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大的影奔進了大樓，闖了宋綺年的視線之中。

宋綺年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傅承勖左右張，直到見了宋綺年，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在離宋綺年一步之遙的地方站住，目急切地上下打量。

“你還好嗎？”

袁康牙酸，道：“能有什麼事？又不在現場。”

傅承勖和宋綺年齊齊轉頭看向袁康。

袁康了鼻子，轉走了。

“走吧。”傅承勖對宋綺年輕聲道，“我送你回去。”

已是深夜，今晚顯然辦不了任何事，留下來也沒有意義。

阿寬拿著一把傘站在巡捕房的大門口。

宋綺年這才留意到傅承勖頭發和肩上的水痕。他想必是車一停就直接冒雨跑過來的。

被人關的覺真好，像是有一個人守在你后，永遠會在你跌倒的時候及時將你扶住。

江映月后就缺這麼一個人吧。

“早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語氣就很不對勁。”宋綺年低語。

傅承勖正把傘撐開，聞聲了過來。

宋綺年道：“我如果當時多和聊幾句，多問幾句，也許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知道的事可能有些見不得人，但如果我能多關心幾分……如果我能……”

傅承勖手攬住了宋綺年的肩，將擁懷中。

雨滴噗噗地落在大黑傘上，匯集涓涓細流，自傘沿流淌而下。

路燈的落在遠，行人從他們邊匆匆經過。

傅承勖的這把傘不擋住了雨，還將他們倆與整個混的世界隔絕了開來。

宋綺年的臉頰到來自男人膛的溫度，軀被一只手臂溫而又牢固地擁著，整個人如浸在溫泉之中。

傅承勖的輕著宋綺年的頭頂。他一開口說話，發便被呼吸輕輕拂，微微有點。

“聽我說，宋小姐！”他語氣鄭重，一字一頓道，“你已盡了全力去幫助江小姐了，你應該問心無愧。今日的果，江小姐在很早前就已種下了因。你對此無能為力。我覺得任何一個人都應該以有你這樣的朋友而到幸運！”

宋綺年將臉埋在傅承勖的膛上，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抬起頭。

“謝謝。我……總之，謝謝。”

傅承勖低頭微笑，目如晴夜的月。

“來，我送你回家。”

傅承勖撐著傘，帶著宋綺年朝車走去。

“江映月的死因絕對不是孫開說的那樣。”宋綺年道，“兒就不是那種會和男人同歸于盡的人。和我一樣，會不顧一切掙扎求生。跌進泥潭里也會再站出來，被打斷了都能爬著走。”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傅承勖問。

“那就太多了。”宋綺年道，“說是兩個人廝打過，可江映月的長指甲還整整齊齊的。說是失足跌下樓的，卻是臉朝下著地。如果是被孫開推開的，應該后仰著跌出去才對！而且，沒有書，甚至穿了一雙新高跟鞋和新旗袍。你見過哪個人計劃和一個男人打架，卻會打扮得行這麼不便？尤其是——”

宋綺年站住，嚴肅地注視著傅承勖：“孫開暗示過我，說江映月和孫開勝的死有關。假設孫開勝是殺害的，那也是下毒——這也是古往今來人最常用的殺人方法。江映月不故技重施，卻要選擇和孫開打架？和孫開的型差距有多大，這還沒算上孫開還帶了一個衛兵在旁邊呢！”

“那你的推測是？”傅承勖打開了車門。

宋綺年一冷峻的殺氣，坐進了車里：“沒有什麼廝打，孫開乘江映月不備，把推下了樓！”

傅承勖把傘給阿寬，從另一側鉆進了車里：“你該知道，假如你的推測是真的，孫開也有無數個逃罪名的辦法。”

“我知道。”宋綺年握拳。

傅承勖將手輕輕覆在的拳上：“但我們會盡其所能地保證他逃不掉！”

他說“我們”。

宋綺年松開了拳，握住了傅承勖的手，同他五指握。

車燈閃爍，在夜雨中朝著前方駛去。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如盛夏的暴雨，頃刻便澆滅了宋綺年的設計登上《良友》特刊封面的喜悅。

宋綺年難以睡，干脆點著燈整理江映月這段時間送的東西。

小飾品、香水、簽名照、新唱片……還找到江映月落在店里的一個盒。

這人短短的一生，除了幾首歌和一筆產外，留下的東西并不多。

宋綺年幾乎一夜未眠，第二日強打著神起來開門。

毫無意外地，江映月亡的新聞鋪天蓋地，占據了各大報紙的頭條。

歌迷們自發去江映月的公寓樓下獻花祭拜，電臺里放著的歌曲，文人墨客為江映月寫詩作畫，日報每天都刊登著悼文和照片。

“歌后隕落”“凰西去”“天音寥然”……他們用各種措辭來哀嘆這位傳奇的故世。

對江映月來說了，也算極盡后哀榮了。

報社都知道宋綺年是江映月的友，紛紛派了記者前來采訪，宋綺年不勝其擾。

好在傅承勖早有準備，派來幾個壯漢來守門，把記者遠遠驅趕開。

宋綺年的客人們倒是有教養，雖然都想打聽幕，卻不敢明問，只旁敲側擊。宋綺年倒也能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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