄?”
“你趕我走。”
“那你跟我一起熨婚紗。”
沉澈被噎,他抿,發壞一樣又了把江雨濃的腰,這次真的用了力氣。
江雨濃腰側的本來就敏,現在被一弄,半個子瞬間麻了。
擡手想把沉澈往遠了推,但沒推,只好擰著眉擡眼罵他,“耍什麽流氓呢?”
“我幹什麽了就耍流氓?”沉澈用剛剛江雨濃的話反問。
江雨濃愣住,隨後偏頭笑了,“行了,快下去吧,我真得給雪淺弄婚紗了。”
雖然很不舍,但沉澈懂分寸。
他把江雨濃送進屋裏,手握著門把手說:“好好休息,明天要起很早。”
江雨濃點頭,“你也是。”
沉澈頓了兩秒,往前邁了一小步,低頭在江雨濃額頭印了一個很淺的吻。
“晚安。”
江雨濃笑著白了他一眼,晚飯還沒吃,晚什麽安。
但沒說什麽,也跟了句,“晚安。”
-
晚上,江雨濃跟林雪淺一起住在了套房裏。敷完面整理好第二天的東西後,兩人一起躺下聊天。
林雪淺說:“真不敢相信,明天我就要跟沈重雲結婚了。”
江雨濃笑,從被子裏牽住林雪淺的手,“什麽時候領證啊?”
“5月20號。”
“還浪漫。”
林雪淺翻轉子面朝江雨濃,笑著問:“那一起唄?”
江雨濃側頭看,“領證啊?”
“嗯,”林雪淺點頭,“我們一起去領證,多好。”
江雨濃笑,“看看吧。”
林雪淺沒有再繼續,只是看著江雨濃,抿了幾下,那雙明亮的眼睛在昏暗中閃著。
上次跟這樣躺在一張床上睡覺,是在高考結束後的那個夏天。
一轉眼,八年了。
從前只覺得江雨濃是個心思很重的人。
這個心思重不是說有城府,而是很多事都在心裏,不跟任何人說。
可自從前段時間沈重雲說了他們兩個的過去後,林雪淺便覺得江雨濃是個十分堅韌的人,同時也開始心疼。
或許是林雪淺的沉默太有故事,又或是江雨濃轉過頭看向的時候,暖黃燈下的眼神太過于熱烈和直白。
江雨濃在這一瞬間突然想跟林雪淺說點什麽。
轉子,讓自己面向林雪淺,“雪淺,你知道一直以來,阻擋我跟沉澈和好的本原因是什麽嗎?”
“知道啊,”林雪淺說,“不就是你的家庭嗎?但雨濃,我真覺得那不是問題。”
江雨濃笑,“其實,我家庭況遠比你知道的還要糟糕些……”
這個夜晚,江雨濃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分給了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林雪淺聽著,從面無表,到微皺眉頭,到五擰一團。
太心疼了,從來沒有想到江雨濃的年還有過去,是這樣度過的。所以在聽了這一切後,也理解了為什麽一直以來,江雨濃能那樣狠心把沉澈推開。
如果沉澈是普通家庭,或者稍好的家庭,或許江雨濃的糾結和顧慮會一些。
至兩個人是在同一個階級。
但確實,如江雨濃所說,他們天生的差距太大了。
林雪淺在被窩裏握住江雨濃的手,輕聲說:“雨濃,縱然如此,但我還是希,你能跟著自己的心走。”
黑暗中,江雨濃笑了。
“當然,我會的,”說,“我要謝謝你,是你的勇敢,讓我醒悟了許多。還有——”
江雨濃從被窩裏出一只手,輕輕了兩下林雪淺的頭,看著,誠懇且認真。
“雪淺,我從來都知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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