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尚未功，同志們仍需努力，其實向的并不強烈，歸結底推著他一直前進的力不過就是讓沐小清死罷了。

還有那雙惡心至極的父母，至于孩子向知道他并沒有錯，但是有這種母親，就是最大的原罪。

今天秋高氣爽，外面的天氣雖然炎熱但是李建國家是裝了中央空調的，所以整的溫度很合適。

不知不覺中向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結果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夢到李勝利這個小畜生，甚至還做了雙重夢，醒都醒不來的那種。

最后他是被肖麗搖醒的，醒來以后向一陣后怕，饒是他平時膽大包天，到這種事還事有點心虛。

畢竟不管怎麼說，李勝利當初也是被他弄死的，人嘛，難免都要敬畏鬼神。

“你怎麼了？我剛看你邊睡邊發抖，頭上還一直冒汗，有點嚇人就把你喊醒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啊？”

“額，也不算吧，最近有點虛，經常這樣，沒關系的，現在幾點鐘了？”

“快要下午三點了，等會我跟他們就出發去那里了，你自己在這里休息一會吧。”

肖麗有點難以啟齒，向當然知道說的那里是哪里，不就是李勝利和小孩的墳頭嘛。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為什麼李建國這麼傳統思想的人會把夭折的嬰兒葬在祖墳里。

按照林海市這邊的傳統習俗，別說是嬰兒了，就算是還未家的年輕人如果英年早逝都不會舉行葬禮。

因為按照這邊的說法，未家夭折的人就是討債鬼，討債鬼是沒有資格香火供奉的。

“我睡過了，等會跟你們一起去吧。”

聽到這話肖麗更擔心了，因為真的怕李建國整出什麼奇怪的儀式出來。

到時候向還在現場，以后就更沒法見人了，于是搖了搖頭勸說道：

“你還是在這休息休息吧，我們結束以后就趕回上京市吧，這里我不怎麼想待。”

“不行，我睡不著了，剛剛兩個小時凈做噩夢了，我就要去。”

肖麗知道向的脾氣，只要決定了的事除非他自己改主意，要不然沒有人能勸的他。

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李建國從樓上走了下來，后面跟著張玉蓉，兩個人手上都提著黑塑料袋。

外面還停著一輛電三車，上面堆滿了金元寶，陣仗整得大的。

“我幫你們提一點？”

肖麗三個人手上都提滿了東西，只有向的雙手空空，讓他有點覺得不好意思。

聽到他的話李建國有點詫異的回過頭問道：

“你也去？”

“怎麼，不可以嘛，好歹跟你兒子也是舊相識，去燒點紙錢有什麼不可以的。”

對于向的回答李建國并沒有多說什麼，幾個人坐上電三車就出發往田埂上開。

向看著前面騎車的李建國，原本一不茍的頭發被風吹的凌不堪，依稀能看到里面有不白頭發。

田埂上微風徐徐，雖然頭頂的太依舊炙熱，但是配合著額頭被曬出來的汗珠，勉強有些許涼意。

向回過頭看著安靜蹲坐在三車上的肖麗，此刻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就連白子上也染上了塵土。

李勝利的墳還遠的，電三車一直開了十幾分鐘才到地方，那是一片河堤下的空地，幾座土墳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其中。

雖然隔的很遠，但是向一眼就看到一座新起的土墳，他心里覺著有點奇怪。

李建國這麼大的老板，居然給自己兒子就立了一座土墳？

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李建國朝著他們喊道：

“好了，你們把東西拎過來吧，勝利的墳就在這邊。”

片刻之后。

四人站在李勝利的墳前，旁邊還有一座隆起的小土包，應該就是肖麗那個剛出生就夭折的孩子。

此刻的眼里噙著淚水，子微微彎下，用手著小土包，著可憐的孩子，甚至直到他死的那一刻，肖麗都沒有抱過他。

李建國老淚縱橫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雖然他跟高月還有一個孩子，可是不管怎麼說，李勝利都是他落魄時候生下來的親生骨。

在李建國的心中，就算是自己兒子再混蛋，也不應該是這個下場，他不過就是個頑劣點的大孩子罷了，本就罪不至死。

他想報仇，可是本就沒有地方報，那個王天的家世他調查過，窮苦地方的打工青年罷了，家里除了還有一個妹妹，其他的親人已經全部過世了。

可李建國還有做人的良知，對于王天的妹妹王凈，他始終沒辦法把仇恨撒在上，畢竟說起來才是害者。

當年李勝利出事的時候，跟了自己很多年的頭佬齊開山是知道王凈那件事的幕的，據他所說王凈的行蹤消息就是眼前的向泄給他們的。

但是讓李建國怎麼都想不通的是，據他的調查，王凈現在把向視為親人，兩個人甚至都住在一起。

更糟糕的是，唯一的知人齊開山中風了，而且是大中風，現在別說開口說話，就連腦子都不清醒。

祭奠完以后就開始燒紙錢，此時已經快要五點鐘了，太逐漸的弱了下去。

隨著所有的金元寶和紙錢都被堆砌在一起，李建國掏出火機把它點燃。

剎那間熊熊烈火燃燒了起來，向拉著肖麗不自覺的退后了兩步，而李建國卻跟瘋魔了一樣不退不避，任由灼熱的氣浪打在他的臉上。

“勝利啊，這些錢你在下面省著點花，不要跟在爸爸邊一樣大手大腳了，外面人都壞，你心眼斗不過他們，如果有人問你要錢你就看著點給，不要被人欺負了……”

這會的李建國再也不是外面呼風喚雨的上市公司老板，只是個晚年喪子的孤寡老人。

向不耐煩的聽他在這里碎碎念，本來以為把肖麗特意回來是有什麼事，沒想到凈整些虛頭腦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