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寧芙揚頭瞧著男人，才發現他沒戴眼鏡。

商務氣質便隨金眼鏡沒塵世，眉目舒展如春日和煦，眼神仿佛剪一斷煙雨盛其中，暈著水盈盈，滿是陷落的氤氳。

全然純，也太可。

上不依不饒：“是專程看挽星和小祈的，你是順帶。”

男人喔一聲，角依然揚起：“那我得謝謝你，在探男人的名額裏，我排第一。”

進步了，會摳糖吃。

寧芙把臉埋在裏，洗臉似的狠狠蹭著。綿慢慢充變，就像男人某個部位完全藏不住。可不打算憐香惜玉，玩到心滿意足才把下頜抵在上，快樂地抱男人。

這個男人，現在全都是我的印跡。

玩得盡興，寧芙不由得問：“你為什麽盛啓楓？盛和啓都好理解，楓呢？”

耳邊就傳來笑語：“因為出生的時候，楓樹紅了第一片葉子。”

寧芙這才想起：“喔，8月21日，獅子座。”

盛啓楓笑意揚起，臉頰親昵蹭蹭的額頭。

寧芙得直躲，又揚頭瞧他：“你怎麽不問我。”

盛啓楓想了想答：“我還以為，你初次介紹已經告訴過我了。芙蓉的芙，9月21日出生，芙蓉花應該開得正好。”

寧芙哼一聲：“錯，是我媽懷孕喜歡看金庸打發時間，尤其喜歡郭芙，覺得孩子格就是要強，才不容易被欺負。”

盛啓楓從善如流：“起得好啊，我們芙芙一直都很棒，以後還會越來越好。”

“那當然！不看看我是誰。”

被誇到迷雙眼，寧芙嘟起要送上啵啵，又在看到盛啓楓眼底劃過早知如此的時候，忽然冷靜下來。

“這麽會阿諛奉承，你好像臣啊。”

盛啓楓視線略一挪移，鄭重回答：“純屬實話實說，絕無半點虛假。”

于是角挨一記親，整個人舒展起來。

寧芙上下打量起來：“是瘦了點嗎？覺變小了。”

盛啓楓略帶委屈：“每天跟劇組現場，是睡眠不足，就也不好保持鍛煉了……不過，你只在意嗎？”

腰立刻被一雙手無。

隔著服，襲擊來得猝不及防，盛啓楓愣神的當，寧芙已經完收手，不忘發表言：“是得養養，不然影響質量。”

盛啓楓委屈平服：“不娶何！”

“既不給睡，又不給，老男真難伺候。”

盛啓楓扁起，完全委屈了。

寧芙裝沒看到：“中午吃了嗎？”

“沒，等你呢。影視城只有這棟酒店的餐廳最好吃，餐進來吧。你要不要小睡一會兒？今天日戲，任祈和許作家都在片場，睡飽起床剛好一起吃飯。”

寧芙拍板：“那就這樣。”

***

一路舟車勞頓，睡到下午四點自然醒，寧芙洗漱提神過，盛啓楓開租來的車帶去片場逛。

作為全國最大影視基地，各個朝代建築群、自然風設計群已經形景區，大小影視劇組不計其數，以至于路過隨可見穿著各年代服裝的群演，一時會讓其中的人産生時倒錯的恍惚。

導航顯示離目的地還有五公裏。

“……在這裏搭建新景格外的好還有，影視城免費批地，場景後續如果被其他劇組使用，還能得到一點租金。”

避開群演人流，盛啓楓為寧芙解釋著，重新啓車子：“不過科幻題材，視覺效果也很重要，搭景都是一次用品，放在這裏是圖我們收工的時候，保安能幫忙看著點地方。”

車抵達導航所指目的地，寧芙剛下車，就聽到影棚傳來的巨大聲響。下意識一抖，被盛啓楓一把摟進懷裏，安似的肩膀。

“不怕，我在這。”

