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卉再次住到了劉媽的房子里。
下午兩人去超市置辦了好些日常用品回家。
晚上,劉媽做好飯就去鄭之卉,結果發現在房間里搞衛生。
“哎喲小姐,這些活兒怎麼能你親自做?你趕把抹布放下,一會兒我來收拾就好了。”
劉媽說著就要去拿手里的抹布,鄭之卉卻笑著擋開的手,“劉媽,我說過了,我不再是千金小姐,你不用像以前那樣照顧我的。”
“小姐,你是知道的,我閑不住,你不讓我照顧我會不習慣的,再說了,要是沒照顧好你,我回頭怎麼跟……”章爺代?
章伯軒臨走前私下代過:以后要好好照顧小姐,至于工錢方面仍舊是他每個月出,有什麼困難也可隨時找他。
沒工錢劉媽都愿意跟隨照顧小姐,更何況現在還是拿著工錢的呢。
見忽然收住,鄭之卉不由看著,“你說什麼?”
劉媽趕轉口道,“哦,我是說,要是沒照顧好你,我可沒法跟故去的太太代的。”
鄭母臨終前曾代劉媽以后幫忙好好照顧,所以聽見劉媽這麼說,鄭之卉也不疑有他。
“那是以前我還小,現在我都年了,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可是……”
“劉媽,你要是再幫著我,我都不好意思再在你這住下去了。”
劉媽噎了噎,不敢再強勸了,“……好吧,都聽小姐的。”
上應著,心里卻想:以后活兒都提前做好了,那小姐想干活也沒地兒干了。
“還有,你以后也別我‘小姐’了,我小卉就好。”
“那不行,我習慣了,無論你以后怎麼樣,你永遠就是我的小姐。”
聞言,鄭之卉心中一暖,眼眶不覺有些熱,“劉媽,謝謝你,愿意一直陪著我。”
劉媽看見這樣,再想到現在邊沒有一個親人,往后都要孤零零的就心疼。
“只要小姐不嫌棄,我會永遠陪在你邊照顧你的。”
劉媽怕說多了讓鄭之卉更傷,連忙又道,“小姐,飯菜都上桌了,再不吃該涼了,我們先吃飯吧。”
兩人坐在小餐廳里吃飯,鄭之卉發現劉媽幾次看著言又止,就主問,“劉媽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劉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小姐,你以前不是很喜歡章爺的嗎?為什麼……要離開他?”
聞言,鄭之卉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頓住。
“小姐你不知道,當年你傷昏迷,章爺可傷心難過著呢,而且這五年來他邊都沒出現過別的人,我瞧著,他是打算娶你的。”
娶?
鄭之卉眼睫下垂,眼中劃過酸楚和苦。
不需要他因為當年給他擋搶,心存愧疚而對負責。
更不會拿此事去道德綁架他,要他娶自己。
“他對我這五年的照顧已經把一切都抵消了,他并不欠我什麼。”鄭之卉輕聲道,“我們兩家之間,以及我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都已經過去了。”
無論是鄭宅,還是他為爭取回來的那些私產,都全然接了,所以,他無需再為擋搶的事到愧疚,更不需要犧牲他一輩子的幸福去彌補。
他如今風華正盛,優秀又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本就應該找一個他喜歡的人與他共度余生。
而,已經耽擱人家五年了,沒理由再蹉跎人家的時。
以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擾就是了。
聽到這麼說,再看看的神,劉媽不由暗自在心中心疼惋惜。
多登對的一雙人兒了,卻因為上一輩的恩怨而錯過彼此。
唉!
怕惹鄭之卉傷心,劉媽不敢再聊下去,連忙轉移話題,“那小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我以后肯定是要找份工作的,但這些都不急。”鄭之卉說,“明天,我想先去探視哥哥,然后再去祭拜一下爸爸媽媽。”
第二天。
監獄的會見室里。
鄭之卉安靜地坐在會見室的窗口前,不一會,過明的玻璃,看到里面的一扇門被打開,然后一個穿著囚服的人出現在視野里。
鄭之卉看見來人,克制不住地倏然站起,隔著一面玻璃窗與僵立在里面的人對視。
兄妹倆時隔五年再相見,兩兩雙,幾乎都是瞬間紅了眼眶。
鄭之卉看著里面黑了、瘦了,又滄桑了很多的鄭邵元,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五年不見,哥哥哪里還有當年鄭家大爺的半分意氣風發?
他甚至比他現在的實際年齡還老了一些。
而在鄭邵元的眼里,恰恰相反。
鄭之卉與五年前并無二般,依舊是當時的青春模樣。
年輕又好看。
這讓他有種做夢的覺。
包括剛剛,被通知說是他妹妹來探視,他都是在一種難以相信的驚喜中的。
鄭邵元緩緩走到鄭之卉面前,兩人隔著一面玻璃,近距離看著對方。
真的是他妹妹。
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他的妹妹。
看著他眼中,鄭之卉也覺得心口泛酸,哽咽著喊了聲“哥哥。”
鄭邵元看到的型,抖著手拿起話筒,鄭之卉見狀也才反應過來,連忙坐下也拿起了話筒。
鄭邵元坐下后,許久才沙啞著嗓音說了一句,“你終于醒了?”
鄭之卉重重點頭,“嗯,我醒了。”
“好,好,醒過來了就好。”
鄭邵元悲喜加的聲線都是哽咽抖的,他看著鄭之卉,滿眼悔恨和愧疚,“五年了,五年了……對不起,小卉,是哥哥對不起你。”
他猶記得當年他一槍擊中的場景——
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為自己做的事到后悔。
如果知道那天會誤傷,他哪怕是束手就擒也絕對不會去章伯軒。
鄭之卉不停地搖頭,“哥,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好。”
心疼地看著他滄桑消瘦的臉,眼淚忍不住又泛了上來,“哥,你在里面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從小到大,他都是錦玉食,就連一杯茶都要有人端到面前伺候著的,可如今卻……
鄭之卉無法想象他這五年在監獄里是怎麼熬過來的。
鄭邵元卻聳聳肩,“在里面不愁吃不愁喝,好的。”
聽到他的話,鄭之卉驚訝不已。
若是放在從前,只要稍有不順意,他早就大聲嚷嚷喊罵了,而如今,他居然能順然又平靜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還是印象里的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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