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工作日第一天。

漫長的假期容易讓人怠惰，要想快速把公司氛圍帶到工作狀態，最佳的方案當然是從自己做起。寧芙特意六點起床，做一套拉，又跳了五百個無繩跳繩，對鏡子眼看氣紅潤起來，才把髒服扔進洗筐，洗漱換上得樂春季職業西裝也不過七點出頭，慢慢走下樓，卻瞧見廚房裏早就站著盛啓楓。

同樣白襯衫搭西裝，站在正在萃取的咖啡機邊，手裏玻璃杯上下沉浮著冰塊，一看就是冰式。

瞧見整裝待發，盛啓楓笑著說：“早。”

“早。”

寧芙坐在吧臺邊，困倦地打個哈欠，再睜眼咖啡已經被推到眼前，上制圖案頗為風地拉心。隨後早餐就被端上來，蛋培被煎得恰到好，南瓜泛著甜澤，佛卡夏面包松人，乃至蔬菜沙拉新鮮脆。

一看腕表時間，不過七點半。

寧芙不由得啞然，擡頭瞧對面安坐的男人：“幾點起的？”

盛啓楓端著冰式答：“今天沒鍛煉，所以有充裕的時間做飯。導演、編劇、主演已經安排好了，我今天的計劃是，催手底下人把後期公司制作合同簽下來，就算大功告。你呢？”

寧芙叉著煎蛋往裏送，含糊開口：“跟錢悅叮囑杜若職的事，跟夏樂聊三八婦節福利，跟悠然核對春節期間加班費并且今天發放完畢，跟設計部五天確認夏裝設計稿，確認款式、數量、面料、、印花、剪裁版型，就準備投放到廠子生産了。”

盛啓楓慢慢品著咖啡：“好忙。”

寧芙叉起生菜往裏送：“春節期間主要收是春季新款銷售，和冬季服裝尾貨清理庫存，銷售額會上漲，但春節折扣對沖之下，利潤很難說。人工費比平常都多。有時候我很羨慕黎安，只需要找靈，挑喜歡的布料，自己就能做服了……需要接洽的人，本就會低。但轉頭一想，為時裝付出了一生……只能說，人生要有取舍吧。”

早餐被飛速掃空，盤子放在吧臺上。寧芙上樓拎包準備上班，再下樓時看到男人也是穿戴整齊守在樓梯口，姿態乖巧地問。

“我送你上班？”

時間即將早上八點整，車在地下車庫沒開過來，寧芙原計劃打車回家再開車上班。

寧芙把腕表時間曬給他：“當領導可不能遲到，你來得及嗎？”

盛啓楓好整以暇地答：“我們公司早十晚六，不打卡。”

在這兒等著呢。

便是大眼對小眼間，寧芙出一個笑容：“你可別後悔。”

二人便攜手出門，車被男人停在門口，看門就見。寧芙坐在邁赫副駕駛，盛啓楓開車平穩，就在副駕駛打盹。

第一站，公寓樓下。

車十幾天沒開，在地下停車場積一層薄薄的灰。新年新氣象，這樣開到公司約有些黴頭的意味，寧芙猶豫片刻，把車鑰匙給業，拜托對方把車開去常去的保養店洗洗，預付過費，又鑽回車上。

盛啓楓對此頗為滿意：“原來我也有點用武之地。”

第二站，得樂所在創意園區。

由于中間在家逗留，車趕慢停在得樂樓前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五十九。為了保證起號帶頭作用，車還沒停穩，就打開車門沖進大樓，慌裏慌張在大門部站穩的時候，擡起腕表，時針無地停在九，秒針在十二短暫停留一瞬，立刻往前走。

就像是學生時代趕著最後一秒進教室門。

完。

寧芙著口試圖讓形象優雅一點，路過的員工們見到是，立刻笑盈盈地打了招呼。寧芙一一回應著新年快樂，擡起腳步慣想上樓，卻在邁出半步時，忽然想起來後還有人。

于是轉回。

隔著兩道大門的距離，卻見盛啓楓早就預料到會被忘在腦後般，修長材宛若車模般倚在副駕駛門邊，歪著腦袋瞧。

大門開開合合自應，來來往往都是認真工作的員工，路過都要好奇瞧著是哪個不長眼的把車停在門口。偏偏男人毫無覺察似的，在那宛若快門似的間隙裏，好可憐對眨眼，好像等待什麽敕令。

等不到指示，便從兜掏出手機，按了幾下，好像在跟誰通話。

手機下一秒在口袋裏震，寧芙掏出來手機，是盛啓楓。

好奇對方會說什麽，接通掛在耳邊，男人語氣又是十足嗔。

“寧總，請問我能進貴司瞧瞧嗎？”

過往工作日前任都是直接跟下車，就到工位辦公，跟主管經理們開完任務布置會，再考慮吃什麽的問題。

但今天早飯提前在家吃過，又被送到門口，殷勤備至的未婚夫，偏偏被職務攔住。

說實在的，工作場合，員工能進，能進，合作夥伴和討厭的競爭對手能進，偏偏他站在門口，把自己當雕塑。

又沒攔著你。

下意識口而出前，寧芙收了聲。

以過往十幾天的經歷可以合理推斷，這男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于是忍住笑意，語氣鄭重道：“我們行業又不一樣，有什麽好瞧的？”

