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放往椅背一靠,看孔書給自己做的直播記錄。
其實不管是霍明放,還是霍松柏本人都知道,這集團對于家里的孩子們而已,是燙手山芋。他們有足夠的能力,自己去發發熱,接下這公司,純粹是因為集團需要人繼承,要說仗義,也確實如此。
“不接。”霍松柏又撥了一次林一曼的電話。
霍明放抬起眼等待。
過了片刻,他看見他爸的黑臉。
“和剛才不一樣,沒有‘嘟嘟嘟’的聲音。”霍松柏問,“我是不是被拉黑了?”
“你還懂拉黑。”霍明放樂了,“明知道他們在錄節目,就不要打了,他們不方便接的。”
他話音落下,忽然捕捉到直播記錄文件里的重要信息。
霍明放坐直了些:“妹妹發燒了?”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打這麼多通電話?”霍松柏說,“知甜小時候發燒,只愿意喝山藥排骨粥,我讓你媽給做。”
“不知道你媽會不會。”霍松柏看了一眼手表,“現在趕去苓七島,是不是來不及?”
“等你坐著飛機趕過去,妹妹已經扁了。”霍明放說,“我給我媽打電話。”
霍明放拿出手機。
霍松柏坐在一邊耐心地等。
半晌之后,他抬了抬眉。
因為,霍明放的臉比他還臭。
“我媽沒接我電話。”
霍松柏面不改地點點頭。
原來自己沒有被區別對待,心里好多了。
父子倆像是在角逐什麼第一名,但是同時沒得到參賽權。
霍明放看著他爸臉上的表,那張喜怒不形于的臉上,仿佛寫著幾個大字——
你也不過如此。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
過了幾分鐘,霍明放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林一曼走到房間外給他打電話報的平安。
“甜甜吃了藥,已經退燒了,別擔心。”
霍明放放下手機,仿佛凱旋的將軍。
霍松柏憋著火氣。
算了算了,孩子退燒了就好。
“哎,手機又響了。”鈴聲又響起,霍明放難得嘚瑟,在霍松柏面前揚了揚,“你沒有嗎?”
霍明放以為這通電話,又是他媽回過來的,但原來不是。
是三弟霍明朗。
“有沒有事?真不行就去醫院,別燒傻了。”
“哪個?”霍明放愣了一下,“甜甜?你不是說自己沒看節目嗎?”
“順便瞄了一眼。”
霍明放:……
他們那兒凌晨四點,還真順便。
-
睡了一覺,吃的藥起了效果,倪知甜的燒退下來,頭也不這麼重了。
但始終沒什麼胃口。
“多吃一點。”明澤拿了個小碗,給倪知甜盛粥。
“不想吃。”倪知甜搖搖頭。
“那我喂你。”明澤把“認真”兩個字,刻在了臉上。
倪知甜:……
也、也不用這麼夸張。
“還是我喂吧。”林一曼接過明澤盛好的粥。
“我來。”
“不用你。”
“我喂喂看。”
“你以為是在玩過家家嗎?”
母子倆快要搶起來。
倪知甜撓頭。
更夸張啦。
照這樣下去,他們要爭到什麼時候?
這碗粥煮得香噴噴,如果一不小心在爭奪之下被打翻,還怪可惜的……
“我自己來吧。”倪知甜終于瞅準良機話。
靠在床頭,被子還蓋著。
接過小碗時,看了一眼自己上穿的服。
林一曼了一張紙巾,墊在口。
倪知甜:……
這是什麼寶寶圍兜嗎?
林一曼一臉慈的表。
可怕的是,明澤也是一臉慈的表。
他們倆都盯著要正準備喝粥的倪知甜。
其實倪知甜真的沒什麼胃口,也不覺得。
但是盛難卻,喝下了這一小碗粥。
很慢,小口小口地喝著。
排骨燉得爛,山藥白白的、甜甜的,融合在一起的口,形容不出來。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
也許是小火慢燉熬制出的,最樸實的治愈。
林一曼告訴倪知甜,他們這些孩子們小的時候,每一回生病,吃的都是山藥排骨粥。
倪知甜當然不記得。
記憶中每一回生病,都在孤兒院。院長很好,會提醒自己吃藥,但太忙了,孤兒院里這麼多的小朋友,哪里能照顧得這麼周到。
“那個沙灘車。”明澤站在窗邊,著沙灘上的娛樂設施,“一會兒咱們也去玩玩,有意思的。”
“其實沒有忘記。”倪知甜說。
“什麼?”林一曼怔了一下。
“車。”倪知甜說,“小時候在公園里,看到過車。”
倪知甜兒時是懂事的孩子,但懂事,并不意味著丟失孩的天。
孩子總歸是貪玩的,即便在孤兒院長大,但因為旁都是與世相仿的小伙伴,也就不覺得這樣的世有什麼凄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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