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卉覺得,如果不是章伯軒魔怔了,那就一定是自己魔怔了。
他說?
而且一直都著?
這話實在是……太荒謬了。
想起曾經被一次次的冷漠拒絕,鄭之卉覺得自己此刻肯定是神出病了。
不然怎麼會有這樣離譜的臆想?
忍不住又抬手去打自己的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些。
章伯軒看見的舉,心像是被刀割一般疼。
他曾經到底傷有多深,才會讓哪怕是親耳聽到他的告白也不愿意相信?
在第二下要敲向自己腦袋的時候,他忙抬手握住的手腕制止,順勢輕輕一拉,把人拉近自己幾分,低頭深深看著,認真地一字一句道,
“小卉,這不是你的幻覺,我說你,是我心底的真心話。”
鄭之卉漂亮的長睫狠狠撲騰了兩下,仰著頭著他,眼神中除了不敢置信還有滯愣。
章伯軒的目卻堅定又清明,“我不是連恩和都分不清的人,如果我只是為了報答你救了我一命,那我只會給予錢財和質上的報答,絕對不會搭上我的。”
“我想跟你在一起,想照顧你,原因只有一個——”
章伯軒凝著人逐漸泛紅的眼眸,一向冷的聲線染上了繾綣的溫,“因為我是真心喜歡你,想娶你為妻。”
鄭之卉的腦袋像是被什麼轟炸了一下似的,混脹凌到不能思考,心臟更猶似不是自己的,心跳的頻率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五年前,在我向鄭家手的時候,我以為我可以跟你做到各自安好的,我甚至……都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可后來,你卻在我面前倒下了……”
不顧替他擋下那一槍后流不止的模樣,章伯軒現在回想,心頭都是一陣陣的揪疼,看向鄭之卉的眼神中更是著濃烈的心疼和愧疚。
“我差一點……就失去了你……”
聲音有些哽咽,他稍稍平復了一下緒,才繼續說,“這五年來,我每一天看見你躺在床上沉睡不醒,我都悔恨不已。我恨自己讓你變了那樣,我更后悔曾經那麼多次我都沒有回應你,我愚蠢地以為我的拒絕是在保護你,卻不想,我既傷了你的心,又沒有保護好你……”
章伯軒嚨哽,聲音里滿是自責和慚愧。
“五年的懺悔讓我終于醒悟了,人生無常,生命又是那樣的脆弱,那麼還有什麼隔閡、恩怨和顧忌是值得我們去放棄一個自己深的人的?”
他又有什麼理由……去辜負一個為他甘愿付出生命的孩?
“這五年的痛教會了我一個道理,那就是——珍惜眼前人。”
過去他沒好好珍惜,但現在,他不想再錯過了。
章伯軒朝鄭之卉邁前一步,目懇切真摯地看著,“小卉,以前的很多事都是我對不起你,你可以……原諒我一次,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見眼前的人站著一不,只仰著頭用那雙噙滿淚的雙眸怔怔著他,章伯軒忍不住試探地想去牽的手,“可以嗎?”
可他的手剛到的手背,就被躲開了。
章伯軒的手僵了僵,有些傷心失落地看著,“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了嗎?”
鄭之卉側避開他的目,“我不知道,我……我的心好,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
他突然出現對表白,說的一切都太顛覆的認知了,現在腦袋一片混,本無法消化,更別說給予他什麼回應了。
“好,我不你馬上給我答案。”
章伯軒看著,語氣帶著哀求,“但你能不能答應我,在你還沒做出選擇之前,不要出國?”
章伯軒明白,哪怕心里還是喜歡他的,可他親手將父親送上斷頭臺是事實,如今無法再像從前那樣接納他,也是理之中。
沒有人能比他更懂這種:與心之人隔著一層父仇家恨的痛苦和煎熬。
鄭之卉聽見他的話卻是十分驚訝。
他怎麼知道要出國旅游的事?
但現在鄭之卉也沒心思去深究這個了,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突然被他這麼一表白,本也沒什麼心思出國玩了。
見應下,章伯軒劍眉一松,心中重重松了一口氣。
雖然沒接他的求,但……好歹是把人留下了。
“阿嚏。”
聽見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章伯軒關切的目立馬落在了上。
上的子沒被雨水淋得很,但自從躺了五年,子骨就比以前弱了不,抵抗力也大不如以往了。
“我先送你回家。”他說。
——
車子停在城市花園門口的時候,雨停了。
章伯軒想送上樓卻被拒絕了,鄭之卉看了一眼他上比自己更的裳,低聲說了句,“你也趕回家吧。”
雖然聲音淡淡的,但章伯軒就是聽出了對自己的關懷,他眸頓時亮了幾分,“好,你回家后記得先洗個熱水澡。”
鄭之卉默默點了點頭,隨后快步進了小區。
——
鄭之卉回家后,將自己泡在浴缸里,久久出神。
想到章伯軒真意切的一番表白,又想到曾經自己多次被他狠心拒絕時的心酸苦楚,鄭之卉只覺心中多番緒在洶涌翻攪。
忽地。
想到了在咖啡店的時候,俞知意跟說的話——
“如果阿軒真的厭煩你,你覺得過去的那些年,你真能天天纏在他邊?”
“你以為這些年他邊一個人都沒有,真的就是那些人忌憚你鄭大小姐而不敢對他生心思嗎?我敢說,背地里各種手段想睡他,借機上位的人多了去了。”
俞知意說,“我聽阿時說過,那些糾纏他的人可都落不著好下場的,也就只有你,天天在他面前晃悠是沒事的。”
鄭之卉緩緩閉上了眼睛,腦袋里一幀一幀閃過的,是和章伯軒的種種過往。
有小時候,他像個哥哥一樣對的照顧。
也有章家破產以后,他對的冷淡疏遠。
還有后來,的各種大膽表白……
從前鄭之卉被章伯軒拒絕,都只顧著傷心難過,沒發現什麼異常,如今細細回想,才驀然發現,其實很多時候,章伯軒只是看似冷漠心狠,但其實……
他除了上兇的各種拒絕和警告之外,沒有一次是真的對真格的。
……
一個多小時之后,穿居家的鄭之卉從浴室出來。
洗完澡有些,走到廳中接了一杯溫水,剛喝了一口,門鈴就響了。
鄭之卉驀地看向大門的方向,約猜到門外的人會是誰,握住杯子的手微微蜷了一下。
過去打開門,外面果然就站著悉的男人。
章伯軒掀眸,眼的人穿著一條淺杏的居家長,漂亮的臉蛋不施黛,干凈又白皙,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溫婉的。
章伯軒心弦一,隨即不聲地挪開目,輕咳了一聲才開口,“那個……我讓吳媽做的驅寒的姜湯,你……喝點?”
他說著,將手里的保溫杯遞給。
鄭之卉目落在保溫杯上,忽地想起五年前在一個雨夜上門找他,結果在屋外被淋了,那會兒,他也是讓吳媽給煮了姜湯驅寒。
“謝謝。”
鄭之卉接過保溫杯,見他依舊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外,抿了抿,小聲道,“你要不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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