輕笑在耳邊乍裂，男人聲音磁而慵懶地嚷：“寧總，我是讓你拿不出手的男人嗎？”

寧芙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說更多話之前，一只手拍上肩頭。寧芙去，是狀態極佳的夏樂。作為公司元老，們一起攜手在商場打拼，見過男老不計其數，所以見到門口擋道的男人，也只是疑地問：“什麽人啊？”

耳邊男人也哀怨複讀：“對啊，門口這男的什麽人啊。”

寧芙笑得停不下來，跟夏樂比劃個噓，便對他囑咐道：“今天開工第一天，布置任務大家都會很忙，下次吧。找個天氣好的時候，挑一個好地方團建，準備好吃的，氣氛開心放松的時候……認真地說。”

男人笑意蔓延至眼角眉梢：“地點你挑還是我挑？”

“你還想讓我挑啊？”

“知道啦，寧總。”

分明隔著幾十步通話，卻都是笑意。

盛啓楓笑完，雙手虔誠把手機舉在邊，許願似的對話筒鄭重開口。

“新年新氣象。祝我的寧芙小姐，工作日第一天，開工大吉。”

寧芙著他，也出笑容。

“那我也祝盛啓楓先生，事業順利。”

“今天簽約我要全城跑，可能趕不及接你。別墅車庫有四個車位，車洗好直接開回去吧，晚上家裏見。”

“好。”

盛啓楓這才滿意了似的，掛斷通話，對依依不舍揮手，才慢慢吞吞把車開走。

寧芙目送他車消失在視野範圍，轉頭瞧見夏樂頗深意的八卦眼神，在大門和之間來回游。

既是員工也是老搭檔，夏樂問得明目張膽：“所以？”

寧芙清清嗓子，長發，裝腔作勢道：“專車司機。”

夏樂若有所悟點頭：“買邁赫就送嗎？”

寧芙一手肘過去，被夏樂躲開。

倆人嬉笑著上了三樓。專屬于的辦公室門口，人事經理錢悅、財務經理曲悠然、設計部主管南詩曼一如往日，等在門口。

打開辦公室大門，老下屬門各自找到位置坐好，寧芙才拉過白板拿起記號筆開口：“現在開始，布置這個月的任務。”

***

展願景總是容易，但一切都不會如人之意。

任務布置結束，手下們各自做事，寧芙瞧著手機裏供應商報價，獨自在辦公室閉眼思考。

由于産量波，今年棉布、麻布原料價格上漲，這兩個又是夏季服裝主要材料，所以服裝本要進一步提高5%。綢雖然沒漲，但本銷量低，以綢為材料設計的服數量也因此很。

基礎款和時裝線固然可以考慮化學材料，但這與得樂推崇的天然布料的理念相違背。去年就過這個心思，但在做出會員問卷調查得知，很大比例老會員複購的本原因是對布料放心，不會過敏，這種路線就更難搖了。

唯一不違背口碑，又能拓展出新路徑的，只有運線：運要求布料必須備耐磨、耐洗的屬，棉麻穿一兩個月就要磨破，只有加化纖分才能做到。

化纖是從未過的領域。

去年得樂營收過五千萬，但上市公司流水必須高于一個億。現有基礎款和時裝線的天花板已經在這裏，必須采取科技面料策略突破流水上限，探一探未來趨勢。

推出勢在必行，但有多人會買單呢。

在那之前……高校實驗室研發要多久？投産又要多久？

合作得快點找了。

臨近午餐時分，手機震，是錢悅在公司核心管理群發的消息。

【杜若很聰明，學東西很快，芙芙你從哪裏挖來的寶貝？只做模特覺有點可惜呢。】

寧芙回複：【先在模特部放一個月，應付夏季上新。不過你可以留個心，看看更適合做什麽。如果有更適合的崗位，可以調過去，但你就得再留心模特招聘的事了。】

錢悅：【好嘞，給我。我看到簡歷時候就在琢磨，紐約大學畢業的誒，學歷可比我高多了，只看臉難道不是太可惜了嗎？我會盡力的，放心吧。】

寧芙笑著回：【你多跟聊聊，午飯我報銷。】

錢悅：【哇，謝謝芙芙老板！】

不知不覺站在樓上，看到員工們三三兩兩往園區食城飯店走。

寧芙不自覺把想發到群裏：【要是得樂能上市，我們就能自己搞食堂了。還得加油呀。】

夏樂：【會有的，我們都加油。】

加油很快刷滿五人小群，一切欣欣向榮。

惦記著車，寧芙切出群聊，才發現4S店發來了消息。

【寧士，車洗好了飾車胎也都換了，餘額夠付本次費用，但我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們在清洗過程中，在車架上發現了追蹤，是您放的嗎？不是的話，要不要考慮報警？】

隨之傳來的視頻裏，汽車GPS定位還在閃著發出訊號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