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嫻點頭,跟著出門。
待陸安荀跟祁淵談得差不多,天已經黑。
陸安荀客氣詢問:“不知祁大人來津,下榻何,下送大人。”
祁淵面無表,斜眼睨他。
陸安荀嫌棄:“你不是想住在我縣衙吧?”
祁淵:“適才蘇四姑娘也說了,這裏大把屋子,我住一間有何不可?”
陸安荀:“我這可不是客棧。”
祁淵:“我住客棧不習慣。”
陸安荀:“習不習慣是你的事,這是我的地方。”
祁淵索以權施:“本奉聖命來辦案,住縣衙方便些,陸大人沒意見吧?”
說完,祁淵心好地出門,吩咐侍衛們收拾行李去了。
刑獄司的到來,猶如在泗州大地上空霹了道驚雷。泗州上下乃至朝廷中人不約而同將目投在了津縣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
祁淵一舉一都牽衆人的心,短短數日,津縣就出現各各樣的人。有的是來打探消息的,也有來看熱鬧的,更多的是來自泗州各地的百姓。
這些百姓聽說津縣來了位欽差,而且是辦高家的案子,紛紛湧來此地訴狀,而且狀告之人皆與高家有關。
不過,祁淵負責辦的是高家謀反的案子,其他不歸他管,是以這些瑣碎的小案子便一腦地堆到了陸安荀的頭上。
他這些日恨不得一人掰兩瓣用,忙得不可開。
蘇綰有時甚至一天都見不到陸安荀的影,但沒所謂,忙著招呼蘇嫻。
雖只來津短短兩個月,卻儼然將自己當了東道主。不是帶蘇嫻出門游玩,就是拉著搗鼓海鮮食。
蘇嫻查賬之餘,還得小妹熱招待,也忙。
唯一閑的就是姜靜媃了。但隨著刑獄司到來,看到希,整個人也煥發新生,不再像以前那般沉郁憂愁,跟著丹砂和雲苓等人一起,幹勁十足地為縣衙衆人準備膳食。
這日,蘇綰跟蘇嫻難得不再出門,而是留在書房整理賬冊。
沒多久,有人敲門。
兩人轉頭一看,是姜靜媃端著茶水站在那。
蘇綰道:“姜姑娘是客,不必忙這些。”
姜靜媃道:“大家都忙著,我也幫不上什麽,只有洗做飯端茶倒水這些。”
說:“其實我甘願做這些,比起被關在高家籠子當金雀的那些年,我在這不知快活多倍。”
說完,端茶進來。
給兩人分茶後,猶豫了會,突然對蘇綰跪下來。
蘇綰嚇得大跳,連忙扶。
姜靜媃搖頭:“還請蘇姑娘務必我這一拜,沒有蘇姑娘和陸大人,就沒有我姜靜媃報仇雪恨之日。”
掙開蘇綰,砰地磕了個頭。
蘇綰忙閃開,說:“姜姑娘這話嚴重了,為民除害是陸安尋作為津縣父母的責任。而且我并沒幫上什麽忙,姜姑娘快起來。”
“不,蘇姑娘幫了我大忙。”姜靜媃說:“沒有蘇姑娘,興許我的歸宿便是追隨父母而去。”
蘇綰不解:“這話從何說起?”
蘇嫻也看向姜靜媃。
姜靜媃眼眶蓄滿淚水:“我從小父母雙亡,獨自一人在這世間飄零太久,除了報仇雪恨已經生無可。原本想等大仇得報了就了結此生,但在縣衙的這些日子,令我到踏實。那日,蘇姑娘的一番話更是讓我找到了另一條路,燃起了新生的希。”
“我其實很想複興姜家,可始終覺得自己能力不足,也潛意識認為我一介流撐不起家業。但那天蘇姑娘勸我與其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獨立才能風雨不懼。我後來回去思忖了許久,竟發現,擺在我面前的并不是只有死和托付他人終兩條路。我還有第三條可走,也是我曾經想而不敢的。”
姜靜媃笑起來:“所以我決定了,待高家繩之以法,我好生經營姜家的産業,重振姜家門楣,說不定以後還能給姜家招個贅婿,為姜家延續香火。”
這個想法令日日夜夜激,熱沸騰。已經迫不及待想這樣去做了,若父母在天之靈知道了,想必也會為高興。
姜靜媃說完,張又忐忑地問:“蘇姑娘,你說......我能做到嗎?”
“你當然能!”蘇綰笑道:“你看我大姐,蘇家的産業幾乎都是打理的,走南闖北,比男人還能幹呢。”
“小妹謬贊了。”蘇嫻笑,卻也對姜靜媃道:“你的事我聽說過,觀你言行談吐知你是個飽讀詩書之人。你能這麽想實在太好了,曾幾何時我也跟你一樣,被捆牢籠看不見前路。但其實前路就在腳下,只需我們鼓起勇氣披荊斬棘,便可發現,腳下的路又寬又闊,人生的風景浩瀚斑斕。”
姜靜媃點頭,又哭又笑。
“可我......我不懂經營之道。”過了會,姜靜媃赧道:“我雖飽讀詩書卻沒學過看賬,我想.......”
