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怎麼過，往后還怎麼過。”宋綺年道，“我打算自已獨立執業，在家里開一個工作室。我手頭已有二三十個客，能勉強把生意撐起來。往后怎麼樣，就看我怎麼經營了。”

傅承勖點頭：“只是，李高志雖然沒有在他岳父的報紙上詆毀你，可是他想必已經同業同行都通過了氣。你日后在行，恐怕會多排。裁們同客人們嚼舌，也影響你的名聲。”

宋綺年道：“傅先生沒說，但我知道報紙那事是你替我解決的。我向你道謝。你說的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只有繼續走下去。哪一行沒競爭？賊都會搶著去最有錢的那個呢。客人只管服好不好看，價錢是否公道。我只要把活兒做好了，招牌打出來，生意總能做下去。”

“可你想的，只是把生意做下去，還是做出一番績，甚至是做出你自已的品牌？”

深藏的野心再度被這個男人中，宋綺年一愣。

傅承勖又微微一笑。

“剛才在林家，宋小姐說，覺得日后和我不會有什麼集。可是我卻覺得，假以時日，宋小姐會發現我是一個好搭檔的。”

宋綺年不哂笑。

“傅先生還想和我繼續合作？合作今晚這樣的事？”

傅承勖點頭。

宋綺年又撲哧哧一聲。

“傅先生想的東西還真是多！但是——我最后說一次——我已經退出江湖了！你可以去找我師兄。你今天不也見識了他的本事嗎？他背后還有整個‘千影門’能為你服務，保管比我這單槍匹馬的要更好。”

傅承勖笑意加深，眼中波。

“我的義父，有著非常彩的人生。”傅承勖的話鋒突然一轉。

這個話題的跳躍度實在有點大，宋綺年有些困。但出于禮貌，沒有打斷傅承勖。

“我義父年家貧，離家闖江湖，巧在匪中救下我父親，兩人結拜為兄弟。后來我義父得我父親資助，遠渡重洋去國謀生。他有勇有謀，在大洋彼岸獨自斗，突破了白人對有人種設下的種種屏障，擁有了崇高的社會地位，和龐大的產業。”

傅承勖的嗓音低沉富有磁，語氣又生真摯，確實是講故事的一把好手。

“不幸的是，義父的妻子和一雙兒都在舊金山的大地震中遇難。義父沒有再婚，而是將我養長大，視我如親生。他參與重建了唐人街，一生都致力于維護華僑們的權益，醉心公益，是西岸地區最為德高重的僑領之一。”

說到這里，傅承勖略微停頓。宋綺年從他眼底讀到了一抹深切的懷念之。

傅承勖繼續道：“得知故宮博院立后，義父便開始搜集那些因戰爭掠奪或者盜竊而失散在海外的中華國寶，將它們捐贈給博院。他一共搜集了九件古董，運送回國。船在天津的港口靠了岸，可還沒來得及卸貨，就遭了賊……”

笑意自宋綺年的角消失。

“那是一伙技藝湛的盜賊。”傅承勖注視著宋綺年的雙眼。后者的眼神正在飛速降著溫。

“他們第一時間登船，使了一招彩的梁換柱，當著我手下的面，大搖大擺地搬走了那批古董。我事后復盤整個行，即便為失主，也忍不住為他們的計謀好。”

傅承勖的贊非常真誠，可宋綺年臉越發蒼白。

“大膽構想，謹慎執行，練的技藝，完的團隊配合……整個行就像一首響曲，從序曲到結束都流暢，每個樂都演奏得彩人。后來我聽說，這個案子是道上口稱贊的一個大案……也是‘玉貍’生前做的最后一個任務。”

宋綺年的臉上已布滿一層薄薄的冰霜。

“傅先生如果想找我追回那批貨，那恐怕要失了。”冷聲道，“我們不過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那批貨我們連箱子都沒有開就給委托人了。今日不是你說，我甚至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

“我明白的。”傅承勖道，“我也并不是想找你討回失的。”

“那你想要什麼？”

傅承勖真誠道：“我希你能幫助我，將這一批國寶追回來。而我能在事業上給你提供極大的幫助。”

宋綺年用力瞇了瞇眼。這表真是神似一只貓。

“傅先生的算盤可打得……真是夠周的。”

“這是個雙贏的合作，還請宋小姐慎重考慮一下。”傅承勖的語氣很真誠。

“我不缺錢，更不想重舊業。”宋綺年漠然，“我如今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立志做一個好裁，經營一份小生意。我只想擺過去，重新做人。”

“我知道你不想再和過去有所牽連。”傅承勖道，“但是我覺得你心依舊很介意過去的經歷……”

“勞煩你不要裝著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宋綺年不客氣地打斷了他，“我們認識才幾日？你單憑我們這幾天的接，憑你手下調查我的報告，就認為自已對我盡在掌握……”

“你是一個正直的人。”傅承勖打斷了的話。

宋綺年一愣。

“你的心明磊落，你本正直，堅韌不屈，生活環境和長經歷都沒有將你的心靈污染。”傅承勖的話語里飽含著真摯的欣賞，“這也是我會特意來找你的原因。因為我信任你的品格，知道你會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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