場景轟隆坍塌聲斷斷續續，被有力支撐著，肩頭也滿是暖流。

寧芙很快適應，對他仰起頭。

“60天拍攝進度都快一半了，炸戲還沒拍完啊？”

盛啓楓解釋：“岳導想先集中拍攝打戲，後面都是文戲，這樣有需要補的鏡頭有時間重新造景……就這一聲，值八萬。”

掏出手機打開微信問人：“這段完了嗎？”

回答的是許挽星：“完了，可算拍完了，我耳朵快聾了。這就收工啦！”

盛啓楓卻沒完全放心，等到裏頭再無靜，才摟著寧芙進影棚。

影棚燈火通明，最中間是第四個副本場地。工作人員三兩收拾著品，岳梧、任祈、許挽星和配角演員圍在監視前重看鏡頭，一邊對後續劇有商有量，就連周遭人員都問候盛總也完全沒注意到，倆人也極耐心地等著。

“……那明天就這樣，今天早點收工，好好休息到位，不要出去搞。”

岳梧囑咐完，一群人才紛紛點頭要離開。

許挽星若有所覺，一扭頭就看到笑盈盈瞧著的寧芙，傻笑著張開懷抱，三步并兩步向猛撲而來。寧芙立刻把邊多餘的男人推開，同樣張開手臂，倆人立刻把彼此抱個滿懷。

“我的寶貝芙芙！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啦！這不是帶著好吃的來看你了嘛！”

戲服還穿在上的任祈，一手叉腰，發出清脆的不滿：“那我呢？”

倆姐妹互相看看，不由分說各自張開一條胳膊，把夾在中間。

“小祈勞模！一起！”

“辛苦啦我們的主角！”

仨人嬉鬧著抱一團，孩子神，誰都沒有平時雷厲風行的樣子。

被冷落的男人只能在一旁鼻尖，很有眼力見地讓開位置，跟周遭工作人員說幾句辛苦啦，護送項目最寶貴的資源岳梧出影棚，掃一掃周遭試圖套磁的蒼蠅們，安全無虞地坐上回酒店的車。

目送岳梧的車遠走，盛啓楓就聽到任祈尖，扭頭就看到仨人手牽手走出來。

生活助理把收集到需要簽名的東西遞給任祈，任祈耐心一一簽完字，囑咐助理把書人手一份送出，向尖揮揮手算作問候。

一日工作結束，門神似的倆保鏢立刻跟在後。

盛啓楓上前請示三位大佬：“今晚怎麽安排？”

許挽星瞧一眼左右手：“芙芙跟我睡，小祈呢？”

任祈同保鏢囑咐：“把我要用的東西送到許作家房間，今天我在那邊留宿。”

倆保鏢點頭稱是，巋然不。

任祈默然，吩咐起盛啓楓：“上你的車，先回酒店再說。”

于是盛啓楓開車，保鏢與保姆車隨其後，護衛著仨士安全。

***

知道酒店由劇組統一租賃方便管理，但寧芙怎麽也沒想到，許挽星的房間就在盛啓楓隔壁，房號都連著。

同樣一室一廳規制，不同于盛啓楓幹淨到可以提桶跑路，許挽星角角落落都堆滿零食和絨玩。

任祈去洗手間整理滿臉妝容，許挽星打酒店電話點餐等待送到，寧芙回盛啓楓房間接蘇茜做的甜點，按下扶手正要拉開，被男人一把合上。

語氣依依不舍地挽留：“真在那邊留宿啊？”

寧芙冷眼橫去：“你有意見？”

盛啓楓極慢地搖頭：“人家也想要芙芙抱抱的，好不好麽~”

尾音拉得九曲十八彎，就差掐著角搖擺轉圈。

寧芙忍不住笑，擡手他臉蛋：“就一張大床，那邊可能睡不下，我會回來睡的。”

盛啓楓翹起小拇指討要拉鈎：“那我等你，說好了喔~”

