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有九九的把握,我審問過那只金犼。正好,昨天太累了沒來得及說,現在說說吧。你先起來。”
浮雪彎腰把楚言禾從地上拉起來。這時候丫鬟們也都追上來了,一個個開始收拾現場,重新擺開桌子上了茶點,不忙不井然有序。
丫鬟用溫水打了帕子給楚言禾了臉,又想帶去更,楚言禾心急哥的事,便搖頭打發們走了。
幾人重新坐定,云輕大致說了一下前晚的經歷。在殺金犼前,曾經用真言咒審問過它。
憑山陣所帶來的效果無疑是巨大的,金犼在的修為制下連站立都困難,更不可能頂著真言咒撒謊。
只可惜云輕知道這效果持續時間短暫,所以問得也倉促。
只問了它三個問題。
第一是它的來歷。這金犼年時遭某個仙人闖家中,仙人殺死它的母親,將它劫走,豢養在仙府中。
那仙人名飲梅子,不久之后與一個齊子的仙人賭斗,被對方打得魂飛魄散。
金犼那時尚且年,倉皇逃跑,流落到玲瓏山中,在此落腳,占山為王。
程歲晏聽到這里,有些意外:“神仙也會死嗎?”
云輕點頭,“自然。神仙只是活得久,不代表不會死。這世間的萬事萬,都有消亡的那一天。”
金犼來到玲瓏山后便自號“金勝大王”,以玲瓏山山神自居,恐嚇玲瓏城百姓,使他們每年獻上“新娘”作為祭品。
隨著金犼年,力量日益強大,周圍盤踞的妖魔漸漸都歸順,恭敬地稱他一聲大哥。
云輕問它的第二個問題,就是玲瓏城里地魂丟失一事,金犼對此卻是全然否認。
云輕問兩百七十年前有個新娘自盡之事,他們對玲瓏城有沒有降下懲罰。
這金犼說那年沒有收到祭品,他一怒之下抓了崇神會的幾個人來吃,次年又有了新娘,此事也就沒再追究下去。
云輕問他知不知道地魂丟失是何人所為,他也搖頭不知。
“這麼說來,玲瓏城的人變傻與山神無關?”浮雪問。
云輕點頭,“至沒有直接關系。”
楚言禾問道:“那我哥為什麼會變傻?是誰了他的地魂?”
云輕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問題,我現在回答不了你。因為我們也在找答案。”
江白榆說道:“云輕,你方才說問了它三個問題,那第三個是?”
“這個。”云輕從百寶袋里出一個東西,放到桌上。
楚言禾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個小小的腰鼓,約莫也就手指那麼長,做得還怪致的。
只見云輕屈指往那小鼓上彈了一下,小鼓便迎風漲大,漲到正常腰鼓的大小。
赤紅鎏金的鼓,泛黃的鼓面,鼓面上畫著一只犼頭,眼睛點金,看著十分妖異。
“它作赤霞魄鼓。”
云輕的第三個問題,問的正是這腰鼓的法訣和用法。
說完這些,站起,“走吧,我們去看看言川。”
——
幾人一同來到楚言川院中。
楚言川正蹲在樹下看螞蟻。
云輕將楚言川拉起來,給他了骨,在楚言禾帶著一點期冀的注視里,臉沉重地搖了搖頭,殺死了最后一希。
楚言禾形晃了晃,浮雪忙一把扶住。
楚言禾怔怔地看著哥。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怨恨誰,只知道,就要失去一個重要的親人了。
對大哥一向是崇拜和仰慕居多,雖名義上是兄妹,但大哥更像個威嚴的長輩。
楚言川才像一個正常的哥哥那樣守護陪伴。
而就要失去這樣一個好哥哥了。
不,是已經失去了。
楚言禾心如刀絞,淚水崩涌,不住嚎啕大哭。浮雪見哭,忍不住也紅了眼眶,遞給一條手帕。
楚言川拿了一塊糕餅堵在螞蟻口,看著螞蟻們圍著糕餅轉,拍手嘿笑。
云輕嘆了口氣。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安楚言禾。哪怕是作為朋友,楚言川變這樣都令到痛惜,更何況是至親骨。
“小妹。”楚言章來了。看到妹妹哭得痛苦,他微微嘆了口氣,目里沉淀著憐與疼惜。
“大哥,怎麼辦啊!”楚言禾哭著撲進他懷里。
“會好的,”楚言章抱住,溫聲說道,“一切都會好的。”
他語氣前所未有的溫,無意間用手掌輕輕拍了一下楚言禾的后腦勺。楚言禾一陣恍惚,以前哥安的時候就喜歡這樣拍。
忽然被一巨大的悲愴吞沒,哭得幾乎不上氣了。
——
夜晚,云輕坐在屋頂,托著下看月亮。
今夜的月亮不如前兩日圓,清冷而寂寞,如盛宴散場時的一句詩歌。天幕上幾點疏星,是這詩的寥落的韻腳。
周圍靜得出奇,除了,整個城主府的人都睡了。
不,還有一個。
鼻端浮起一縷幽雅的蓮花淡香,隨后,一個人在邊無聲地坐下。
夜風卷起他們的頭發,發好似人間的綿綿話,織纏繞。江白榆轉過頭,靜靜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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