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能喝。”副管事在單子上做記錄，“這才半個小時不到，就喝兩箱了……紅酒夠了，再搬兩箱香檳上去。”

搬運出來的酒箱被放進了升降梯里。其中一個酒箱上，有一塊不明顯的紅油漆。

升降梯咯吱咯吱地朝樓上升去，抵達一樓。

樓上，男仆把酒箱從升降梯里搬了出來，用小推車運往準備室。

拍賣會將在大書房里舉行，此刻客人們都聚集在客廳和大堂里。大書房隔壁的小書房門口，站著兩名持槍的保安，暫時謝絕客人們進。

小書房隔壁的小會客室今天作為準備室使用。從后廚送上來的酒水和食會先運到這里，分別裝盤，再端去大客廳里。

“作快點。”管事催促，“香檳不夠了，趕再開幾瓶。”

男仆打扮的小武搶先一步，把那個有紅油漆斑的酒箱搬了下來。

趁眾人忙，他把箱子放在了墻角，用窗簾遮住。

墻的另一面，就是小書房。

小書房今日那里作為臨時庫房，放置用來拍賣的品。這也是小書房的門口站著保安的原因。

小武目落在墻上一扇蔽的小門上。

因為墻上做了裝飾，門和墻幾乎融為一，鎖眼就藏在墻板的腰花里。

與此同時，盧保生走進了客廳，朝客人們笑道。

“諸位貴賓，拍賣會即將開始。請各位拿好號牌，前往書房就座。這邊請——”

距離盧公館小半個城區的某茶樓，曹立群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大堂里。

他刻意低調，但傷的胳膊還吊著繃帶，十分顯眼。

二樓一個包廂里，穿著便裝的袁康和小楊正依著欄桿坐著，眺著大堂。

“曹老六出現了。”小楊皺眉，“他怎麼傷了？”

“管他的。”袁康道，“看到貨沒有？”

“沒有。興許藏哪里了。”

“足球大的一個銅家伙，能藏哪里？”

“沒貨咱們可不好抓人……”

“急什麼？”袁康朝對面努，“看到對面包廂那兩個人了沒？曹家的。曹宗比咱們更想把他兒子人贓并獲。”

大走私犯攤上一個賊兒子，自家黑吃黑，旁人對此喜聞樂見。

有人來和曹立群接頭，領著他朝樓上走。

兩人進了一個包廂，里面已經坐著兩個男人。一個穿長衫，坐在上首的，自然是買方。旁邊那個手里拎著小工箱的，則是負責鑒定的人。

曹立群看了看表，道：“在下趕時間，客套話就不多說了。驗貨吧。”

可貨在哪里？

只見掮客走到一個螺鈿斗柜前，拉開柜門，從里面搬出一個沉甸甸的箱子。

箱子放在桌子上，桌子咯吱一聲響。買家和鑒定師換了一道驚異的目。

果真，箱子里正是渾天儀。

原來它早就已經放在了包廂里。

鑒定師戴上眼鏡，走到了渾天儀跟前。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砰的一聲，廂房的門被撞開，數名穿著便的警察沖了進來。

“警察辦案，閑人避讓！”

曹立群被一名警員摁在桌子上，了傷口，登時疼得直喚。

這還沒完。接著，曹宗帶著家丁也跟著沖了進來。

“那古董是我家丟的！那小子也是我兒子！”

“爹，救命！”曹立群大。

曹宗大怒：“你個敗家子，還有臉我？”

說著，出扇般的大掌就朝曹立群臉上招呼。

曹立群猛地往下一，曹宗扇了個空。老爺子接著揮出另外一只手掌。曹立群再一，又躲過了這一掌。

旁人看得目瞪口呆。

父子倆想必平日在家里沒過招，都已練出了套路。他們倆你打我躲，也讓旁人看足了熱鬧。

“都給我打住！”袁康一聲大喝，這才控制住了場面。

“曹老板，這贓和主謀您都已經確認過了，人贓并獲，此案可以結了。至于這個銅，您在確認文書上簽個字，就可以帶回去了。”

曹宗大罵晦氣，拎著兒子而去。

沒想一出包廂，迎面嘩嘩地閃起了閃燈，晃得人睜不開眼。

“曹老板，賣您的古董的是您的兒子嗎？”

“曹老板，您家所有的古董都追回來了嗎？”

消息竟然走了，引來了一群小報記者。

“沒有，沒有！”曹立群積極搶答，“別的早就出手了，只有這個渾天儀，個頭太大，不好賣，才拖到今天。”

“可是，聽說盧家正在拍賣這個渾天儀。”記者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

“那肯定是假貨！”曹立群信誓旦旦，“真品一直在我手上。”

“你還得意了？”曹宗氣不打一來，指揮家丁推開了記者，把兒子給拖走了。

小報記者又想去采訪巡捕房的人。

可警員們把涉案人員一扣，抬腳就走，一個字都不多說。

記者們了一鼻子灰，只好抓拍了幾張渾天儀的照片，趕回報社差。

倒是小楊，眉頭一直鎖著。

“你又怎麼啦？”袁康問。

小楊琢磨：“你說，是誰把消息泄給記者的？”

“肯定不是咱們。”袁康對答案心知肚明，卻只裝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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