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一點半的樣子,蘇雨蝶悄悄過手來,摳了摳莊子昂的手背。
“怎麼了?”莊子昂從書里抬起頭。
“我了。”蘇雨蝶嘟著小,楚楚可憐。
莊子昂無語,真是死鬼投胎。
這不剛吃完燒麥沒多久嗎?
兩人將書本歸還,走出了圖書館。
蘇雨蝶終于可以大聲說話了,顯得特別開心,就像鳥兒被放出籠中。
“莊子昂,我們中午吃什麼?”
莊子昂掰著手指頭:“火鍋、烤串、茶、冰淇淋……”
聽著他羅列了一大堆食,小蝴蝶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不料他話鋒一轉:“這些都不能吃。”
“啊?”小蝴蝶眼里瞬間沒有了。
“我只是個窮學生,沒有經濟來源,要是天天大吃大喝,遲早會死街頭。”莊子昂手一額頭。
蘇雨蝶連忙拉開背包拉鏈,找出來兩張二十的鈔票。
“我今天只有這麼多,不過你得把坐公的錢留給我。”
莊子昂笑問:“你那個包是個聚寶盆嗎?每天都會生錢出來。”
蘇雨蝶回答道:“不是,每天早上,都會給我放上錢的,因為早上給你買了早餐,就沒剩多了。”
這麼一說,莊子昂更不忍心花的錢。
他略一思索:“我知道有家砂鍋米線,好吃又便宜,去不去?”
“當然,有吃的就行。”蘇雨蝶樂呵呵地笑。
這姑娘,是一點不挑食。
莊子昂說的那家砂鍋米線,在他家小區附近。
開店的是一對中年夫妻,為人實在,價格公道。
他以前遇到家里沒飯吃的時候,會過來對付一頓。
兩人來到店里時,差不多剛好十二點。
正是吃午飯的時候,食客很多,人聲鼎沸,充滿市井煙火氣。
蘇雨蝶一出現,立即吸引了很多人的目。
莊子昂連忙帶找了個座位,把在角落。
他們要了兩份湯米線,老板娘很快就送了上來。
湯清亮,香氣撲鼻。
蘇雨蝶迫不及待喝了口湯,燙得直吐舌頭。
“你慢一點,讓人家看到,以為我了你三天。”莊子昂打趣。
“這湯好好喝。”蘇雨蝶笑著稱贊。
在眼里,好像就沒有不好吃的東西。
不挑食的姑娘,好養活。
兩人一邊吃米線,一邊聊著天。
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蘇雨蝶在說,莊子昂靜靜地聆聽。
聽分看了一上午的笑話。
平平無奇的笑話,經過的潤,也會變得讓人忍俊不。
莊子昂看的時候,眉眼都帶著笑意。
至于那本《難經》,他們默契地誰也沒有再提。
醫學博大深,但懂得越多,往往就越無奈。
在千奇百怪的疾病面前,醫學能做的事,其實非常有限。
“莊子昂,你不是離家出走了嗎?又回來干什麼?”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
莊子昂轉過頭,看到了莊宇航挑釁的眼神。
他跟著幾個同小區的同學一起,也來吃米線。
因為昨天挨了罵,他對莊子昂懷有更重的敵意,連哥哥也不了。
莊子昂不想搭理他,一言未發,收回了目。
“這是誰呀?”蘇雨蝶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莊宇航。
“我爸的兒子。”莊子昂淡淡道。
“那……不就是你的弟弟嗎?”蘇雨蝶思考了一下,才理清他們的關系。
第一天認識莊子昂時,他就說了跟家人關系不好。
只是沒想到,這個弟弟會被驕縱這樣。
莊宇航被無視,很沒有面子,指著莊子昂的鼻子:“聽說你在背后說我壞話。”
莊子昂冷冷回答:“那不是壞話,而是實話。”
“我績好不好,用不著你來管,我爸媽都沒說什麼。”莊宇航越發惱怒。
由于莊子昂太過優秀,將他這個弟弟,襯托得像個廢。
他心里一直憋著氣,終于借機發泄出來。
跟莊宇航同桌的幾個小孩,也嬉皮笑臉地拱火。
“宇航,這就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聽說在你們家,他活得像個笑話。”
“一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也太無聊了。”
……
莊宇航哈哈大笑:“對呀,他有時候真的讓人討厭。”
聽到這句話,莊子昂猛然攥了拳頭,指節咯咯作響。
蘇雨蝶霍然起,盯著莊宇航:“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說話?他是你哥哥呀!”
莊宇航白了蘇雨蝶一眼:“你誰呀?我們家的事要你管?”
蘇雨蝶難以置信,眼前驕縱任的小孩,會跟莊子昂來自同一個家庭。
莊子昂明明既善良又溫。
“你哥哥對你那麼好,前幾天不是還給你買蛋糕了嗎?”蘇雨蝶仍然試圖跟莊宇航好好通。
“我爸給我買了很貴的生日蛋糕,誰要吃他那個破蛋糕?他當晚就被我趕出了家。”莊宇航發出嘲笑。
在周圍人聽來,格外刺耳。
一個十歲的孩子,竟然會帶著這麼大戾氣。
他生怕屬于自己的父,被莊子昂搶走一點點。
“莊子昂,你這個大笨蛋。”蘇雨蝶看著莊子昂,漂亮的杏仁眼里蓄滿淚水。
猜想,莊子昂那晚一定傷心至極。
可第二天這個大笨蛋,居然笑著對說,弟弟很喜歡那個蛋糕,吃得滿油。
描述出一幅兄友弟恭的好畫卷。
雖然當時就知道,莊子昂說了謊,但不會想到,真相會更殘酷。
那一整晚,莊子昂的心該是怎樣的煎熬。
一個人對家人是有多失,才會毅然決然地離家出走,再也不想回去。
“你跟他混在一起,不清不楚的,看來也不是什麼正經生吧?”莊宇航輕蔑地掃了蘇雨蝶一眼。
話音剛落,便覺一勁風襲面。
莊子昂忍無可忍,抬手狠狠一耳,將莊宇航扇翻在地。
清脆的掌聲,驚了整個小店的食客。
所有人的目,一齊投過來。
“你瘋了,敢打我?”莊宇航仰躺在地,用驚懼的目看向莊子昂。
在他印象中,莊子昂一向格溫和,或者說是弱可欺。
居然真的敢手。
莊子昂居高臨下,目冷漠地俯視著莊宇航:“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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