寧芙一掌拍掉：“從哪兒學的，不許狗！”

飯菜齊，甜食到。

許挽星咔嚓一張三人捧著蛋糕合影，送到大人群聊裏。

“謝蘇茜士大力支持！”

得到蘇茜餐廳營業滿員的照片：“祝我的寶貝朋友們吃得開心~”

倆人辛苦工作一天，寧芙看著倆填肚子。

許挽星往裏塞過兩個蛋撻，油渣還掛在角，緒價值拉滿贊投喂的好友：“蘇茜你這是什麽蛋撻啊！我活到這麽大第一次吃到這種東西，天才的手！神之傑作！”

吹捧發到群裏，把蘇茜誇得心花怒放：“等你和小祈忙完回來，高低得請你們一頓。”

“那多不好意思啊，本價吧！”

“行，謝謝朋友們惠顧！”

許挽星不由得慨：“認識你們真是我的福氣啊。”

任祈和寧芙對視一眼，沒辦法，笑著搖搖頭。

然後才開始聊天。

許挽星指向隔壁跟寧芙邀功：“你放心，我幫你看著呢！雖然影視城帥哥多，臭男人絕對不敢在我眼皮底下造次的！”

不等寧芙回答，任祈替上線：“我倒覺得，需要監視才能放心的男人，多半也靠不住。就讓他馬腳唄，刷高警惕度只會讓試錯本上升。”

“……壞了，那我已經敲打一個月，怎麽辦啊。”

“將計就計唄。下個月明面放松，暗中觀察，要有問題總會暴的。”

儼然把盛啓楓當預備役混蛋。

但多也出于，知道差點送命，杯弓蛇影。

寧芙不由得安兩個妹妹：“放心，我心裏有數。倒是你們，有沒有什麽想分的？”

許挽星同任祈對視一眼，往裏送著瑞士卷，陷沉思。

小牢都在群裏現場直播，大牢嘛……

許挽星：“項目拍攝進展順利，5月應該能如期拍完，6月1日我和小祈就能殺青解放，剩下就看岳導督促視覺特效和剪輯了。”

任祈：“如果能在6月底完剪輯，7月就能送審。這片應該能提前審核，順利通過就能放在Gose明年排播表。最快也許能趕上2月春節檔期，6月暑假檔期播出吧。”

寧芙問出最關心的部分：“覺如何，項目會功嗎？”

許挽星反問：“怎麽才算功？”

問得好啊。比起單純出版小說，拍電視劇肯定是了不起的越。

那麽問題就變，希電視劇達到怎樣的分數？

寧芙：“比如，項目盈利投資方都可以拿到分獎金，豆瓣評分可以達到8分以上甚至沖刺9分，電視劇可以拿到年度最佳，任祈可以通過流星拿到年度最佳演員……諸如此類？”

完全沒覺得自己在獅子大開口。

被點名的二人哽住，對視一眼，都答得含糊。

許挽星：“如果按照現在的進度拍完，保7分沒問題，爭8還很難說。年度最佳劇集不是很指，因為科幻的觀衆基本盤太……比起那麽遙遠的事，我只能保證編劇部分拼盡全力做到最好，但也取決于別的部分拉不拉垮。”

任祈：“如果劇能火一把，年度劇集難度不大。最佳演員更喜歡現實風格的劇集。也許下一部？下下部？……”

氣氛竟是一時間沉寂，像彩虹泡泡噼啪碎裂，留下一地殘渣。

寧芙為二人打氣：“得樂每個季度決定設計稿的時候，我也是一萬次審視自己的決定對不對，最後給消費者拿錢投票。有時候主推款能為平臺年度款王，有時候賣得最快的是設計部誰都想不到的……

“沒關系，盡力做好自己那部分就很棒了。相信自己的能力，剩下的一切，給市場。”

許挽星舉起果杯跟：“對，不管怎麽說，人生重在驗，結果不理想，別太認真，但真的想實現的目標而言，也別太不認真。盡人事，聽天命吧。”

