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說,學識不夠扎實,那小舟只怕說翻就翻了。”
“你說,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為師如何還能拒絕得了?”
施元夕登門拜訪林大儒的事,徐京何是知曉的,只他不知,竟是靠著這 一番話打了林大儒。
徐京何面尋常,只那雙眼眸幽不見底,當著林大儒的面,他緩聲道:“這般心,倒是比座上之人都要適合。”
這話說得莫名。
林大儒當下也只覺得,他指的是眼下大梁朝堂上那些無能之輩。
卻不知。
徐京何指代的,實則是祁氏的江山。
只這等事,過于超乎常理,尋常人就算是聽了,也不會往那個方面去設想。
國子監大考,一連考了幾日。
大考結束后,閱卷也需要一定時間。
只是,在大考評分出來以前,國子監就出現了極大的變。
刑部的事,徐京何鋪墊了許久,終是在這幾日里收了網。
當初,施元夕找到了他,也是因為兵部那幾位員被無端拿去頂罪的事。
而在這些時日里,刑部提審了這批員,隨后就在朝上掏出來了一份認罪書。
那些員究竟有沒有罪,施元夕知道,魏昌宏知道,刑部的人當然也知道。
可所有的事,需要有人來承擔,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魏昌宏,便只能是他們底下的員了。
認罪書一出,事就該塵埃落定。
可主要負責這個案件的刑部侍郎怎麼也沒算到,這份認罪書,也為了他的催命符。
他掏出認罪書的當日,便被多名員聯合上奏,彈劾了他結黨營私,以職務之便,行審訊之禍,任職的三年多,手中積累了不的冤假錯案。
往前的一部分案子,他可以不認。
而今日當朝呈遞的認罪書,就是最好的證據。
大理寺卿梁皓沉聲道:“……其所上報的員之中,有數位出平民,如今在京中所住的宅院都是租賃的,大人說他們參與了貪墨行賄之事,那麼敢問,兵部賬面上去了的眾多白銀,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那刑部侍郎還想要狡辯,說是這些人就是為了不被發覺,才藏極深。
哪知梁皓手里掌握著直接證據,便是這刑部員草率結案,多次屈打招的供詞。
供詞出自刑部主事之口,且對方手里還掌握了不刑部侍郎結黨營私的證據。
東西一出,滿殿之上雀無聲。
當日,在徐氏一方的連番施下,那刑部侍郎便被直接革職查辦。
且此番查辦,因對方出于刑部,所以原則上不能由刑部進行審理,只能由大理寺中。
殿的人都清楚,這員進大理寺后,便再無翻案的可能了。
魏昌宏從邊疆出事后,連番失利,如今更是折損了兩員大將。
空出來的刑部侍郎之位,魏家也不可能在此時再做出任何的退讓了。
魏昌宏已經讓翰林院擬定了旨意,打算第二日一早,直接冊立新任刑部侍郎。
可就在這天夜里,史臺往宮中送了數道折子。
這些折子所指向的,都是同一個人。
國子監大考結束了,施元夕這些時日沐休,多半都待在了府中。
進了四月,晚間的月明朗,樂書將書房側的窗戶打開,讓清的月灑落進了的書房。
縣主府的魏家探如今盯施元夕盯得很,影三便沒有直接現,而是匿在了暗,將羅明正傳遞的消息告知了。
“……四位史同時彈劾了方運?”施元夕輕聲道。
影三道:“是。”
“彈劾的容暫不清楚,羅大人亦是拼湊得來的消息。”
明朗的月底下,施元夕輕托著下,提筆,將方運的名字寫在了面前的宣紙上。
方運背后所代表著的,是京畿營。
在邊疆戰的況下,京畿營作為魏家把控朝堂的關鍵,必然不能出現任何紕。
而徐京何命人彈劾方運,很明顯是得知了些什麼。
施元夕盯著宣紙許久以后,在方運的名字上方,寫出了另外一個名字。
影三過搖曳的燭火,往那邊看了一眼,發覺寫的是……謝郁維。
他心下一,問道:“此事同謝家有關?”
施元夕放下了手中的筆,靜默片刻后,才道:“此前兵部尚書的爭斗中,謝郁維便曾借了我所寫的賬冊,遞出了一份魏家的把柄。”
“此事,只怕便與方運有關。”
而徐京何目前手里掌握的事,很大可能是從謝郁維那邊打探得來的,亦或者……是他們之間做了易。
施元夕抬手,輕扣了下桌面,不像是后面一種。
徐京何心里應當清楚,刑部的事,宜早不宜遲。
否則類似于無辜員被牽連,屈打招的事,便會一直發生。
如果他同那謝郁維做了易的話,只怕在兵部尚書擬定之時,他也會一并向魏家發難。
兩邊一起下手,還能更好地削弱魏家在朝堂上的影響力。
對于這兩方來說,都是格外劃算的,沒道理不去做才是。
可徐京何卻拖延了這麼久……
那就只能說明,他們并未達一致,也無合作意愿,此事乃是徐京何耗費時間和力打探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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