“你想讓我們教你?”蘇綰問。
姜靜媃小心翼翼問:“可以嗎?”
蘇綰跟蘇嫻相視而笑,然後對姜靜媃道:“當然可以。”
說:“昨日百裏言玉又派人送了許多賬冊來,我正缺人手呢,你能加,我求之不得。”
姜靜媃歡喜,立即問:“那你看我現在能做什麽?”
“先幫忙整理賬冊吧,來,我教你。”
蘇嫻忙中空問:“百裏言玉是何人?”
“哦,這個人啊,有點......”蘇綰盡量想個準確的形容詞,說:“有點複雜。”
希就像從濃雲中崩裂出來的那道,耀眼明亮,令人振。
縣衙外,陸安荀和祁淵忙得昏天暗地。而縣衙,蘇綰和蘇嫻等人也沒閑著。
隨著告狀的人越來越多,蘇綰也沒空擺弄食了,除了幫百裏言玉看賬冊,還得分些力出來幫陸安荀按輕重緩急篩選訴狀。
所幸姜靜媃很聰明,有些事只需提點一二就能牢牢記得,將賬目整理得清晰了然。
而蘇嫻,也開始奔波于各查看鋪子賬目。
這日蘇嫻去附近縣城查賬,回來時已經是傍晚。馬車剛在縣衙門口停下,就聽見後馬蹄噠噠而至。
蘇嫻轉頭,瞧見來人,愣了愣。
祁淵不知從何歸來,也像是忙了一天的樣子,神些許疲頓。
他老遠瞧見了蘇嫻,不不慢下馬,將鞭子丟給侍衛後,徑直走到蘇嫻跟前。
“蘇大小姐從何回來?”他問。
許是來津的一路上建立了些悉,蘇嫻發現祁淵的話變得多了點。若是以前,兩人在東京城見,他鐵定不會主跟說話。
當然,有一種況例外,那就是有關于案子。
只是讓蘇嫻不解的是,名下的“陳大香燭鋪”到底牽扯進一樁什麽案子裏,使得好幾回遇到祁淵都要被他勒令下馬車盤問。
此刻,蘇嫻對他福了福:“正從......”
話未說完,懷裏抱著的東西嘩啦落地。有件瓷瓶裝的東西幸好被祁淵眼疾手快接住了,不然得碎在地上。
蘇嫻窘迫,不是個手腳的人,卻發現自己在祁淵面前總能出各樣的醜。
正蹲下去撿,就聽祁淵說:“我來。”
祁淵幫撿起東西,卻并未還給,而是一腦將懷中的東西接過去。
他人高馬大,連懷也比別人寬闊許多。蘇嫻抱得吃力的東西在他那顯得輕而易舉。
蘇嫻瞥了眼,暗暗嘆男形差異如此大。
“祁大人,還是給我吧,怎能勞煩您......”
沒聽說完,祁淵已經轉進門。
蘇嫻只好擡腳跟上去。
在一旁低聲道:“多謝。”
祁淵停下來,頗是認真地問:“蘇大小姐謝的是哪一樁?”
“......都有。”蘇嫻說:“謝祁大人幫民拎東西,也謝祁大人一路相送至津,更謝祁大人幫助津百姓。”
祁淵面無表提醒:“蘇大小姐真是健忘,還有一樁不記得了?”
蘇嫻心頭一跳,下一刻最不想聽見的果真被他說出來。
祁淵說:“五年前本還救過蘇大小姐,不記得了?”
記得,怎麽不記得。他救了,卻違背承諾另嫁他人。這事算人生中最不彩的道德污跡,本來蘇嫻已經努力不去回想,卻被祁淵這般大剌剌提出來。
他是何意?
是想讓道歉嗎?
蘇嫻心思飛快轉了轉,說:“過去之事......確實是我對不起大人,若能補償,我願意盡全力......”
“你想怎麽補償?”祁淵直直盯著。
蘇嫻被他這犀利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輕聲問:“祁大人想要什麽補償?”
“我想要你就能給?”
蘇嫻茫神茫然了一瞬,莫名覺得祁淵這話別有含義,也清楚明白此時怎麽回答都是個陷阱。
索裝傻不言。
見逃避,祁淵眸子黯下黯,不悅轉。
八月中旬,臨近秋收,衆人開始漸漸得閑。
一來是因為高元舟的案子審理得差不多,二來此前湧津縣的百姓們紛紛歸鄉忙碌農活。
陸安荀也從開羊鎮回來歇口氣。
他到縣衙時天已黑,發現四安靜。
陸安荀問:“蘇綰呢?”
廚子朱茂扛著把勺給他做晚膳,邊說:“蘇姑娘跟蘇大姑娘和姜姑娘去城西瓦子看歌舞了。”
“哦。”陸安荀有點憾,半月沒見,他還怪想的。
待陸安荀用過晚膳又沐浴結束,蘇綰還沒回來,索便去了書房理公務。
他心不在焉地看了會公文,最後撂下筆,起出門。
丁三和陳淮生剛好回來,問:“安哥,上哪去?又有任務嗎?”
