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莊園里萬籟俱寂，黑邁赫穩穩在主樓前停下，賀爵下車，西裝外套掛在臂彎，一邊按眉心一邊開門進屋。

接近零點，管家和傭人都睡了，只留有暖黃的壁燈點亮樓梯。

賀爵換了鞋，剛踏上梯階，聽到餐廳島臺傳來細微的響聲，腳步一頓，轉了個方向走過去。

皎潔的月從明落地窗投進來，照出男人的形廓，指尖的猩紅隨著煙霧吐息忽明忽暗。

“向議長還不休息？”賀爵瞥過裝了大半煙頭的煙灰缸，周圍空氣染著并不淺淡的煙草味，“這是終于要回東洲了，歸心似箭睡不著？”

向衍愷依靠著島臺，撈起臺上的煙盒和打火機就拋過去，“來一？”

賀爵接住，笑了笑，“不煙。”

向衍愷吐出煙霧，“我記得你以前煙癮大的。”

“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難為向議長還記得。”

賀爵垂眼看了眼煙盒包裝，“這煙廠二十年了還沒停產啊，吸煙有害健康，向議長也早點戒了吧，而且小乖不喜歡煙味，鼻子還特別靈，被他發現至要鬧三天小脾氣。”

向衍愷掐滅指尖上的煙，“沒想到你會為一個這麼合格的父親。”

“很榮幸得到向議長的認可。”

賀爵把外套搭在餐椅上，卷起襯袖子，去倒了杯溫水，抿了兩口，糲的指腹挲著杯壁，沉了嗓音，“這麼多年一直沒機會和你說，謝謝。”

向衍愷眸忽而閃。

賀爵又灌了口水，看著他，眼底的深邃仿佛穿時長廊，回到最初的雪夜，“謝謝你給了我外套，為我奪權的依仗，還把小乖留給我，是我對不起你。”

向衍愷握拳掐著掌心，咬著后槽牙下哽意，開口滿是然，“所以你這二十年都是在贖罪？”

“把兒子養得很好；開制藥廠研究特效抑制劑；知道近幾年東洲政權斗爭激烈，就增加南洲研究院的科研投資，促使融合劑的研發功，再組織那場侵事件，擄走科研主創，又故意留存唯一一支融合劑品送到東洲，迫使借著出國訪談試圖躋事外的夏展和陸云回來開鎖。”

“你早就計劃要出融合劑的核心配方，激起民憤，才以解救研究員為由讓我來北洲談判，離中心。”

“現在夏展管不了事，陸云引咎辭職，你又把特效融合劑的獨家訂單給我，還讓梁媛組織北洲的各個行政部門發公告為我造勢。”

賀爵垂下眼簾，“這是我欠你的。”

向衍愷一把揪住他的領，“你欠我什麼？”

他沉默不語，芒萬丈的天之驕子被他拽泥潭，折辱囚，因此家破人亡，日日遭冷眼打……

他欠向衍愷的太多了，即使做了很多彌補的事，還是還不清，因為他始終背負著向衍愷的祖父和父親的命。

看著賀爵這副低眉寡言的模樣，和年時面對賀家人的冷嘲熱諷如出一轍，向衍愷心中升起一無名火，推開他，轉就準備上樓。

肩而過時，賀爵抓住了向衍愷的手腕，，到底是忍不住發問，“我問過喬昔年了，當年你是有機會帶小乖走的，為什麼知道我沒有求生意志后就把小乖留下了？這麼多年你邊來往的優質omega很多，你為什麼都沒有找新伴？”

向衍愷側目看他，眼神涼淡，“當年東洲很，我保護不了小乖，這些年忙著重振家族榮，沒時間談說，加上你的特效抑制劑，也不需要omega的安信息素，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賀爵抿角，松了手，微垂下頭，“上去休息吧，已經讓人安排了飛機。”

向衍愷磨了磨牙，瞇起眼剜他，“一把年紀了，還出這副可憐的模樣。”

“？”

“我現在不吃這套，呵……”

賀爵看著向衍愷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眼前恍惚浮現早已褪的畫面。

“誰欺負你就欺負回去，干什麼耷拉著眼角可憐兮兮的？”

“嘖，真不了你個可憐蛋，走，請你吃飯，別一會兒自己躲到角落哭了。”

“他們不是被教訓一頓了嗎？怎麼還悶悶不樂的？你也太難哄了……”

清凌的嗓音夾著些許無奈好笑，猶如縈繞耳畔。

賀爵笑了一聲，抬手掩了下眉目，間溢出一息輕嘆。

——

“誒！你別咬我了，你真是屬狗的嗎？唔……”

昏暗的臥室里，拱起的被窩氣暗罵雜。

向知槿不了從被子爬出來，赤條白皙的覆著汗漬，眼尾殷紅含，“不玩了，我要睡覺。”

孟庭瀾骨節分明的大掌握住他的腳踝，把他拉回去，翻住他，低頭再度吻住充的瓣，廝磨著低喃，“乖，一會兒再睡。”

他瞪著水汪汪的眸子，“這句話你一個小時前就說過了！”

孟庭瀾親他眼睛，“寶寶，我明天就要回東洲了，讓我好好親親你。”

“我都讓你咬好幾口了，親也快給我親皮了。”向知槿蹬著掙扎，“你起來。”

“寶寶，我還在易期……”

“不是給你打特效抑制劑了嗎？”

孟庭瀾不想浪費時間爭取了，堵住但會說的。

向知槿不過一會就被親迷糊了，嗯嗯唔唔攀上孟庭瀾的脖子。

溫火熱綿長蔓延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