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妝都哭花了,子抖了抖,“我,我知道了。”
程崢心煩,眼不見為凈,直接出去了。
人再也繃不住了,雙手撐在地面,終于敢委屈地哭出聲。
紹桉回到家以后,發現手機多了個未接來電,是程崢打來的。
稀奇得很。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回過去,但是沒有人接通。
也許冥冥之中,有些事早已注定。
第二天,跟著沈念安和霍昀洲一起去醫院看Lucas。
小初愧疚至極,一晚上都在醫院守著他。
Lucas醒來的時候,小初哭的最傷心。
“別哭了,我還沒死呢。”
“你別胡說!”小初吸吸鼻子,平常都是被照顧的那個,脾氣大,任,今天破天荒地乖巧聽話。
“你還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幫你醫生?”
“什麼醫生啊。”Lucas笑得無奈,“我爸就是醫生。”
“哦對對對。”
Lucas看向紹桉,“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
“小煜也沒事吧?”
“都沒事。”紹桉說,“你先把你自己顧好。”
“嗯。”
季司禮是醫生,從小到大Lucas每次生病他都切關注,這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本來不出意外他們一家人這兩天就要回英國了。
“等Lucas出院,我們就該走了。”季司禮說。
小初憋住眼淚,“季叔叔,Lucas還沒有完全好呢。”
季司禮的頭,“可是他也該上學了啊,放心,寒假他還會過來的。”
小初心里不舍,但也只能點點頭。
Lucas躺在床上看紅腫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哭的還是熬夜熬的。
“小初,你先去休息吧。”
“我不,我要照顧你,你是為了救我才傷的,我一定要看著你康復!“
“小初,你也用不著這麼自責。”胡桃說。
“媽,我想跟單獨待會兒。”
眾人面面相覷,連小初都沒想到Lucas會這麼說。
但是季司禮從始至終都很尊重兒子的一切意愿,“那好,我先帶大家出去。”
病房里頓時只剩下小初和Lucas兩個人,霍昀洲走的時候把病房門開著了,外人路過就能看見小初像個做錯事的學生一樣低頭聽訓。
“你用不著這樣。”Lucas輕聲說,“我沒怪你。”
小初聽到他這麼說,心里就像是被掐著,十幾歲的年紀,正是管不住眼淚的年紀。
“是我的錯,是我當時在路上跟你鬧脾氣才沒注意車子的。”
“小初,不提這個了。”
“我知道你不讓我跟大人們說這件事是怕他們罰我,但是我就是做錯了,我知道的,我真的很不懂事。”
頭埋得很深,Lucas已經看不到說這話時的表,只能聽出來很難過,非常難過。
“我知道我自己很失敗,從小到大,我什麼都做不好,沒有大姐學習好,也沒有你懂事,連沈肆我都比不過,他小小年紀,就幫著舅舅和舅媽掙了不錢。只有我,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非要跟別人比呢?”Lucas反問,“你做你自己不好嗎?”
“可是——”
小初抬起頭,臉紅紅的,吞吞吐吐才說:“我想讓大家看到我。”
“你怎麼知道大家沒看呢?”
“我就是知道。”小初說,“這是一種覺,你是獨生子,你不理解這種心。可是孩子多的家庭里,一碗水是端不平的,我就是那個不被重視的那個!所以我喜歡畫畫,因為畫畫就沒人打擾我,我就可以做自己。”
Lucas聽得都笑了,“你這麼說,沈阿姨和霍叔叔要傷心了。”
“我知道他們很我。”小初停下來,看著他,苦比上一秒還要多。
“可是我跟我姐站在一起,你看的永遠都是我姐。”
Lucas愣住。
剛才他還覺得小初在無理取鬧,但現在他真真切切看到了眼里的委屈。
剛想開口,護士走進來,“該換藥了。”
他們的對話被打斷,小初狼狽轉,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病房。
一直到他乘坐飛機走的那天,他們都沒有機會再好好聊這個話題。
飛機到達英國的臨界,手機恢復信號,Lucas猛然意識到小初當時那個委屈的表意味著什麼。
“兒子,怎麼了?”胡桃也被降落的顛簸弄醒了。
Lucas說沒什麼,降落的第一時間他就給小初打電話。
小初這邊還是凌晨四點,睡夢中接的電話。
“喂?誰啊?”
“小初。”
Lucas呼吸急促,張極了。
“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還小,所以有些話我想等你長大以后再說。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看你的時間絕對要比看大姐的時間多,你在我心里,閃點比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多。從小到大,只要你出現的場合,我就沒有辦法忽視你的存在。”
“嗯......好。”小初手機著臉,啥也沒聽見,徹底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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