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幸福小雀 拖延癥小鳥病

依依不舍地把Alpha送走，小雀垂頭喪氣地抱著袋子回到客廳。

他還記得自己答應顧舒的事，要聽話，要好好練字，但小雀確實是一只有點懶的小雀，是想到要練五頁字帖，小雀就恨不得一頭撞暈在被子裏，或是一紮子回到籠子裏，關上籠門去當他的小鳥。

假如小雀現在有尾，他的翅膀和尾已經拖拉到地上了。

想到這裏，蔫吧的小雀還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後。

很好，今天沒有為拖把的跡象。

他慢騰騰地走到茶幾前坐下，拆開袋子，把裏頭的字帖跟筆還有其他文都拿出來，整齊地擺放在茶幾上，然後單手支著腦袋，長久注視著字帖，發愁地嘆了口氣。

做小人可真難。

但小雀既然答應了主人，就一定會好好練字。

他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下定決心要做一只會寫字的小雀。

于是小雀開始練字了。

練字的第一步是給自己找一個舒適安全的環境，小雀從客廳逛到書房，裏頭有主人給他安排的書桌，他抱著字帖坐下去，翻開兩頁，覺得這裏不太悉，四周排排的書櫃好像鳥籠一樣，于是又抱著字帖逛回到茶幾邊，盤坐下。

接著是給自己準備好長久工作的補給，主人說做一件事就要從一而終，不打沒有準備的仗，于是小雀先去吧臺倒了杯一大杯溫水，又從冰箱裏翻出來他最喜歡吃的水果藍莓。

主人說做事要設置階段小目標，不斷給自己正向回饋，這樣事就會不斷的推進下去，主人也說，小雀好好表現就會獎勵他一盒藍莓。

聰明的小雀覺得剛好，他提前把自己的獎勵兌現了，促進小雀好好表現。

把藍莓跟水杯放到一邊，小雀翻開字帖，鼻尖，覺得肚子有點。

他在心裏懷疑是主人昨天他肚子把他肚子大了，了兩下自己的肚子，打算先吃兩粒藍莓再開始工作。

無聲挪移，曬得玻璃外的世界暖洋洋的，約能聽見一點人聲和汽車聲，花園小鳥在樹上歌唱，空氣裏飄著食的香氣，小雀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鳥。

最幸福的小鳥瞇著眼睛，不自覺就多吃了兩顆，小鳥胃一下就飽了，他肚子，興致開始練字，在寫自己名字的時候一肘子過去，不小心把筆蓋肘到了地上。

筆蓋骨碌碌滾到地毯上，滾進沙發底。

于是小雀趴下去撿。

這麽一來一回一折騰，時不時嘆口氣，撓一下頭，掃見自己隨手放下的發夾，戴一下，用筆蓋當鏡子，寫兩行字再喝口水，偶爾看眼時鐘，思考要不要先把手機找出來，給主人發條短信再寫，小雀愣是磨了一早上的字帖。

指針不不慢轉過早晨。

裴助是十一點半左右來到顧家樓下的。

他換了休閑常服，戴著銀眼鏡，手上拎著打包的午餐，餐廳特用的木質盒外印著logo。

電梯驗過虹，屏幕上“已獲得臨時權限”字眼一閃而過，他走進去，大門關合，電梯自上升。

裴清晏在斟酌等會的用詞。

他大概明白顧總是想要他以Omega的份帶帶家裏的小。

可饒是跟了工作兩三年的裴清晏，也不清楚顧總到底想要他給小雀科普些什麽。

按理說作為總助，他應該給小人講講老板的生活習慣，比如“晚上不要纏顧總太晚”“最遲早上七點要起床”或“老板不喜歡喝太甜的東西”。

但考慮到顧總家小人的特殊況，裴清晏更傾向于口中的常識，就是那麽樸實無華的常識。

比如人要有戶口才能在社會生活，一位Omega以侍人終不長久，以及一些基本的易期防護措施。

雖說不知道這位小人能在顧總邊待多久，但裴清晏還是希他能待久一點。

畢竟，不是每一位小人都這麽好伺候，只折騰老板不折騰助理，還能先下班帶後下班，讓他提前休息，也不是每一位小人都這麽……天真活潑。

“白先生，”裴助照舊走流程敲了敲玄關門，“顧總讓我給您送午……”

最後半句無聲消弭。

不遠的餐廳臺面，早餐還原封不的放在餐桌上，他眼皮一跳，轉過頭，遠遠便看見某只小雀半趴在桌面上練字，茶幾上水果、零食、飲料、手機，還有發卡和公仔，五花八門五六的什麽都有。

小雀聽見聲，絨絨的腦袋轉過來，頭頂荷包蛋發卡一晃，晃得裴助眼暈。

“裴助理，你親自給我送午飯呀，謝謝你。”

喜出外的小雀一下子坐直了。

頂著小鳥淚朦朦宛如見到救星的眼神，裴清晏不自覺想往後退，好在他理智在線，落後半步便穩住了形，定了定神，拎著餐盒走上前，語氣頗有些無奈：“白先生，該吃午飯了。”

他視線掃過滿滿當當的茶幾，眉心一跳，尋了個空將保溫袋放下：“顧總吃不習慣湘菜，今天換了家淡口的粵菜。”

