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大茫然不解,但陳珩並不多言,只是抬手放出一道法力,制住這靈,將盤龍大收起。
隨著眾武道烘爐接連死去,盤龍大被制,那些武道大軍也再無士氣可言,紛紛屈膝請降,以求赦免。
一時間只見雲下烏泱泱跪倒了一片,叩首不絕。
雖還有百餘部卒仍在頑抗,但那也不過是洪水中岌岌可危的枯蒿,幾個呼吸之後,便再也不見。
陳珩等了不久,姚儲等道脈真人終是趕至,個個神振,且姚儲臉上更是一抹赧然之。
需知方才是他開了陣門,想要出城援手,卻不料眾真人皆被周宏下的蟲死命攔住。
若不是陳珩收了盤龍大,蟲無人主持,那他們想要突破出來,只怕還得耗上半個時辰。
「貧道陳珩,忝為玉宸真傳,領宗門符檄,現特來葛陸助各位同門一臂之力。」
陳珩一笑,打了個稽首。
此刻見得陳珩道明份,姚儲等眾皆是歡喜,紛紛上前見禮,相對甚恭。
而寒暄一陣后,陳珩見姚儲神有異,似言又止,他知曉這位心中疑慮,也是將薛敬、楊克貞等的去向道出。
姚儲聞言大喜,頓時鬆了口氣:「原來真人早有布置,有上宗兩位元神長老出馬,班肅再如何兇獰,也絕不是對手!且玄鯨派那的危局,也是可以解了!」
他說完這句,猶豫片刻,又誠懇道:
「請恕小道多,真人以神武之姿,闡曜威靈,掃清妖積,此誠葛陸生民之幸!如今班肅攻城作,不知……」
姚儲話到此便頓住,只期盼看向陳珩。
陳珩瞭然一笑,沉聲道:
「凡烏合之徒,勢不能久,利於速斗,我來此土,正是要張雷霆之威掃群醜,復我疆土,此事宜早不宜遲!」
「真人聖明,小道全宗願效死力啊!」
姚儲還未來得及開口,蔡璋已俯拜倒於地,似為這話語所,雙目通紅。
「蔡真人又在搶著出頭了……」
姚儲與眾道脈真人對視一眼,心下甚是無奈,但也作毫不慢,恭敬拜倒,齊聲應是。
……
……
數日後。
初晨時分。
真武山,一座緻殿閣當中,風舞梨花,碧水溶溶。
空地懶懶趴著兩頭赤翎大鷹,幾個子列一排端著錦盤,任由大鷹去啄食盤中那形似白蛟、頭有龍角的玉髓蟲,一班樂師在廊下奏曲,高下疾徐,應板合拍。
「萬古長空,一朝風月呵……」
殿中案臺上,一個大金袍服的男子正在自酌自飲,聽得妙,不拍掌慨一句,他對左右侍者笑言道:
「近日我忙於替崔師兄招待朱景天那位韓印覺,倒是不甚留心案牘了,趁此良景,速將文書取來。」
眾侍者依言而行,很快便取來一沓卷宗。
金男子不不慢坐下翻閱,見其中所記述的大多都是關於上賬、採買等財計事宜,搖一搖頭,著實懶得細看。
直至他拿起一封上刻長劍印的卷宗時,掃了幾眼,金男子這才微微斂了臉上笑意,神稍正。
「葛陸我兵大潰,周宏亦生死不知?班肅這蠢,他得了崔師兄的若干好,便是如此盡心的?」
金男子在案上卷宗稍一翻找,又尋出一封。
而這回,他僅是一瞥,便皺起眉來。
「玉宸來援,周宏死,班肅先前打下的土地如今也盡數被占?玉宸究竟來了多人,為首領兵的又是誰?竟連戚方國都陷重圍,再越過北屏山,豈不是要打到班肅老巢了。
僅為了貧瘠地陸中的一片窮土,值得如此周章,萬里迢迢來攻嗎?」
他面上約升起幾分怒意:「這是昨晚來的法訊,為何不早報知於我?」
左右侍者低頭應道:「老爺容稟,昨晚——」
「是了,韓印覺昨晚邀人賞寶,我需親自作陪,你們不敢擅自打攪,也屬常理。」
不待侍者開口,金男子忽揮手打斷,問道:
「此事卓師弟他們可知曉?」
侍者連連頷首,金男子見狀沉片刻,剛開口,忽然天中起得轟隆聲音,一團形似棉絮的氣煙破開天際,停了一停,便散作數十道符書往四下投去,其中一道穿了殿門,直奔金男子前。
「這是?」
金男子接過一看,立時臉大變。
他一腳踢翻了前長案,霍然起,瓊漿潑灑飛出,酒樽「哐當」墜地,直滾到了門檻。
「原來,原來,為首領兵的竟是玉宸真傳陳珩!戚方國已陷,班肅被傷!」
金男子在殿中踱步幾個回合,猛將手中符書擲下,他看向侍者,喝道:
「速備車馬,我要去——」
話到一半,金男子似想起了什麼,忙搖一搖頭,道:
「不必了,爾等速速去卓師弟府,知會他一聲,至於崔師兄,我杜瞻親自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