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被懟的啞口無言。

他和黃非凡相識幾年，打從一開始的“兄弟深”到后來的“離心離德”，再到目前的表面和諧暗地里恨不得掐死對方。

一切都像是做夢！

“兄弟，我知道自己以前做過一些對不起你的事，但那都是孫小文蠱我干的，我心里其實并不想對你下手。”

“老哥知道你是個絕頂聰明的，你就當是可憐可憐老哥，給老哥指一條生路吧，老哥保證這輩子一定會對你恩戴德。”

面對張富貴的搖首乞憐，黃非凡心平靜如水。

現在知道低頭了？

當初你跟孫小文伙同趙三公子把老子往絕路上的時候干嘛去了？

老子費盡心思下了一盤大棋，好不容易到了勝利在的時候你跟老子說，“這局不玩了”，老子怎麼可能點頭？

當著張富貴的面，黃非凡也懶得藏著掖著。

“張富貴！”

“你也別在這跟我演什麼兄弟深。”

“就算咱倆在養場的時候的確有幾分，這幾年也被你折騰的差不多了。”

“你了解我的個。”

“我黃非凡從不是主惹事的主。”

“要不是你和孫小文為了結趙三公子挖空心思對付我，你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自作孽，不可活！”

“我幫不了你！”

說完這句話黃非凡轉要走，張富貴連忙一把拉住他：

“兄弟！我家里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我要是被免職了，我家里八十多歲的老母誰來養活？我知道兄弟是你最心善，你就給我留條活路吧。”

張富貴里說著話，故作屈膝下跪的姿態。

他本以為黃非凡肯定會回頭攔住他，沒想到…..

黃非凡一不站在那，兩眼盯著他裝腔作勢的模樣，角浮現一冷笑，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在說，“你倒是跪呀！怎麼屈膝半天拱在那還不跪？”

張富貴心一橫。

“咕咚”一聲雙膝落地。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

對于張富貴之流來說，下跪算什麼？只要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哪怕讓他跪在地上喊“爺爺”他也愿意。

可惜！

“黃爺爺”不樂意搭理他。

眼瞅著張富貴還真給自己跪下了，黃非凡臉上出鄙夷神。

“張富貴，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

“你說你哪里還有半點男人該有的氣概？”

“趕起來吧！”

“今天就算你把地面跪穿也沒用。”

張富貴愣住了！

他心里像是有個強烈的聲音在吶喊：

“老子都已經給你下跪了，黃非凡你個狗日的還想怎樣？你為什麼就不能給老子留條活路呢？”

唉——

這世上很多事從來都是因果循環。

若不是張富貴和孫小文在這兩年里一次一次躲在背后往黃非凡上捅刀子，黃非凡又怎麼會對兩人痛下殺手？

黃非凡用力掰開張富貴抓住自己襟的那只手，用最后那點耐心提醒他，“我勸你還是主辭職吧，否則等省公司的免職公告出來，你的臉面會更難看。”

黃非凡走了。

走的時候一臉決絕。

跪在地上的張富貴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渾像是被了筋的龍蝦一下子癱下來。

他心里明白自己這些年有些事著實對不起黃非凡。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

三年前還跟在自己后一口一個“大哥”喊著的職場新人，如今竟然了掌控自己未來職業命運的裁判？

黃非凡！

你真就那麼狠嗎？

張富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

他神恍惚一個人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漫無目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像是木樁子栽倒在地。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周圍一片白。

“自己怎麼到醫院來了？”他心里疑。

扭頭看到孫小文那張悉的面孔坐在病床邊心里不由一熱，忙沖他問，“我怎麼到這來了？”

孫小文回答：

“你在大街上暈倒了，被熱心群眾打了120送到醫院，正好你上有名片，醫生就打電話給公司的人，大家這才知道你進了醫院。”

張富貴長長“哦——”一聲。

他看了一眼正“滴答滴答”往明管子里不停注藥的輸管，又看了看周遭雪白的墻壁和淡藍的窗簾，腦子里逐漸想起暈倒前的那些事。

“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況？”他心想。

孫小文坐在病床前，瞧著張富貴臉憔悴不堪心里也不是滋味。

畢竟兩人狼狽為這麼長時間，他一直把張富貴當自己的主心骨，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主心骨居然會被免職？

這消息對孫小文來說打擊很大。

就在今天下午，普安分公司已經收到了江南省公司對于張富貴的理決定，公司決定對張富貴做出免職分。

分決定書先到了經理胡民手里。

胡民特意把孫小文喊到自己辦公室，當著他的面把省公司對張富貴的分決定拿給他看，順道欣賞一下孫小文臉上石破天驚的震驚表。

短暫的震驚過后。

孫小文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他問胡民：

“胡經理，這份分決定真是省公司下來的？不應該啊！張書記到底做什麼了？為什麼他會突然被免職？”

胡民聽了這話卻樂了！

他反問孫小文：“張富貴干了什麼事別人不知道，你孫小文難道也不知道？你倆的關系公司上下誰不知道？”

“我？”孫小文被懟的啞口無言。

兩人結束談話的時候，胡民給孫小文一個“艱巨的任務”——請他把這份分決定書親自送到張富貴本人手里。

孫小文其實不愿意。

但他又不敢違抗領導的指示，只要石更著頭皮接下任務。

此時看到張富貴蒼白憔悴的臉龐，孫小文握在手心里的分決定書怎麼也不忍心拿出來。

萬一張富貴不了刺激再暈過去怎麼辦？

萬一刺激了他的心臟有生命危險怎麼辦？

左思右想。

孫小文坐臥不安。

張富貴也算明。

他看出孫小文表有異，問道，“孫主任還有事？”

孫小文連忙沖他擺手，“沒有沒有。”

有時候作表太過刻意反而出馬腳。

張富貴臉上浮現一抹慘淡笑容：

“孫小文，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直說，就你那點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不說出來我怕你自己把自己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