小雀驚呆了。

這是赤的打擊報複。

小雀是紅金雀，顧舒常用帶有素的紅辣椒喂他，小雀本也很能吃辣，閑著沒事，啄一，把自己喂得一羽又紅又順，就算現在化了人，一頓吃不上辣，小鳥就覺得沒有味道。

而顧舒則是吃不吃都無所謂。

小雀有些後悔先前的奇思妙想。當時小雀還只是只天真的小雀，滿腦子想著跟顧舒食住行樣樣同步，便跟顧舒說自己要天天陪著吃飯，不過他沒法出門，就了他在家跟顧舒吃一樣的東西。

剛開始小雀只顧著傻樂，等到後面他幹了壞事，報應就來了。

興許是小雀幽怨的眼神太過于明顯，連裴助都了下鼻子，默默移開視線。

小雀哼哼唧唧，他把手機撈到手邊，邊拆開盒子邊嘀咕：“壞姐姐，不高興便要折磨我這只可憐的小金雀。”

這話裴清晏不敢深思，也不敢接話。

“你吃飯了嗎？”

“吃了，您快吃吧。”

小雀拿著筷子了晶瑩剔的蝦餃皮，忽而擡頭：“那裴助你幫我拍照吧，姐姐說要拍張照證明我有好好吃飯，我當然會好好吃飯……”

“等等，我早上拍了嗎？”

這是個好問題。

站在餐桌前，看著一桌子冷掉的早餐，小雀跟他的發卡有點點崩潰，整只鳥都定格變了黑白的影，區別開世界的圖層。

他想都不想帶著手機躲進了房間：“我去上個廁所。”

裴助也不細想他的廁所為什麽在主臥裏。

這頭小雀關了門，對著聊天界面抿著，猶豫了好久，才點開語音轉文字，反反複複錄著語音，不是覺得太活潑就是覺得太可憐，要不就是道歉不夠誠懇，他錄了很多，但好久都沒發出去一條，小一癟，沒忍住吸了吸鼻子。

“噔噔蹬蹬——”

小雀嚇得反手把語音掛了。

他整只鳥都呆住了，靠著門，攥著手機慢慢下來，一團小雀球，抱著雙，邊抹眼淚邊給對面彈[你的小雀已經知道錯了.jpg]。

表包上的小鳥是一只胖乎乎的小白雀，幾乎一只手就能盤圓，此刻歪著腦袋垂著頭，連尾都托在地上，眼角畫了兩點藍的淚水，好不可憐。

然而那頭的Alpha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又給他彈了個電話過來。

小雀手忙腳一會，還是接通了電話。

他可憐問：“姐姐，你喜不喜歡小雀呀？”

不等顧舒開口，他就自己接上：“喜歡小雀就要原諒小雀的一丟丟小缺點，人們都說，人要有憾才完整，小雀也是一樣的，作為一只小金雀，小雀可能會比一般人多一丟丟的小缺點……姐姐，你在聽嗎？”

怎麽不說話？

小心翼翼的小雀膽子大了些，困地把手機倒過來。

顧舒打這個電話只是想代小雀乖乖聽話，忙了一早上，閑下來才發現小雀在聊天框裏跟分家裏的很暖和，想著別讓小鳥等急了掉眼淚，順帶提醒他要是眼睛還有些腫記得再敷下眼睛。

誰知道這只小笨鳥一開口就是撒呢？

定了定神，將筆到筆筒裏：“……怎麽突然我姐姐？”

小雀一般是不這麽的，只有犯錯的時候，這只小鳥才會格外黏人。

那頭的聲音輕且遠，還有些可憐：“不可以這麽嗎？”

“可以，但沒有其他事要說嗎？”

主人的語氣很溫，小雀不自覺融化了一攤小鳥，他忐忑地小聲道：“嗯……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事的，就是，姐姐，上次你不是說裴助理來的時候不能嗎，我就改了一下，還有就是，我也幹了那麽一點點錯事。”

“睡弄髒了？”

小雀低頭看看服，才發現羽睡上有些灰，他臉一紅：“有那麽一點點。”

聽著這語氣像是剛發現的。

顧舒默了默，繼續猜：“字帖沒練完？”

小雀有些局促：“還，還差半頁，不過小雀會寫完的。”

“有進步。”

“謝謝主人，”小雀有些驕傲，他不自覺把臉埋在膝上，把手機又倒回來，聲音一下變了些，“小雀還有一件事。”

顧舒已經把聊天記錄看完了，自然也發現了問題。

的語氣溫和：“小雀沒吃早餐是不是？”

“是，是的，但是小雀保證，小雀沒有得胃病的。”

“嗯，我不信。”

怎麽能這樣？

小雀吸了吸氣，拖著尾音可憐道：“主人——”

“晚上回家我親自檢查，現在先去吃飯，在家好好聽話，知道了嗎？”

就這麽簡單揭過去了？

小雀懵懂點頭。

幾秒後他反應過來，出聲道：“知道了，小雀在點頭的。”

那頭主人好像沒忍住笑出聲了。

小雀小小聲抗議：“不可以笑小雀。”

“嗯？”

小雀眼一閉，靠著門臉紅道：“算算了，小雀不在意。”

反正他是一只幸福的小雀，壞主人笑就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