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賓主盡歡

初五那天，除了周回以外，季疏緲還上了林怡——怕他們兩個小年輕被一群老狐貍當碟子小菜給盤了。

周回提前去酒店確定座次、菜單和現場布置，季疏緲和林怡來得晚些。

林怡的脖頸間多了一條鑽石項鏈，是季疏緲送的新年禮。

“吶，你也有。”季疏緲拿出一個小盒子給。

“謝謝老板~”周回從善如流地接過，裏面是一條低飽和度的姜黃領帶，正配他今天這一群青西服，原本配套的領帶是和外套同樣的、面料做的，對于現在的周回來說過于沉悶老氣。

這會兒林怡出去接電話了，于是拿著新領帶在前比劃的周回小聲問：“能幫我系上次那種領帶結嗎？”

季疏緲對他這要求一點也不意外，周回上輩子就這臭病，不喜歡四平八穩的溫莎結，喜歡各種複雜悶的領帶結，得季疏緲不得不學——就存心折騰，不讓好過唄。

“低頭。”季疏緲接過領帶，一邊系一邊叮囑，“帶你來見世面的，你別怯，別管那些人價多，你把他們全當冬瓜。”

周回笑出聲道：“我不至于那麽沒出息。”

“別。”季疏緲擡眼審視他。

沒有人一出生就是究極，不都得有個進化過程。

那雙清亮的眼睛落在周回瞳孔裏，不知怎麽，他就換了說辭：“有點張。”

看看今晚來賓的名單：

陸雍和、熊宥竹自不必說了，極老總顧志才也是老人了，還有家電行業龍頭遂容的老板林飛文，飲料行業領軍人千山，甚至有升朗旗下競品的企業——茶、服裝、茶葉等等。

每一個的價都百上千億，哪兒的冬瓜能這麽金貴？

季疏緲平領帶的褶皺：“你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了。”

季疏緲想過，如果周回不辭職的話，可以把周回培養二把手，畢竟周回的綜合實力擺在那裏，又年輕經得起榨還能熬夜加班許多年；

如果周回辭職創業，有這些人脈基礎，這一世也能走得更遠更穩當。

周回直起腰板：“不，我是被趕上架。”

季疏緲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問：“我們都說趕什麽上架？”

看來是真張，人都傻了，平時周回哪會給留這麽明顯的語言讓損？

周回放棄治療：“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季疏緲再確定了一遍現場布置和菜單，定下了上菜時間：“千山花生過敏，你和廚師說了沒有？”

“說過很多次了，還讓他們檢查了各種調味料的配料表，以防裏面有花生分。”

季疏緲打了個響指誇道：“周全。”

林怡讓服務員換了桌子中央的花束，換了個花枝矮一些的，避免遮擋彼此的視線。

季疏緲：“還是林怡姐有經驗。”

林怡微笑道：“你別張。”

還安周回呢，自己眼可見地張。

季疏緲長呼一口氣，說給林怡聽也安自己：“我不張，我見過大場面的，我這是激的。”

價高又怎麽樣，再位高權重的人都見過了。

這一局是東家、是莊家，以後帶不帶他們玩是自己說了算！

想到這裏，季疏緲心澎湃。

熱食與飯局的顧志才來得最早，他因為季疏緲的邀請，提前結束和家人在國外的旅行回來，還給季疏緲帶了禮——一個20世紀初的古董螺鈿珍寶盒，那盒子是當時出口到歐洲的，因此結合了中西的審，即使過了一百年，致繁複的工藝令人贊嘆。

季疏緲捧著珍寶盒欣賞貝殼的落夜空般的五彩輝：“好漂亮啊，讓顧叔叔破費了。”

這一聲顧叔叔便是定下了氛圍基調，顧志才當是普通聯絡的飯局，一向討厭拿腔拿調的他頓時松懈不，大氣地揮揮手：“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我倆閨看到這東西就走不道兒，我想著都是孩，你應該也是喜歡的，就挑了最好的送來。”

季疏緲揚起笑臉：“那我就當顧叔叔的新年紅包啦。”

“不客氣不客氣，拿去玩吧。”

季疏緲雙手遞給周回：“幫我收好。”

