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石頭不大,兒手掌可以握住,所以他在樹上爬來爬去的,跟隨他的小廝并未發現石頭,只當他在掏鳥窩。
江白榆握著天長地久石,興地跑回自己房間,關上門,打算先驗收一下果。
對著石頭念完法訣,等了好一會兒,這石頭沒有任何反應。
“不行嗎?”他失極了,小臉一沉,抓起石頭便要往地上摔。
石頭忽然發出一陣悅耳的鳥聲。
江白榆立刻懂了,原來這鳥來得太晚。留聲石又不認識鳥,只管記聲音,翠鳥出現之前那段時間沒有聲音,可不就是空白嘛。
他于是笑了。
江白榆輕輕地把天長地久石放回桌上,托著下聽了會兒鳥。
就在他決定念法訣終止聲音時,他聽到石頭里竟然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這聲音,他真是再悉不過了。
“這里視野開闊,定然無人聽。我隨便選的地方,也不可能有人提前安放什麼留聲法寶。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這不是阿娘嗎?
“不急。夫人近來可是有什麼煩憂?”
——這是阿爹啊。
“我能有什麼煩憂。”
“夫人,可是心疼榆兒?”
“我——”
“你呀,就是心,他又不是咱們親生的。”
江白榆腦子里好似有雷電轟鳴。
不是親生的,不是親生的……?
他竟然不是阿爹阿娘親生的孩子?!
他瞪著眼睛,攥著拳頭,呆坐不。
而后面的話,直接把他轟得頭暈目眩。
“夫人可別忘了我們的目的,他不過是個野種,怎麼可能有金霜玉蓮重要。你難道不想登仙了?”
“登仙,登仙,你說得容易。自華子之后,人間已經有上百年不見飛升的天象。
世間靈氣越來越稀薄,往后登仙只會越來越難。要怪,只怪我們生得太晚。你放著眼前的日子不過,天天想著登仙,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夫人是覺得我不如師父嗎?還是不如大師兄?”
“江病鶴,你是什麼意思?!”
“好好好,夫人我錯了,消消氣……你放心,只要得到金霜玉蓮,以你我二人之天資,登仙是遲早的事。”
“我沒你那個資質,你只管自己去飛升吧!”
“呵呵,夫人這是哪里的話。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仙子。再說,哪怕你資質不行,有了金霜玉蓮,也可維持不死之,屆時我們不一樣還是長長久久的?”
“可是,你真的要裝病嗎?榆兒若是不愿意給你金霜玉蓮,你該如何收場?”
“寵了他這麼多年,他總該是有點良心的。再說,便是他不給,難道我就沒有別的辦法?我只是顧念這些年的分,不想把事做得太絕。他若沒良心,那就別怪我心狠。”
“你有什麼辦法?江病鶴,你要干什麼?”
“這就是我今天要對你說的話了。你是我的發妻,我自然不會瞞你……夫人,你可聽說過傀儡?”
“自然聽說過……等等,你要把他做傀儡?江病鶴,你糊涂了?!做傀儡需要先殺死他,可他是不死之,你拿什麼殺死他?
再者,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金霜玉蓮這個本命法寶極為特殊,需要持寶人主傳與你。你把他做無知無覺的傀儡有什麼用?怎麼驅他的心念傳你法寶?”
“夫人說的是,所以啊,要把他做活傀儡。”
“活傀儡?那又是什麼?”
“呵,為我的活傀儡之后,他依舊是個活人,知覺、意識、心念樣樣俱在,樣樣如常,只不過,卻會我驅使,在清醒狀態下做一些我讓他做的事。
就算這件事他理解不了,也一定會照做,而且做過之后會給自己找理由解釋,若是解釋不通,就會忘記。”
“這,這也太可怕了……”
“為保萬無一失,以后我們還要和榆兒更親近些。”
“還要更親近?”
“夫人有所不知,活傀儡之,每隔三天需在他睡夢之時進行催眠,最快的話也需要十年。但這畢竟不是我的本道功法,做起來可能事倍功半。
他對我越是親近、越沒有防備心,我催眠的效果也就越好,自然,我們也就能越快拿到金霜玉蓮。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不是本道功法?也對,這樣邪門的東西,怎麼可能是長生道的功法,長生道一向是明磊落的……不是長生道,那是什麼道的?”
“這個你不必知曉。”
……
江白榆汗如雨下,手腳發麻發涼,心臟咚咚咚的像是集的鼓槌。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尊貴的出,疼他的父母,錦玉食的人生,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人為編織的一場彌天大謊。
這場謊言的目的只有一個,他們要培養一個有良心的孩子,然后讓這個孩子在良心的驅使下去主犧牲。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為這場犧牲所做的鋪墊。
原來,他一直活在一場心積慮的大夢里。
萬幸,現在夢提前醒了。
江白榆瞪大眼睛,了手,哆嗦著去那塊石頭,指尖剛到它時,他忽然到一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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