“沒有。”陸安荀擺手:“我出去走走。”
他牽了匹馬,漫無目的走在街上。
深秋的風帶著淡淡的海鹹味,皎潔月從雲中出,無端給人一種輕松愜意之。
陸安荀突然加快腳步,朝城西瓦子走去。剛走到路口,就見稀疏昏黃的燈籠下站著三個人。
正是蘇綰、蘇嫻和姜靜媃。
蘇綰不經意轉頭看見陸安荀,還以為花眼了。
“陸安荀?”高興跑過來:“你回來啦?”
隨即又問:“你是來接我的?”
陸安荀瞥見不遠蘇嫻和姜靜媃往這邊看,目打趣。
他有些不自在,卻還是點頭道:“我早就回來了,看了會公文你還沒歸,就出來尋你。”
蘇綰心下一甜。
不錯嘛,小公主很有進步。
他既然出來找,又豈能讓他獨自回去?
蘇綰看了看他後的馬,說:“你等我片刻。”
跑回去,不知跟蘇嫻和姜靜媃說了什麽,兩人點頭。
蘇綰再跑回來。
陸安荀問:“你跟們說什麽?”
蘇綰道:“我們本來在等馬車,我讓們先回去。”
陸安荀問:“你不回?”
蘇綰:“你不是來接我的?”
“哦。”也對。
兩人沿著街緩慢走,此時百姓們已經歇息,家家戶戶滅了燈。所幸今晚月亮堂,即便沒有燈火也能看清路。
陸安荀牽著馬,與蘇綰并肩而行。
“歌舞好看嗎?”陸安荀問。
“好看,”蘇綰說:“這陣子津縣人多,瓦子的生意也特別好,我還是聽百裏言玉說這裏來了許多胡姬,能歌善舞。”
陸安荀點頭。
蘇綰問:“陸安荀,累不累?”
“不累。”陸安荀問:“你呢?”
“我也不累啊,這些日所做的事令我覺得充實。”蘇綰說:“我頭一回覺得忙碌也能這麽快樂。”
陸安荀好笑。
蘇綰有多懶他是知道的,能躺著絕對不會站著,要不然院子裏也不會常年擺放一張躺椅了。
“事順利嗎?”蘇綰又問。
“嗯。”陸安荀點頭。
“可有遇到難題?”
“并未。”
“哦。”
許是氣氛旖旎作祟,平日吵吵鬧鬧的人格外安靜,仿佛今日說任何話都帶著點曖昧的味道。
蘇綰索不說了。
陸安荀也不語。
兩人靜默地走,低頭看地上疊雙的影子。
蘇綰心想,這不就是談的覺嗎?
主勾了勾陸安荀的手。
陸安荀也沒躲,輕易就讓勾上了,然後十指握。
“陸安荀。”過了會,蘇綰問:“你想不想我啊?”
此時,正好走到縣衙門口。
陸安荀聞言,左右看了看,見四周無人,暗暗松了口氣。
他鬼鬼祟祟跟做賊似的,蘇綰悶笑。
“說啊,”蘇綰故意逗他:“你到底想不想我?”
陸小公主紅著臉,“嗯”了聲。
“嗯是何意?是想還是不想?”
陸安荀憋了憋,暗瞪:“想!這樣夠了吧?”
嘖嘖......小公主臉皮也太薄了。
但真的好可。
搞得又想親他了。
默了默,喊:“陸安荀。”
“嗯?”
“我想親你。”
蘇綰問:“難道你不想親親我?”
陸安荀當然想,上回與親吻的滋味時常令他回味,甚至有時還會進夢中。
可此時在縣衙門口,他打死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陸安荀故作嚴厲:“你一大個姑娘家天想這些,不害臊?”
嘿!
蘇綰這個暴脾氣,可忍不住了!
不爽,懟道:“你吻技這麽差,就不想多練練?”
恰在這時,衙門裏傳來百裏言玉的聲音。
“誒?祁大人和蘇家姐姐為何站在這?不是要出門嗎?”
陸安荀:?
蘇綰:?
祁淵:......
蘇嫻:......
她自負才智出眾,又力求樣樣做到最好,本以為當一個夫唱婦隨的賢內助當是不會辱沒她未來夫婿。 可惜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并不這麼想,所以最后她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最后老天也看不過去了,給了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穿越到死人的肚子裏,為了活下去,晞兒只好拚命的從她娘肚子裏爬出來。 狠心至極的爹,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將她歸為不祥之人。 更是默許二房姨娘將她弄死,搶走她嫡女的位置。 好在上天有眼,她被人救下,十四年後,一朝回府,看她如何替自己討回公道。
旁人告訴李翊,你皇兄要娶的陸家女,美則美矣,可惜是塊木頭。李翊嗤笑,那花樣層出不窮、將他吸干榨盡之人,敢情是木頭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