“小周今天也來了？”顧志才樂道，“好久沒見你了，今晚上陪叔叔好好喝幾杯，不醉不歸啊！”

周回著頭皮應下：“一定。”

他們說著話的功夫，包廂門又一次被服務員推開了，來的是熊宥竹。

季疏緲沒想到熊宥竹會來這麽早，連忙上前相迎：“宥竹舅舅新年好啊！大吉大利，恭喜發財！”

“新年好。”熊宥竹接過助理遞來的文件袋給，“新年紅包。”

季疏緲雙手接過，好奇地了裏面的東西，熊宥竹笑道：“可以直接打開道。”

季疏緲嘿嘿笑著打開，掏出一個紅本本——誰家紅包是紅本本啊！

熊宥竹解釋道：“新開發的項目，你和想想都有，小姐妹門對門做鄰居。”

“謝謝謝謝！”季疏緲一點都不跟他客氣，笑得見牙不見眼。

把房産證裝回文件袋遞給周回，季疏緲又向他介紹起顧志才來。

顧志才從前攀不上熊宥竹的關系，沒想到今天突然就見到本尊了，還要同桌吃飯，連忙上前與熊宥竹握手寒暄。

林飛文、千山等人陸續都來了，一進包廂都會愣一下——不明白季疏緲為什麽把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聚在一起。

但相逢就是緣分，任何時候，商場上多一個朋友都比多一個敵人劃算。

這些都是人尖中的人尖，各個能言善道、幽默風趣，現場氛圍很是和諧輕松。

每個人來都給季疏緲帶了新年禮，不過都沒有熊宥竹的豪橫、顧志才的致。

陸雍和姍姍來遲，顧志才打趣道：“果然這離得最近的，總是到的最晚，這來自己家酒店就是隨意啊，到得還沒有我早。”

陸雍和不甘示弱：“所以啊，你得‘等’我。”

季疏緲當和事佬：“兩位叔叔把力氣留著喝酒。人都到齊了，我們座吧。”

涼菜和酒水飲料已經上齊了，服務員全部都出去了，在季疏緲吩咐前，熱菜都不會端上來，也不會有人進來。

顧志才拉住季疏緲的袖，小聲問：“你今天這局到底是做什麽的？”

季疏緲微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商務座次都有講究，往常季疏緲都會因為年紀小把主座讓出來，但這次沒有謙讓、猶豫地在主位上坐下了，熊宥竹主賓、陸雍和副賓，周回坐在距離門口最近的末席，其他人也各自就近坐下了。

季疏緲沒有喝酒，站起端起杯子以茶代酒：“新年新起點，我祝大家心想事、財源廣進。”

衆人起舉杯相賀。

酒杯落在飯桌的同時，陸雍和開口道：“小季總大費周章地把我們聚在一起，不是單純為了慶賀新年、聯絡吧？”

因為行業不同，大家相互之間并不絡，好些人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分讀書心得。”季疏緲微笑道，一雙眼睛燦若星辰，“我最近看了很多故事書，說：一個中國人是龍，三個中國人是蟲。又或者是，某國人在制定方案時會吵得不可開、飛狗跳，但只要方案制定完，所有人都會嚴格高效地完；而中國人會在商討時和和氣氣，決定後不停地掰扯蒜皮。”

季疏緲：“我還看到：猶太人是世界上最聰明的民族，一個地方的加油站生意興隆，其他猶太人會在這裏建醫院、商店、飯店，而中國人會在這裏建第二、第三、第四個加油站。”

“我們在外國人眼裏總是在鬥，可‘與天、與地、與人鬥’的好，似乎是久遠的基因裏傳承下來的，其中的無窮樂趣，只有我們自己能會。”季疏緲環視一圈，與每一個人眼神相接，“在坐的大家，都是公司握在自己手中，沒有被外資染指的人。你們說，如果我們聯盟在一起，外資有與我們鬥的資格嗎？”

“呵。”有人輕笑一聲，“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你的意思是要我們聯合起來抵抗外國資本，你在說什麽夢話？”

季疏緲張開雙手：“為什麽不可以？世面願意提供這個平臺，世面即將上線的商城將對所有民族企業永久、免費開放駐。”

