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怎麼狡辯，推他下樓的人，是你！你還丟下他不管，自已逃走了，任由老人家慢慢咽氣！”

“胡扯！”江映月反駁，“我了他的脈，他當時就已經死了！他不可能……”

繼而反應過來，惡狠狠地瞪著傅承勖。

傅承勖冷笑，對魏史堂道：“確認過了，這位九是真的志芳。”

確實，只有真的魏志芳才清楚楊老先生去世時的一些細節。傅承勖一詐，不論真假都會顯出原形。

江映月深呼吸，以平息怒意。

“九也能湊合。”魏史堂哼了一聲，“現在總算可以言歸正傳了。之前說到哪里了？”

“志芳要協助我逃走。”傅承勖很好心地提醒。

江映月道：“三哥既然拒絕了我的提議，那一切照舊。拿到天字號庫房，也足以彌補我的損失了。”

“那宋小姐呢？”傅承勖又道，“我什麼時候能見到？”

“你跟一條臘似的掛房梁上，還惦記著人？”魏史堂笑罵，招呼手下，“去，把這小子吊回房梁上，然后把他的一片片割下來，看他能到什麼時候。”

兩個打手朝傅承勖走去，出刀割著他上的繩子。

唐雪芝就在這時返回屋，老老實實地站在門邊。

傅承勖面不改，慢悠悠道：“說一千，道一萬，庫房不在我手里。就算五叔你把我削人也沒用。不過……”

他的目落在江映月臉上。

譏諷、惋惜、怨恨等種種緒從他眼底掠過，但最明顯的緒，是得意。

江映月眼皮一跳。

不等開口，傅承勖就已經把話說了出來：“但我手里有志芳的錢。”

魏史堂一愣，抬起了手。他的手下停了下來。

“你又在胡扯什麼？”江映月嗤笑，“我的錢又沒有存在你的銀行。即便在你家銀行，也由不得你隨便侵吞。”

“你以為我會像五叔這樣去銀行里打劫你的賬戶？”傅承勖譏嘲，“怎麼可能？”

即便形容狼狽，傅承勖依舊從容鎮定地談笑風生。

他甚至重新坐回了椅子里，翹起了。

“我是個銀行家，志芳，我會用經濟策略來對付你。我一直在研究你，然后很快發現了你斂財的習慣——你賭癮很大，很喜歡玩‘做空’。”

江映月沒有出聲，角卻是不控制地輕了一下。

“你是一個毫無同、廉恥和基本道德規范的人。”傅承勖道，“你對合作伙伴也毫不留。孫開勝要背棄你，你不毒殺了他，還借他的死，做空大賺了一筆。胡家，王家，尤其是覃家。你和他們合作的時候大為獲利，又借他們倒臺賺得盆滿缽滿……”

“勞煩你說重點。”江映月傲慢地打斷道。

“好。”傅承勖點頭，“你將覃永豪到絕境，倒是方便了我。我和他達了一個易，我協助他逃命，他將你和他合作時所用的所有賬戶都提供給了我。我花了一點功夫，總算找到了那個被你藏得極深的財務。他同時還是深你信任的投資顧問，對吧？你還記得那一艘被耽擱在海上，已經延遲數日沒有抵港的孚油嗎？”

隨著傅承勖徐徐道來，江映月的表越來越僵。隨著最后一句話問出口，子秀麗的面孔瞬間覆上了一層冰霜。

“不可能！”

傅承勖歪著腦袋，滿足地欣賞著江映月的表：“人總有弱點，你顧問的弱點一旦被我拿住，就會聽從我的指揮。于是他向你熱誠地推薦了一個絕好的做空的機會：他得到一個還沒有公開的消息，一艘孚的油船被風暴困住，要延期抵港。票必然大跌。而你，在之前的一次次做空中嘗盡了甜頭。持續的勝利讓你變得狂妄自大。所以你不假思索就咬住了這個鉤子，就像一個賭紅了眼的人，將所有的籌碼都推了出去……”

“你在虛張聲勢！”江映月的臉已呈鐵青。

傅承勖道：“如果你此刻不是在忙著報復我，而是在聽收音機，就會聽到這一艘油將在明日順利抵港的消息。”

江映月扭頭朝唐雪芝喝道：“趕去查！”

“晚啦！”傅承勖笑，“油價現在已經開始回升了。你手表上每走一秒，你就要損失數百數千元。對了，你知道你為了做空而借的票，都是從哪兒來的嗎？”

當然是傅承勖的！

“足足一百五十萬。”傅承勖嘖嘖，“志芳，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了這筆錢，你的生活會有多不同？奢華的生活如何保持？私人關系網如何維護？這些打手、跟班，沒有了額外的好，還會對你效忠多久？”

新會的人已忍不住面面相覷。

江映月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了下來：“你以為那點錢就是我的全部積蓄？”

“如果這錢于你是九牛一，那你更不用心疼了。”傅承勖扭頭看向魏史堂，“五叔，您出山一趟總不能空手而歸。不如我們倆協商一下，你放了我，我們分了這筆錢，如何？”

魏史堂還未回答，江映月突然從手下腰后拔出一支槍，指向傅承勖。

魏史堂見狀一聲大喝，也舉槍對準了江映月的腦袋。

雙方手下再度舉槍相對，火藥味一時又濃烈到一即的地步。

眉心被槍指著，傅承勖依舊笑得春風滿面。

“反正，庫房我是沒有的，但是我有志芳的這一百五十萬。五叔，是眼前的金山銀山，還是遠的海市蜃樓，您選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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