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

    “你要這玩意兒？”

    “我不要！我看一眼都發怵，我認識一個人喜歡收藏這類東西，他在北京方莊有間地下室改了冷庫，全放的這東西，主要以新疆那邊兒的幹為主，你這什麽漆，見啊，我想對方應該有興趣。”梅梅說。

    我疑問：“是往國外走？還是當藥材？”

    “不清楚，我隻知道有這麽個人收這類東西。”梅梅說。

    我想了想說不賣，北派不倒騰古，野路子另當別論。

    買這玩意兒的人，除了滿足某種特殊收藏癖好，我隻知道兩種用途，往國外走就是加工一下，當出口版木乃伊。

    另一種就是當藥材，這個有三種說法。

    一是用破壁機打末，直接兌水，或者嫌味道難聞也可以兌咖啡牛，做幹咖啡。（國外這種多，國相對。）

    二是剔除幹皮，爛，隻要骨頭，和蜂枸杞其它滋補東西一起泡藥酒，這“生龍骨”酒，生龍骨其實是一門中藥，指的是史前那些恐龍，猛獁象等生的化石。

    第三種算道上傳說，就是在古表培養一種神藥，“棺材阿魏”，也有人稱之為靈芝，一般在古天靈蓋兒，眼眶周圍，肚臍眼兒這三個地方長出來。這東西在幾百年前的文獻中被描述極珍貴之，有生，白骨的神效，有的人從小虛，弱，吃什麽都補不了本元，吃這東西，一個月從裏到外，胎換骨。

    以前“唐藥大典”和“本草綱目”有提這東西，尤其本草綱目上說：“黃齡無假，阿魏無真”。

    阿魏指的就是“棺材阿魏”，意思是這東西沒真的。

    這話說的太過絕對，真的有，但麟角。

    以前一些大戶人家小姐，自小弱多病，會常年服各種珍貴補藥，人死後，爛掉的棺材先降解，附著在表，在加上黑暗的環境，會逐漸長出一種真菌類質，外觀像蘑菇，其實不是的，就是一種特殊類棺材菌，靈芝科的一種。

    現在上哪裏去找古代弱多病，還從小大量服補藥的大小姐古？

    那得等很長時間，還要機緣巧合下才能夠長出棺材阿魏，太難了。

    但實際況是有需求。

    那些有錢人，靈芝野參吃多了，就是想試試這古書上記載的進補之。

    有需求就有了市場，所以有人從野路子渠道收完整古，采用現代某種辦法讓棺材菌在一到兩年長出來，然後帶客戶看貨，現場采摘，付錢，之後在培育新的，長了，繼續采。

    或許有人會問，用現代行不行？

    不行，一方麵會腐爛，如果用福爾馬林泡了那更長不出來，另一方麵就是那些有錢人不買單。

    梅梅的意思是幫我介紹這方麵買主，自己從中間兩介紹費，我當場明確表態拒絕了。

    這壞了北派規矩，把頭肯定不同意。

    本刨墳求財就傷德，如果在毀賣，那債太大，保不齊哪天將大禍當頭，像把頭這種老北派都知道。隻是大家還要點臉兒，給自己想法化一下，對外說是老規矩罷了。

    見說不我，梅梅不在這事上糾纏，我再次提醒，照片止外流，告訴我已經刪掉了。

    隨後我們談回到行軍鍋上，梅梅給了我第一口報價。

    六口鍋，九十九個。

    我問你給個九十九什麽意思？怎麽還一個？

    道：“我這都是咬牙開的價了，一個數，不上七位，我心裏能好些。 ”

    我笑道：“這樣啊，那你要難了，沒達到我們預期。”

    實際上，第一口報價就超過了行價。

    正常行軍鍋這麽大的，行價也就是十萬塊錢，給報了九十九，說明猜到了我即將想說的話。

    猜到歸猜到，我該說還得說。。

    “梅老板，那枚鐵錢是同一地方，同一批行軍鍋中出來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我還得加錢。”

    “嗬嗬，聰明。”

    “加多？”

    “翻三個跟鬥吧，三百。”

    “不可能！”

    “項雲峰，你這是漫天要價！你不想賭，我也不想賭！我到手也是轉賣！那我們就應該在合理範圍談價！這樣生意才能談，你不能把那種小概率事件加到這個範圍！”

    接著和我講道理說：“這種四耳鐵鍋，我仔細看了照片，厚度最十三公分，這樣皮就占到了一半重量，也就是說，你給我報的三千五百斤!起碼有一千七百斤是鐵鍋皮!如果我刨掉了皮,按斤收，那才幾萬塊！”

    道理是這樣，沒錯。

    但我心想：“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誰給你刨皮？我他娘的挖出來的時候就帶著皮！我找誰說理去！”

    於是我說：“梅老板，你這就是不講理了，你去買豬，你不加錢讓人把皮都去了？你看人賣老板願意不！”

    “我沒說讓你去皮！”

    “我意思是你給我優惠！之後皮這部分損失我自己承擔！在說了！豬是豬！行軍鍋是行軍鍋！你怎麽能這樣舉例子！”

    我道：“以前行軍打仗的時候，行軍鍋就是用來煮糧煮的！我用豬舉例有問題嗎？”

    “你！！”

    “反正，我不可能給你出到三百！”

    “好，我明白了，那咱們就這樣。”

    我直接掛了。

    還沒過五分鍾，梅梅打了過來。

    我直接調靜音扔屜裏了，不看，不接。

    傍晚時分，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十三個未接電話。

    正想打過去，豆芽仔突然過來跟我說：“峰子，我剛才吃飯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辦法，用了這個辦法，咱們可以一箭雙雕啊。”

    “什麽辦法？”

    豆芽仔小聲道：“你忘了？移花接木，你以前這麽幹過，就是咱們自己先砸開看看，要是沒有好東西！你在用你的獨門手段給裝回去。”

    稍微一愣，我沒往這方麵想過。

    我道：“不一樣，之前的是散筒子，現在咱們手裏是完整的行軍鍋，一旦了手腳，憑梅梅的眼力估計能看出來。”

    豆芽仔看著我道：“峰子，你這對自己沒信心，我相信你的技！退一步說，就算看出來了，能怎麽著？咱們錢已經收了，這行裏可沒有退貨這一說。”

    不吹牛比，我覺得憑我的技，真要了手腳，梅梅看不出來。

    辨別一口行軍鍋，或者一個完整錢罐子是不是被人過手腳，是不是後裝貨，主要看沙土顆粒在錢幣表麵呈現的樣子，還有錢串子在缸或鍋的排列方向。

    過去人放錢，要麽散放扔，要麽用麻繩串起來，從缸底邊緣開始，一串串向中間鋪開。

    幾百年後，麻繩氧化失去了力道，所有錢串子在罐或鐵鍋會自然“U”形排列。

    隻要照這種排列擺放，放一層錢撒一層土，最後澆上鹽水等幹了就行了。

    如果是幾年前，我可能真照豆芽仔的想法幹了。

    但如今我不想這樣幹，除了我拿梅梅當朋友對待，不想坑以外，還有十分重要的一點。

    我將來是要做把頭的。

    一旦到那時候有人說我賣過假貨，名聲不好，那誰還敢買我的貨？

    我希，將來道上所有人聽到是我項把頭出的貨，那比個大拇指，在說上五個字。

    “老，好，，稀，絕。”

    這是我以後的願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