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公司改996了？平白無故讓你加班？”

靳川漫不經心地問道。

“哪能啊，陳哥可沒有你那麼喪心病狂，我這是自愿加班。”

靳東旭隨口答了一句，轉招手來傭人：“麻煩給我一杯紅酒。”

“不行，空腹喝酒傷胃。”靳老爺子一臉不贊同，對傭人吩咐，“去給二端點兒吃的過來。”

“爺爺，我吃過晚飯了。”靳東旭連忙解釋，“還有個同事跟我一起加班，請我吃了飯。”

后面他說的什麼，靳川已經無心再聽。

很明顯，跟堂弟在一起加班的，就是管月。

想到他們兩人的單獨相，靳川只覺得有一無名之火躥上心頭。

他微微闔眼，制住心中的煩躁。

“爺爺，那邊來了幾個合作伙伴，我過去看看。”

起跟靳老爺子說了一聲，他便往人群中走去。

急于離開的他，并沒有發現靳東旭眼中一閃而過的暗芒。

晚宴即將結束時，靳東旭就拎起背包，準備溜走。

卻在門口被阿維攔下。

“二，靳總吩咐過，請您到書房等他。”

任憑靳東旭費盡口舌，他依舊寸步不讓。

“行行行，去就去。”

眼看著掙扎無，靳東旭索放棄了溜走的打算，垂頭喪氣地往書房走去。

趁阿維不備，他拉住一個傭人囑咐道：“半個小時后，你去告訴爺爺，就說我哥要找我算賬，請他老人家趕來救我。”

靳川教育堂弟，是老宅里經常上演的戲碼。

每次都要請靳老爺子來解圍。

傭人對此見怪不怪，趕忙答應下來。

安排好了一切，靳東旭才一步三回頭地進了書房。

靳川比他晚來一步。

作為靳家的掌舵人和這場宴會的東道主，客人全部離場后，他才得以。

“等很久了？”

見堂弟乖乖在書房等著自己，他總算是有了一欣。

靳東旭一邊擺弄手機，一邊漫不經心道：“哥，今天的課能不能早點結束？我忙了一天，累死了。”

“課？”靳川解領帶的手頓了一下，挑眉看向他，“我給你上什麼課？”

“思想教育課啊，你每次不都是老一套？要上進，要懂事……”

靳東旭嘟嘟囔囔地抱怨著，抬頭就撞上了自家堂哥那凌厲的眼神。

他訕訕地收了聲。

“怎麼不說了？剛才說的不是很熱鬧？”

靳川了外套，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不疾不徐地問道。

“哥，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吧。”

靳東旭一向能屈能，一面趕認錯，一面在心里暗罵自己太快，徒惹事端。

“行了，我找你來是說正事的。”

靳川應酬了一晚上，心疲憊，也懶得再跟堂弟兜圈子。

“回天躍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他拿出一份文件推過去，“這是我給你選的幾個職位，看看喜歡哪一個，就先去哪個。”

言外之意，這些崗位他都得去做，只不過做的時間早晚而已。

“怎麼又說這件事？上次我不是說了，我不會去天躍的。”

靳東旭頓時變了臉，桌上的文件他連看都不想看。

“這不是你任的時候！”靳川也冷下臉，低斥道，“你還是小孩子嗎？整日游手好閑，讓你爸媽、爺爺，都不得安寧。”

“我怎麼游手好閑了？這段時間上下班，我連遲到早退都沒有，不信你問陳哥！”

靳東旭對他說的話，半點兒都不服氣。

就因為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小職員，所有的努力就不被認可嗎？

“努力？你的努力不過是自我！”

靳川隨手甩出一疊厚厚的賬單，“你覺得，你一個月的工資，足夠支付你的開銷嗎？”

“我……”

靳東旭還想爭辯，卻在看見月消費總額時，變得啞口無言。

就算陳學屹給他的待遇足夠優渥，也不夠他一個月生活費的十分之一。

見他老實下來，靳川也緩和了態度：“東旭，你已經不小了，該是承擔責任的時候了。”

“那讓我在鵬程做管理行不行？”靳東旭商量道。

“一開始就空降到天躍，大家肯定都不服氣，還不如讓我在鵬程練練手。”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有理。

沒想到，還是被自家堂哥一口拒絕。

“不行，鵬程公司是給陳學屹經營的，你升職到管理層，會讓他束手束腳。”

“那我不對公司經營指手畫腳還不行嗎？”

靳東旭不想放棄，再一次嘗試說服他。

“所以，公司高薪請你是去當吉祥的？”

靳川氣極反笑，毫不留地出言譏諷。

“那也不代表我就要為靳家的棋子，任你們擺布吧？！”

堂弟的質問讓靳川到可笑：“了靳家帶給你的優渥條件，就要負起相應的責任！”

“我不需要靳家的照顧了，那靳家能還我自由嗎？”

靳東旭猛地站起來，一向含笑的俊臉上沒有毫暖意。

“你自己做家族的傀儡不夠，還要把我拉下水嗎？”

“東旭！向你哥道歉！”

蒼老威嚴的聲音響起，兄弟二人齊齊看去。

靳老爺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書房門口，兩人的對話全部落他的耳中。

“爺爺，我……”

靳東旭還想為自己辯護兩句，卻被靳老爺子打斷：“我說，讓你道歉。”

他對小孫子一向是慈有加的，極如此疾言厲。

“你是連爺爺的話都不聽了嗎！”

越是如此迫，靳東旭越是不想低頭。

“爺爺，是您告訴我，我可以隨意做自己的，”他抬起頭，直視著老爺子的眼睛，“現在，您也要我嗎？”

“我不想被人擺布，不想失去自由，我錯了嗎？！”

最后一句，他幾乎是咆哮出聲。

“這個靳家二，我不做了！靳家的錢，我也不會再用一分！”

說罷，他拎起包奪門而出。

“這個混賬！”

靳老爺子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卻拿遠去的小孫子無可奈何。

“爺爺，由他去吧。”沉默許久的靳川突然出聲，“是靳家把他保護的太好了，不壁，怎麼能長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