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三言兩語掛斷電話后沖黃非凡說了聲，“黃主任怎麼有空到我這來？”

黃非凡和孫小文算是老朋友了。

兩人打從養場一塊掛職到現在一直相互看對方不順眼，這幾年兩人之間各種明爭暗斗不斷，大多數時候是黃非凡占上風。

三年前，孫小文還是黃非凡的領導。

三年后，黃非凡的領導級別和孫小文平級，還順便給孫小文戴了頂綠油油的綠帽子。

呵呵！

人生如戲。

孫小文看向黃非凡的眼神并不友好，只不過黃非凡不在意。

黃非凡走到孫小文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兩眼如炬看向他，質問口氣：“孫書計，你是閑的沒事干了，背地里蠱周老板舉報鬧事？”

看到黃非凡一上來就給自己扣了個大帽子，孫小文不免氣急。

他替自己爭辯：“周老板舉報是他自己的自發行為，跟我有什麼關系？”

黃非凡咄咄人：“既然跟你沒關系，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向上匯報給張富貴？為什麼攛掇張富貴派調查組下來調查？”

孫小文語噎。

他沒想到黃非凡居然會這麼快得到消息？更沒想到黃非凡居然會為了這事特意跑到自己辦公室來沖自己興師問罪？

短暫的憤怒之余，他心下卻豁然開朗。

水上樂園項目招投標過程要是沒有暗藏貓膩你黃非凡心虛什麼？

周老板舉報董安詳和揚城分公司趙經理關系篤跟你黃非凡又有什麼關系？

被舉報的兩位正主沒跳出來喊冤，你黃非凡卻站出來擺出一副“替天行道”的臉？這豈不是正好驗證了你跟這事不了干系？

孫小文越想越激。

他覺的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實在是太倒霉了，總是做出一系列的錯誤決策把自己陷被，但是今天終于是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你看！

黃非凡坐不住了吧！

孫小文那點花花腸子哪能瞞得過黃非凡的眼睛？

他拿眼睛一掃就能看出這家伙肚子里到底有幾個蛔蟲，尤其是看到孫小文眼底藏不住的竊喜，黃非凡覺的好笑。

就這點智商？

還敢在背后興風作浪？

黃非凡懶得跟孫小文置硺，開門見山把來意說明：

“孫書計要是對我黃非凡有什麼看法大可以沖我來！你為難趙經理和董安詳算怎麼回事？耽誤了工期難道你我能落得下好？”

“別說董安詳中標合合理合法，就算他中標的確存在問題，難道你還有本事把這次的招投標結果也宣布廢標？”

“我勸你還是別在水上樂園項目上浪費時間，就算分公司紀律委調查組的人來了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反而是你和張富貴兩人白忙一場讓人看笑話。”

黃非凡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

以他做事的滴水不縝程度，別說董安詳公司招投標過程并無疏之，即便是有，也絕不可能被調查組那幫蠢貨查出來。

他只是不想節外生枝浪費時間。

偏偏他這番話落到孫小文耳朵里全都了心虛的表現。

孫小文更是認定了：黃非凡一定是擔心調查組查出什麼東西來，這才會特意跑到自己辦公室來費這麼一番舌。

這讓他看向黃非凡的眼神難得出些許居高臨下：

“黃主任，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沒其他的事你先回去吧。”

看著孫小文一副趾高氣昂表，黃非凡心里暗生悶氣。

你說工作中經常遇見智商不對等的傻子怎麼辦？

恨不得把他腦袋揪過來看看里面到底裝的什麼？

黃非凡很快意識到：

哪怕自己今天跟孫小文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既然他心里已經認定了紀律委調查組肯定能查出東西來，自己說什麼都沒用。

最終，黃非凡黑著一張臉離開孫小文的辦公室。

孫小文卻在他走后迫不及待打電話向張富貴“報喜”：

“張書計你聽我說！”

“一聽所紀律委的人要來，黃非凡眼睛都急紅了！”

“他剛才還在我辦公室跟我差點吵起來，拼了命想要阻止調查組的人來。”

“要我說，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既然黃非凡那麼抗拒調查組的人過來，您趕想辦法讓調查組的人快點來，無論如何不能留時間給董安詳那幫人銷毀證據。”

孫小文這番話多給張富貴增添了不信心。

他在電話里囑咐孫小文：“你先稍安勿，等到咱們手里真正掌握了有力的證據再跟黃非凡那伙人翻臉不遲。”

孫小文小啄米點頭，“我堅決執行張書計指示！”

任憑黃非凡等人心里再怎麼惱火，分公司紀律委調查組的人還是來了。

調查組的人首當其沖找中標公司老板董安詳談話。

調查組長親自詢問董安詳：“你跟揚城分公司趙經理是什麼關系”

董安詳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盯著調查組的組長，反問他：“你跟你老婆是什麼關系？”

調查組長不由惱：“你胡扯什麼？這不是明擺著嘛嗎，我跟我老婆當然是夫妻關系。”

董安詳沖他雙手一攤：“對呀，這不是明擺著嘛，我跟趙經理什麼關系所有人都知道，你為什麼多此一問？”

調查組長的本意是想要從董安詳里挖出他和趙經理之間存在商易的，被董安詳這麼一反問，這個問題是進行不下去了。

于是調查組長換了個問題：

“據說此次參加水上樂園項目招投標的公司好幾家都比你的公司綜合實力更強，為什麼他們沒能競標功，你的公司反而功奪標？”

董安詳聽了這個問題后抬手撓了撓耳朵眼，一臉的不耐煩。

他反問調查組長：“你了解項目招投標工作的流程嗎？”

看到調查組長輕輕搖搖頭，他接著來了一句，“既然你本就不懂招投標工作的流程，我跟你一個外行解釋得通嗎？”

調查組長愣怔。

他從未見過如此猖狂被調查者。

調查組問話的時候不僅從未從正面回答，還要利用同樣的問題反將調查人一軍。

兩個問題問完，調查組長也看出來了。

這家伙就沒打算配合調查，不僅不配合還對此次調查工作懷有敵意。

看來想要從董安詳上找到突破口是不可能了。

調查組的人不得不放棄了對董安詳的問話結果期待，打算從董安詳手下人抑或了解此次招投標幕的人找突破口。

比方說，舉報人周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