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妹來店里給人端茶倒水，肯定不愿意的。穿金戴銀地坐在家里等男人回來，才是小妹理想的生活吧。

而苗學新已下定決心，借著給宋綺年打工的機會，好好學裁手藝，學做生意，學一切能學到的新知識。

苗學新還不知道自已將來會做什麼，但的人生只是剛剛起步，未來一切都值得期待。

店鋪的大門突然被砰砰敲響。

眾人皆驚，歡聲笑語霎時消失了。

“開門！”男人的呵斥聲傳來，“警察辦案！快開門！我們知道里面有人！”

宋綺年朝眾人遞去安的目，又把柳姨摁回了椅子里，起去開門。

四秀隨其后。

苗學新也唰地站了起來。個子最高大，又打小做慣了力氣活，自覺應該給老板撐個場面。

門外果真站著兩個巡捕，卻都把警拿在手中，神戒備。直到看見開門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子，神才稍微緩。

“你們是做什麼生意的？”巡捕們一邊問著，徑直走了進來，“屋里都有些什麼人？”

宋綺年示意四秀們不要阻攔，對巡捕笑盈盈道：“兩位警，我這兒是服裝店，專賣裝。你們也看得見。后面是廚房，還有我幾個伙計在。我們正在吃晚飯。”

一個巡捕朝后堂走去。

四秀拿來了紅包和香煙，宋綺年拿過來塞進了巡捕手里。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大晚上的還不能休息？”

巡捕的臉更好幾分，道：“你們不知道？白日里出了事，有個日本大被刺殺了，正滿城抓兇手呢。你們這兒都是人，門戶看一點，別放陌生人進來。要是聽到了什麼靜，見到什麼不對勁的人，一定要通知巡捕房。”

宋綺年連聲答應。

另外一個巡捕從里面轉了一圈回來了，朝同事點了點頭。兩人離去，沿著長街一家家搜尋。

宋綺年飛快鎖了大門。四秀已擰開了沙龍里的收音機，就聽電臺里傳出播音員激的聲音：

“……巡捕房聯合警備司令部正攜手調查此事……醫院方面剛剛已證實，石田太夫重傷不治，已經亡。日本軍方……”

“死了？”四秀一臉茫然，“這個日本大是誰？”

“石田太夫，軍銜是佐。”傅承勖道，“過去兩年一直駐守在濟南。”

一聽這地名，宋綺年便有一種不妙的覺。

“去年的濟南慘案……”

傅承勖點頭：“他是涉事的軍之一，雙手沾滿鮮。據說他曾親手開槍對著人群掃……事后為了避風頭，他被調回了日本。前陣子政府對日本妥協，給‘濟南慘案’結了案。石田就又回到了中國。就我看來，早有人在等著他自投羅網，和他算這筆賬。”

宋綺年冷聲道：“殘害我們那麼多同胞，他要真是被刺殺的，那死得真是大快人心。”

“只是這樣一來，外頭要一陣子了。”傅承勖嘆道，“巡捕和軍土正滿城搜索可疑的人，還會借此機會擾迫害一些進步人土，更難免制造出冤假錯案。”

“‘進步人土’？”宋綺年挑眉，“真想不到從傅先生這種華僑的里聽到這個詞。”

“華僑也有政治立場。”傅承勖淺笑，“曹立群聯系你了嗎？”

宋綺年搖頭：“花倒是每天都有送過來，人影一直沒見著。你的人不是盯著他的嗎？他最近又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傅承勖道，“最近兩天他連門都沒出了。有點奇怪。不過……”

傅承勖搖頭：“重點是那個渾天儀，不是他。”

“還沒找到？”

傅承勖再度搖頭：“不過，我打聽到，曹立群有可能和買家認識。”

“所以你希我能從他那里套話，對吧。”宋綺年思索著，“可我總得找個機會再和他見一面。他要是在小公館里藏了人倒好了，我就有借口沖過去砸門……”

傅承勖撲哧笑。

就這時，阿寬快步走進了書房，后還跟著董秀瓊。

董秀瓊狀態很不對勁，雙目通紅，惶惶不安。

阿寬道：“三爺，小武可能出事了！”

宋綺年立刻起。

“怎麼回事？”傅承勖沉聲問。

董秀瓊道：“他今天一早出門，說去閘北那邊幫我買材料。結果現在天都快黑了，他人都還沒有回來。他從來不會這樣的！”

阿寬也道：“我問過閘北那邊的人，說司令部今天在那邊抓刺殺日本人的嫌犯，還有火。有弟兄在事發地附近看到過小武，說他和土兵有些沖突。我們擔心他有可能是被牽連了。要不是被誤捕了，就是可能協助了嫌犯，跟著一道躲起來了。”

“這聽著就像他會干的事！”董秀瓊急道，“兵抓逃犯，他摻和個什麼？”

傅承勖示意董秀瓊冷靜，問阿寬：“那群嫌犯躲去哪里了？”

“都逃進‘滾地龍’里去了。”

“滾地龍”就是最底層的貧民窟，由一大片簡陋低矮的棚戶組的區域。里面地形復雜，堪比迷宮，逃犯選擇藏在這里倒是個好主意。

可傅承勖他們要進去找小武，猶如大海撈針。

這時，阿寬又湊到傅承勖耳邊，低聲道：“聽人說，小武好像還了傷。”

之前不提，是怕讓董秀瓊更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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