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心慈手

臨近生日，季疏緲從S市回到A市後，陸陸續續收到許多禮，這天須盡歡也約了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見面，和高曼冬也有禮要給，是西南數民族的手工藝品，巧別致，季疏緲喜歡得不行。

季疏緲妥帖收好禮：“畢業旅行開心嗎？”

須盡歡今天沒有戴眼鏡，一雙眼睛含脈脈如秋水，看得人有些移不開眼。

“開心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次算是真切會到了，很多景比書裏描繪還要震撼人心，只有置其中才能到那種夢幻玄妙。”

高曼冬一直捧著手機傻樂，聞言擡頭問季疏緲：“你怎麽不問問我？快問我問我！”

語氣裏的迫不及待和興呼之出。

季疏緲：“呃……你似乎有意外的……特別的收獲？”

高曼冬握拳捶桌，鄭重且欣喜地宣布：“我彎了！我終于彎了！”

季疏緲：“……呃，恭喜？”

“謝謝謝謝！”高曼冬發表完誠摯謝，又低下頭繼續和手機相親相，那架勢幾乎都要把腦袋鑽進手機屏幕裏了。

須盡歡無奈地笑著和季疏緲解釋：“我們在一個古城遇到了一個穿漢服的姐姐，看了一眼就說自己墜河了，哭著喊著，死纏爛打地追上去要了人家微信。”

高曼冬：“啊……你們不懂一見鐘的力量，那如皎花照水的嫻靜，不勝涼風的溫，如佛前供奉的藍蓮花聖潔莊嚴……”

季疏緲只覺得一陣惡寒，打了個哆嗦，到底沒忍住問須盡歡：“神還正常嗎？”

須盡歡輕笑著搖搖頭：“不正常很久了。”

季疏緲：“呃……祝你早日把蓮花姐姐追到手。”

高曼冬：“謝謝謝謝！”

一會兒還有個會議要開，季疏緲沒有多留，謝過兩人的禮，讓店員打包了一些甜品帶回公司，順便把兩人的單一起買了。

離開的時候，季疏緲回頭看了一眼兩人，隔著甜品店的玻璃牆，聽不清們在說什麽，只看見高曼冬手舞足蹈、表誇張地說個不停，須盡歡始終都笑著附和。

季疏緲還是有點不習慣，高曼冬突然就從暗變得開朗又瘋癲。

大概是沒有參與高曼冬蛻變過程的緣故吧，像須盡歡就適應得很好。

今天的會議開得十分不順，底下人做的茶三昧下一季度的營銷方案、活方案就是兩坨勾屎，沿用從前策劃的套路毫無新意就算了，新廣告還貶低、歧視家庭婦，氣得季疏緲把審核和策劃的領導從頭罵到腳，又當場提拔了兩個職工。

“你們兩個現在的職位只是暫代，下一季度活做好了，你們職位才坐得穩。”季疏緲坐在上首，低沉著語氣不怒自威，“做不好，你們和那幾位男士一起滾蛋。”

桐花裏的幾個項目進展緩慢，季疏緲頭疼得直太，掐著手指計算周回回來的時間。

對于羅星昀，季疏緲連罵都懶得張口了，只淡淡道：“你還是多費些心思在網吧經營上。”

羅星昀詫異：“是嗎？你怎麽改說法了？你是覺得網吧前景會好是嗎？”

季疏緲：“不，我是覺得網吧會是你以後唯一的生活來源。”

“你……你要辭退我？”羅星昀不可置信地問，“我們這麽多年的……”

季疏緲：“值幾個錢？我是商人，不做虧本生意。你要是再做出這種東西來，你就守著你的網吧過日子去。”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給我賺錢了，你是我的財神爺，我一天三柱高香地供著你都行；整天吃人飯拉狗屎，拿著我的給的工資啥也不幹，那你就給我滾蛋。”

這話說得不客氣，會議室裏還有那麽多人，羅星昀一向要面子，此時臉相當難看。

冗長的會議終于結束，季疏緲起回辦公室，羅星昀住：“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在辦公場合以外的地方，我們可以是朋友。”季疏緲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傾傾拍拍口：“嚇死了，羅星昀的臉好嚇人。”

“你也覺得我說的話過分了？”

傾傾搖搖頭：“你已經給過他很多次機會了，他自己沒有警醒。”

季疏緲給員工開的工資，遠遠高于行業平均水平。羅星昀當初說是月薪兩千，但桐花裏開始走上正軌後，他每個月到手都將近六位數，加上年終獎、項目獎金，一年七位數怎麽也是有的。

羅星昀這幾年走得太快、太順了，得意忘形的同時，又怕極了被打回原形。

季疏緲：“在我這裏，多深厚的誼都沒有利益重要。”

誰站在利益的對立面，都不會心慈手。

傾傾聞言面如常，笑道：“這大概就是羅星昀最應該從你上學的，他把誼看得太重了，沒有被人討厭的勇氣。”

季疏緲加班到很晚才離開，上車後又改了主意，對司機楊東林道：“去桐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