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月看著許惜文發在朋友圈的照片,愣愣出神。
九張照片,每一張里都有那道悉的影。
或是背影。
或是側。
而在九宮格最中央的,正是靳川與許惜文的合照。
照片中,許惜文正臉朝向鏡頭,笑得燦爛。
靳川則將頭歪向孩側,安然睡,顯然對很是信任。
朋友圈下面,還有許惜文對大家評論的回復:
【謝謝大家的祝福~男朋友已經睡醒了,我們要去旅游咯!】
“男朋友……”
這三個字狠狠地刺傷了管月的心。
大顆大顆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自的眼角蜿蜒而下,沒鬢邊那如云的黑發中。
“原來都是我一廂愿。”
想到自己曾在餐廳里對許惜文放言,這是自己的家。
就覺得一陣諷刺。
與靳川的種種過往浮上心頭,管月已經不到當時的甜與期待了。
只余滿滿的可笑。
“不是自己的東西,終將都要還回去。”
……
另一邊,常年駐扎在F國的天躍員工,終于接到了他們的總裁。
剛一上車,靳川便向負責人詢問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對方來不及寒暄,就被迫直接進工作模式。
好在,在出國之前,他也是靳川的心腹之一,深知自家老板對工作的高要求。
所以早有準備。
此時,聽老板問起,他便不慌不忙地匯報道:
“靳總,明天下午我們與F國政府員會面,后天舉行簽字儀式。”
靳川淡淡地“嗯”了一聲,“做得不錯。”
這次能順利與F國建立合作關系,常駐F國的負責人功不可沒。
他自然不會虧待屬下。
提出的獎金數額,就算是賀書聽了,也不咋舌。
負責人心里涌上狂喜,面上卻矜持道:“強將才能帶出兵,天躍能拿下這個合同,多虧了靳總在國運籌帷幄、指揮得當。”
靳川一向不聽屬下的“彩虹屁”。
只是今天況特殊,而且有功之臣在他面前總能多得兩分面。
于是,他耐著子聽了一句后,才開口問道:“這兩天的住宿,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負責人趕回道,“獨門獨院,保證沒人能夠打擾到您。”
他知道自家老板極為注重私,便提前租好了獨棟的別墅。
又雇菲傭將別墅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換上了嶄新的床品,以保證老板抵達F國時,能夠馬上拎包住。
靳川點點頭,放松了靠在椅背上,闔了眼睛不再言語。
看出了他的疲倦,負責人也識趣地打住了話頭,不敢打擾他閉目養神。
反倒是賀書,幾次言又止,好像有什麼心事。
……
抵達別墅后,靳川便讓負責人自行回家休息。
“明日上午九點前安排一輛車,我要去公司看看。”
靳川來F國,除了參加簽字儀式外,還要到分公司視察況。
對此,負責人早就有所心理準備,當下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
等他離開后,靳川又轉向一旁的賀書:“說吧,有什麼事讓你記掛了一路?”
車上,賀書的糾結猶豫,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只是有分公司的人在,他不好直接出聲詢問。
此時四下無人,正好沒了顧忌。
而賀書也沒想瞞著自家老板,聞言便老實代:“是老陳給我發了消息,讓我提醒您看一下您的微信留言。”
他里的“老陳”,指的就是陳學屹。
之前兩人同在靳川邊工作,不同于一般同事,更像是哥們。
所以,陳學屹才會選擇向他“通風報信”。
“微信留言?”靳川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什麼事還值得陳學屹催著自己回復?
他拿出手機,關閉了飛行模式。
幾秒鐘后,微信果真蹦出了數十條留言。
靳川忽略掉其他消息,直接看向陳學屹給自己的留言。
【靳總,管小姐傷了腳踝,醫生初步診斷無礙,現在正在做進一步的檢查。】
【靳總,管小姐的傷勢無礙,上膏藥后三天可康復。】
這兩條微信,讓靳川瞬間變了臉。
他不顧現在已是深夜時分,直接撥通了陳學屹的手機號。
幸而,陳學屹早就料到了靳川會向自己詢問況。
便索沒有睡覺,強撐著眼皮等待靳川的電話。
果然,電話如期而至。
“到底怎麼回事?”靳川的語氣里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管月怎麼傷了?”
陳學屹將自己看到的場景如實轉述給他。
并沒有分毫的添油加醋。
是非曲直,他相信自家老板心里自有一把尺。
聽完,靳川一言不發地掛斷了電話。
臉上的神宛若亙古不變的冰川,令人忘之生畏。
即便心腹如賀書,也不敢在此時隨意開口。
“通知這邊的負責人,不管他用什麼法子,都要把簽約儀式提到明天下午。”
許久之后,靳川終于開了口。
只是那聲線冷漠低沉,毫無緒起伏。
這正是他暴怒的征兆。
越生氣,越冷靜。
“明天儀式結束后,我們馬上回國。”
……
管月是哭到累極后,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的。
等睡醒了,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嘶——”
剛剛睜開雙眸,眼睛上就傳來一陣又痛又脹的覺。
甚至無法完全張開。
想來是昨天哭得太狠,眼睛徹底腫起來了。
念及昨晚,管月的腦海中不其然又浮現出許惜文朋友圈里的圖片。
以及那刺眼的三個字。
男朋友。
“貪心果真沒什麼好下場。”
自嘲一笑,剛剛睡醒后攢好的那點氣神,頓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幸虧陳學屹是個有良心的上司,念著管月“因公”負傷,就大手一揮,給了兩天假期。
所以,此時的管月有大把的時間,躺在床上頹廢。
只是這次,不管如何給自己洗腦,都無法緩解心里縷縷的疼痛。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
管月猛地在床上坐起來,暗下決心:“我得恢復以前的生活。”
畢竟以后的日子,都要自己一個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