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勖皺眉，拿不定主意。

袁康在技能上毫不輸宋綺年，但是有他自已的，和團隊也還沒有完全磨合，配合起來有諸多不便。

再加上此行會帶上江映月。

這人是個千年老狐貍，還得提防著暗中使壞。

他和袁康都是男人，也不方便時時刻刻盯著江映月。如果有宋綺年在，也有能力和江映月周旋，確實方便許多。

手上忽然傳來的。

是宋綺年主握住了他的手。

前傾，神專注地凝過來——完全是傅承勖平日里對付的那一套。

“讓我跟著去吧，傅先生。”宋綺年將嗓音放得極低極，如耳邊囈語，“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終。這整個事是由我們倆開始的，也該由我們倆來結束，不是嗎？”

傷后瘦了許多，面孔愈發小巧蒼白，更讓人生出憐惜之，想將之輕輕地捧在掌中，細細親吻一番。

宋綺年又專研過面部表。

比如，人微啟時，會給人一種語還休之，引人想探究一番。

的又天生滿優，此刻抹了口紅，仰著臉做乞求狀。里約出潔白的牙齒，一薄荷與茉莉混合的清香隨著輕淺的呼吸拂過鼻端。

傅承勖面如水，眼眸深沉，只有結了一下。

宋綺年見人計奏效了，立刻湊得更近。

“怎麼樣，傅先生？”

傅承勖忽而飛快地在人湊上來的上親了一下。

宋綺年臉一熱，急忙甩開他的手，回座椅里。

“你占我便宜！”

傅承勖狡辯：“明明是你出賣相在先！”

宋綺年著男人愉悅的笑臉，埋怨和惱又消散了。

“帶我去吧。”撒，“陳教授已經放假回北平了，我們可以順便去拜訪他，讓他帶我們參觀一下故宮的博院。你捐回去的那些寶貝，如今被照料得如何，我也想看一看。”

傅承勖朝宋綺年遞來一道憐的目。

“也好。就當度個假。”

宋綺年心滿意足，笑瞇瞇地靠在車椅里，一直著傅承勖。

傅承勖開著車，覺得承接目的那邊臉頰的，忍不住問：“看什麼？”

“看你呀。”宋綺年道。

直白、大膽，毫無小子的扭。這是江湖子的本。

一如當初追求張俊生。旁人怎麼看，統統不放在心上。心有所，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

一貫能言會道的傅承勖也一時尋不到詞。他知道這種時刻，是萬萬不能說客套話的。

躊躇片刻，才問：“有那麼好看？”

宋綺年笑道：“倒是比不過國電影里的男明星。”

“幸好我從沒打算以拍電影為生。”傅承勖調侃。

“但已經是我所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了。”宋綺年聲道。

傅承勖潤了潤，各種答復在舌尖轉了一圈，最后只道：“謝謝。”

可他的耳朵紅了。

宋綺年心滿意足，不再逗弄傅承勖。

片刻后，忽然道了一聲：“謝謝。”

“謝什麼？”

“為我找父母。”宋綺年道，“線索太，我自已都放棄了，你卻沒有。”

“不用客氣。”傅承勖注視著前方，“對某些人來說，你是不可替代的珍寶。飄零海外幾百年的國寶都能回家，你也一定能。”

兩日后的清晨，宋綺年隨著傅承勖登上了北上的火車。

傅承勖包下了一節貴賓車廂，這車廂就像一間移的大書房，將所有人都裝了下來。

董秀瓊和小武已從南邊趕了回來，正坐在窗邊下著棋。

阿寬在吧臺后調著酒，袁康坐在吧臺前，喝著一杯蘋果馬尼。

大小雙被袁康帶了過來。這兩個孩子第一次乘坐貴賓車廂，對一切都充滿好奇，正四參觀。

江映月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兩名干的打手守在邊。

見宋綺年出現，江映月遞來親昵的一笑。

好像從未假死，也從未栽贓宋綺年謀殺。兩個子依舊是無話不說的閨中友。

四目相接之下，都覺得彼此面目全非。

一個揭去了偽裝，出狡黠險的真面目。

一個經歷艱險后飛速長，如從灰燼里站起來，鋒芒畢。

宋綺年在江映月對面坐下。

“我該怎麼稱呼你？”宋綺年問。

江映月如過去一樣，笑容甜：“我有很多名字，但‘江映月’這個是我最喜歡的。”

穿著旗袍，可手腳上都戴著鐐銬。子一，鐐銬丁零作響，但因姿態婀娜，聽起來像是環佩叮當，竟別有一番風。

“江映月，霧中花，水中月。”宋綺年品味著，“你整個人都虛幻的。”

“誰又不是戴著面在外面討生活？”江映月不以為然，“誰又不是把自已最好的一面拿出來同人往？綺年，你自已不也是披著良家的鮮外嗎？”

宋綺年從容反駁：“可我以過去為恥，洗心革面，新面孔就是全新的自已。你是用假面目迷對方，繼續作惡。”

江映月撲哧笑：“到底跟三哥混得久了，冠冕堂皇的說辭也學了一。”

這個人果真如傅承勖所說，有著異于常人的道德標準。和糾結是非對錯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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