“你要做電商平臺？”顧志才詫異道，“現在已經飽和了，阿裏麻麻、京西這些平臺早就瓜分完市場了。”

季疏緲：“不，我做的是直播購。兩個月前阮香秀服裝秀的盛況你們都看到了，從前的電視購還需要打電話訂購，而直播購只需要點進去付款，直播時代已經到來，而流量，就是金錢。世面的月活躍用戶已經超過三億，這個數據還在不斷增長，我們有最先進、最全面、最智能的喜好算法，據用戶停留時長，確定用戶偏好，推送用戶興趣的容，能夠準篩選目標客戶群。”

過去一年不是沒有其他短視頻件上線，不社件也都上線了短視頻功能，但都沒有能和“世面”分庭抗禮的存在。

升朗集團的子公司緲緲屋傳有限公司集網紅培養、容創作、推廣于一，旗下大批優質容創作者，其中的頭部網紅涵蓋各個領域，有擅挖掘和培養優秀網絡紅人，網紅與網紅之間又形了流量矩陣互相引流。

季疏緲將後世的流量營銷帶到衆人才下河石頭的現在，相當于機關槍去了冷兵時代嘎嘎殺。

“服裝、家電、食品、母嬰，甚至是房地産。”季疏緲繼續說下去，“將服裝的直播、視頻推薦給正在購新一季度服裝的人，將家電的容推送給正在裝修的人，甚至準確到微波爐、電飯煲這種細致分類。”

生意是什麽？生意是把目標商品送到目標客戶手中的過程。

而世面，可以將這個過程變一條短距離的直線。

千山問：“永久免費，你這是做生意，還是做慈善？”

林飛文：“你是要從訂單中？”

季疏緲直言道：“我賺的是你們的廣告錢，你們推廣總得買點流量吧？另外，我會收取一筆保證金，這個保證金是在發生易糾紛時賠付給消費者的，據商城店鋪的商品均價來定。保證金會設立獨立賬戶，進行三方監管，在任何時候退出世面商城時，這筆保證金都會退回。”

保證金理所當然，衆人都沒有異議，但……

千山：“易發生糾紛時由誰來判定？由世面商城？還是消費者說了算？”

“會設立一個‘小法庭’小程序，由商家和消費者共同組，進行投票決議。”季疏緲都說幹了，呷了一口茶水繼續說，“升朗集團旗下的品牌都已經上線商城，各位還有猶豫，我可以提供給大家銷售數據，用事實說話。”

林飛文：“不必，遂容選擇駐。”

顧志才：“只要你不怕極搶了朗月的生意，極也選擇駐。”

季疏緲笑道：“近14億人的市場，是搶不完也分不完的。”

季疏緲清楚，一個行業的繁榮興盛不是一家獨大能做到的。

千山：“時也選擇駐。”

……

有一有二有三就有四五六七八九十……

季疏緲心頭竊喜，這提前通了氣的托兒就是給力。

也有人說季疏緲是在胡鬧，季疏緲也不生氣：“山高水長，來日再見。”

這是明晃晃地趕客了，有人氣盛起走了。

氣氛烘托到這裏了，季疏緲不喝一杯酒說不過去，不顧衆人勸阻：“我就喝一杯，就一杯。”

季疏緲站起，端起酒杯道：“我保證，‘世面’帶來的收益，不會讓大家失。”

季疏緲一飲而盡，衆人連聲好，也一口幹了。

接下來的事就順利許多，衆人一邊喝酒吃菜，一邊商量細節，其中還有力說上幾句玩笑俏皮話。

季疏緲計劃從農歷二月二起，開展一系列直播活，每個品類陸續開播，全平臺推廣，將流量用到極致。

季疏緲：“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大家都努點力給出個看見就走不道兒的價格啊！”

季疏緲的腦子有些昏沉，想來是有些醉了，這還沒練出酒量來。

中途他們請服務員為他們拍了合照，年紀最小的季疏緲站在最中央，微笑著看著鏡頭。

這張照片，有了劃時代的意義。

終于熬到飯局結束，賓主盡歡。

把最後一個貴賓送上車，季疏緲再也忍不住了，抓住離最近的周回的角，難地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