任祈也舉起杯子。

水晶杯在半空清脆地響，笑容重新回到三人臉上。

懷抱并非無知的篤信，而是用時間為人生投票：

願賭服輸。

***

看過同步到每個群的拍攝進度，得知第二天要拍戲，寧芙招呼任祈和許挽星早點休息，半夜十一點，敲響盛啓楓的門。

門應聲而開，探出一雙幽怨的眼睛：“你還知道回來啊。”

寧芙角輕輕揚起，皮笑不笑，剛要往旁邊邁步，手立刻被男人握住，好聲好氣地哄：“我這不是心疼姐姐累嘛，浴巾睡都是新買的，快收拾一下好好睡覺。”

需要的所有東西都被男人放在洗手間，跟他的雙對，就連牙膏都在牙刷頭乖乖站好，浴室還放著喜的橙香氛。

奔波一日真的疲憊，寧芙洗漱完畢，都開盛啓楓準備的睡，才發現商標得樂，赫然就是在家常穿的那套。

心忽地一熱。

寧芙穿上睡，蹦蹦跳跳來到床邊，盛啓楓早已把手機扔到床頭，向展開懷抱，寧芙毫不客氣撲上去，一起倒在大床裏。

親昵，共此刻呼吸，一日風波如褶皺被熨燙機平。

寧芙聲音都懶洋洋地：“買對了，這個抱抱賞你的。”

盛啓楓頗為用地答：“其實我表現還能更好一點，就是不知道寧總什麽時候出男裝。”

男裝。

怒火被關鍵詞一引即著，寧芙在床上鹹魚翻，轱轆出盛啓楓的手臂，越氣越想，越想越氣，站在床上腳踩床墊都無法洩憤，在無數值得傳頌但打出來有損主形象的怒斥之後，惡狠狠地總結陳詞：“……裝尚且值得一做，因為我肯定會要孩子，孩子們肯定要穿自家服的。至于男裝提案——除非我死！”

跪坐在床上的池魚鼻子：“對不起嘛。”

寧芙居高臨下拿鼻尖瞅他：“對不起什麽！”

“要是我早點足這段，我們三個都能痛苦點。”

？

寧芙奇了：“男人綠帽癖是天生的？”

盛啓楓揚起腦袋，神態萬分誠懇：“其實人對于自己不配得的事，盡管上不說，心理會不平衡，患得患失。如果此時能順利讓自己與之匹配，也會越來越好，如果不能，對雙方都是困擾。

“你們倆那點所謂，全靠你的責任在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是不說。”

沒有挑破的事，被明明白白攤開眼前。

都承擔責任了還想怎麽樣？不就這麽回事？你以為你很聰明？

無數反駁詞語在腔翻湧，寧芙最終安靜瞧他一眼，鑽進被子，發號施令：“睡覺。”

盛啓楓應一聲好，把床頭燈熄滅，也躺到另一側，不說話了。

夜晚靜悄悄。

閉上眼睛，卻睡不著。

被說中了。

那四年睜眼閉眼都是得樂，行走坐臥都在想怎麽把企業做好。但人非草木，偶爾也會察覺，隨著銀行餘額增加，越來越。

只談沒有質，婚姻只會是一地。說給前任，他也諒。

但走到最後只剩下責任，也有問題吧。

當初表白，也在他眼中讀到過真。

盛啓楓聲音自後傳來：“對不起。”

寧芙頭也不回：“錯哪兒了？”

“我沒談過，一直試圖總結他為什麽失敗，提醒自己不要犯同樣的錯，卻忘了導致我無力到向敵求助的，也是他。是我錯，我不該提他，原諒我好嗎。”

寧芙呵一聲，安靜片刻在被子裏轉個，懊悔快淹沒掉的臉蛋：“下不為例。”

盛啓楓啄吻的手：“好，下不為例。”

比起在家的，臉頰消瘦一圈，，彈也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