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尋最后也沒有去洗臉,一直就在手室外等著。
等待的每一分一秒都像是在凌遲著他,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閉的手室的門被打開,他急忙上前兩步。
“姑姑,苒苒怎麼樣了?”
“海瀾,那姑娘沒事吧?”
陶齊的姑姑陶海瀾剛從里面出來,就被眼前神張的母子給圍住。
陶海瀾眼底閃過一意外,沒想到這母子倒是都知道先關心孕婦。
摘下口罩,先是看了一眼謝謙尋,才說,“流產,孩子沒保住。”
謝謙尋的心像是被撕了一下,低啞的聲音哽咽,“那苒苒還好嗎?”
“現在還沒醒,等麻醉藥過了就沒事了。”
因為謝家和陶家是世,又因為謝謙尋跟陶齊關系好,所以陶海瀾也拿謝謙尋當自家小輩看待,這會兒看他,眼神多帶了幾分責備,“懷孕月份這麼小,本來就不適宜行房事,這還是怎麼激烈的房事……”
陶海瀾沒再往下說,只低聲訓他一句,“你這小子,平時看著溫和穩重的,怎麼這事上這麼沒輕沒重。”
殷淑華當時只當是小兩口沒經驗,不知道懷孕而行了房事導致意外,直到安苒被送回房間,謝謙尋在外面詢問陶海瀾一些照顧護理的細節,端來一盆溫水給安苒拭子時,掀開服看到安苒上的痕跡,才約琢磨出事不是那麼簡單。
正好這時謝謙尋進來了,看見握著巾愣在那里,他連忙走過來,“媽,讓我來吧。”
他接過溫巾,正打算親手伺候,就被殷淑華一把抓住手臂扯到了一邊。
“阿尋,你跟我說實話。”
殷淑華滿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兒子,“你,你是不是強迫人家姑娘來著?”
謝謙尋難堪又愧地低下頭,聲音沙啞低沉,“都是我的錯。”
殷淑華當場氣急敗壞到說不出話。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那溫雅斯文,自小知禮守節的大兒子能干得出來的事。
“你,你這混小子,你怎麼能這樣欺負一個孩?”還把的小孫子都給折騰沒了。
殷淑華氣得還想要罵他,可看見他雙眼通紅,滿臉傷心又后悔的模樣,又有些罵不上來。
“媽,你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苒苒的。”
謝謙尋說完,轉坐回床邊小心翼翼地給安苒拭。
看了一眼床上還沒醒的孩,殷淑華終究沒再多說什麼,只道,“你好生照顧著,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等殷淑華離開,病房里只剩他和安苒的時候,謝謙尋終于繃不住緒,看著臉蒼白羸弱的人,他的心像是被攪碎了一樣,疼一團。
他俯輕輕抱著,一個又一個自責又心疼的吻落在臉上。
對不起。
苒苒,對不起。
你說得沒錯,我真是個混蛋,不但傷害了你,還傷害了我們的寶寶。
——
安苒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地睜開一條眼,看見男人站在床邊跟一個醫生在說話。
看到男人悉的背影,嚇得下意識地就閉上了眼睛。
不敢讓他發現自己醒了。
“為什麼這麼久還沒醒過來?”
男人干啞的聲音著焦急和擔憂。
“剛流產,還很虛弱,而且每個人的質不同,麻醉效果也會不太一樣……”
安苒耳朵里只聽進了“流產”二字。
昨晚躺在床上腹部疼痛,覺下有東西流出來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是懷孕了,也是那一刻,才反應過來,謝謙尋給那瓶藥本就不是避孕藥。
而現在——
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
安苒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耳邊傳來謝謙尋的聲音,腦海里不自地就閃現了昨晚男人在床上的樣子,以及他說的那些話。
他說要把囚在別墅里,要把鎖在床上,要供他日日夜夜地……
是想象,安苒心里就打了個寒。
如果他發現自己醒了,是不是就要馬上帶回去鎖在那張大床上?
安苒心頭恐慌不已,床邊的謝謙尋和醫生再說什麼,已經聽不進去了,只依稀聽到醫生說讓他去辦公室拿什麼報告單,然后兩人就出去了。
等房間安靜了下來,安苒才敢慢慢睜開眼睛。
看見病房里空無一人,吃痛地掙扎著坐起,發現左手還吊著一瓶吊瓶,幾乎沒有一猶豫,直接抬手扯掉針頭,手背刺痛滲,也無暇顧及,忍著下的疼痛急切地下了床,鞋子都沒顧上穿就跑了出去。
腦袋暈暈乎乎的,赤著一雙腳踩在幽靜無人的醫院走廊上,腳步虛浮,每走一步,下面都傳來一陣疼痛,但這些都不管,腦子只有一個信念。
得逃離,不能被謝謙尋再抓到。
不然,會被弄死在床上的。
進了電梯就胡地摁了最下一層,然后靠在電梯壁中不停地氣。
電梯反面鏡子里,看到了一病號服的自己,臉煞白如鬼,臉上豆大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電梯門開了,踉踉蹌蹌地走出去才發現自己跑到車庫來了。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車庫里一片昏暗空寂,一個人影都沒有。
四看了看,毫無方向,看見地面有往前的箭頭指示,就抬步走了過去。
“苒苒。”
后面傳來著急又擔憂的喚。
安苒渾一個激靈,知道后面的人是誰,連頭都不回,就咬著牙往前跑。
不舒服,跑得本來就慢,后男人的急速的腳步聲兩下就到后了。
謝謙尋看著搖搖晃晃的子,直接手將人抱懷里,“苒苒,你怎麼跑這來了?”
“你放開我。”
安苒用力推他。
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讓謝謙尋心中刺痛,看見蒼白的臉,更是猶如萬箭穿心般疼。
“你還很虛弱,跟我回去好嗎?”他低聲哄著,手掌握住的腰,防止站不穩。
可這種卻讓安苒本能地繃,更加失控地掙扎了起來,“你放開,別我……”
“苒苒……”
“混蛋,我很疼,我下 面 很疼。”安苒緒失控地躲閃他的,歇斯底里地哭喊,“你不解氣就殺了我吧,別再欺負我折磨我……”
緒激,說著說著忽然就地倒了下去。
謝謙尋驚慌地趕手抱住了,“苒苒。”
他抱著懷里淚流滿面暈過去的人,心臟像是被一枚子彈狠狠貫穿,鉆心的疼讓他難到幾乎窒息。
他怎麼能把自己的人……傷這樣?
謝謙尋抱著,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歉意和心疼,“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我以后……再也不會那樣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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