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澡,陸安荀洗得格外仔細,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了個遍。等洗完,水冷了,酒意也清醒了。
再來到正屋門口,雲苓已經不在,而是桑葚守在那。
忖了忖,陸安荀吩咐:“你們下去吧,門口不必留人。”
“是。”桑葚忍著笑,趕忙領其他人離開。
待四安靜,陸安荀負手走到門前咳了聲:“蘇綰?”
裏頭沒人應。
“蘇綰,我進來了啊。”陸安荀又問了句。
但還是沒人應。
等了會,他索推開門。屋裏,極其安靜。
陸安荀在外間沒看見蘇綰,徑直往室去。到了室,見床幔已經放下。
大紅的床幔映在燭火下,格外旖旎。
聯想今晚是房花燭夜,陸安荀居然也有些張起來。
“我不是讓你先睡嗎?怎麽還等著?”隔著床幔,他解釋道:“今日賓客多,我推卻不過多吃了幾杯,所以回來晚了。”
見仍舊無人回應,他狐疑上前掀開床幔,然而瞧見眼前的場景時作頓住。
——蘇綰趴在床上四仰八叉睡得香噴噴。
白張了半天。
蘇綰睡著了,他自然不好再喊起來。他自己困得不行,當即將蘇綰往裏頭推了推,然後下外在一旁躺下。
沒多久,也意識沉沉地睡了過去。
“怎麽就睡過去了?”林夫人夏氏愁得很。
昨晚命人聽了一宿的牆角,卻沒聽到任何靜,顯然兒子和兒媳沒圓房。
時下有個說法,新婚夫妻房和諧則代表婚約一生順遂,若不和諧往後定要吵吵鬧鬧過不長久。
“這可如何是好?”
夏氏就這麽個兒子,而且是蘇綰看著長大的也很喜歡,自然希小夫妻倆能和和白頭偕老。
站在一旁服侍的婆子說:“興許昨夜爺應酬太累,我聽說中間吐了好幾回,回屋定是心有餘力不足。夫人倒也不必急,說不準今晚小夫妻倆就能。”
“也只能這樣了。”夏氏吩咐:“今晚繼續派人聽,務必事才好。”
“那是當然。”
這廂,新鮮出爐的小夫妻倆坐在桌邊用膳。
他們也沒什麽不習慣的,除了早上醒來看見對方躺在邊稍稍愣怔了下,其他的一切如常。
“你家的廚子是蜀地的吧?”蘇綰問。
陸安荀點頭:“你怎麽知道?我父親是蜀地人,來了京城後思念家鄉,就從蜀地請了個廚子過來做菜。”
“你母親可吃得慣?”
“我母親也喜歡食辣。”
“你為何還吃不慣辣?無辣多沒意思啊。”
許是廚房照顧陸安荀的口味,所以給這邊上的膳食都是沒有辣的。但蘇綰喜歡吃辣,還無辣不歡,挑著桌上的菜,興致缺缺。
陸安荀看出來了,想了想,道:“回頭我跟廚房說,以後飯菜做兩份,一份辣一份不辣的。”
“那多麻煩啊,就這樣吧。”蘇綰說:“我才嫁來你家就要求這麽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氣呢。”
陸安荀笑:“難道你不氣?”
“我哪氣?”
“你哪都氣。”
“罷了,”陸安荀道:“我以後試著吃辣就是。”
“倒也不必,萬一你辣出疹子,變醜了我可不喜歡。”
兩人用過膳後,去堂屋給林家夫婦敬茶,敬完茶了又去祠堂裏祭祖。
所幸林家人口簡單事倒也不複雜,祭拜完沒事後,蘇綰跟陸安荀雙雙又回到了新房中。
兩人對坐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聊。
陸安荀親得了幾日婚嫁不用去署,而蘇綰向來就是個閑的,可若是在蘇家,蘇綰閑了還能搗鼓些別的,但初次來林家不好作,所以只能這麽幹坐著。
“要不......我們做點別的?”陸安荀提議。
他口中“做點別的”,令蘇綰想非非。孤男寡共一室,又是新婚燕爾,做點別的還能做什麽?
“不......不好吧。”蘇綰道:“青天白日的,萬一被人知道了多不好意思啊,這可不是在津。”
陸安荀:“......”
他心複雜了會,突然起朝蘇綰走去。
蘇綰見他一步一步走來,張得直咽嚨:“你想清楚啊,我是沒所謂,你不怕丟面子我自然也不怕的。”
“是嗎?”
“嗯。”
“青天白日的怎麽了,”陸安荀主牽的手:“我們明正大。”
蘇綰震驚,不可思議看著陸安荀:“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陸安荀斜一眼,牽繼續走。
室裏,大紅的喜燭還在燃燒。據說新婚的第一天,燭火不能斷,否則不吉利。
蘇綰莫名張又期待,聽見燭火噼啪炸開,心頭也狂跳起來。
暗忖,沒想到陸安荀是個野的,以前裝得好,親後秉暴。
可陸安荀帶著走到櫃子前,打開櫃門,手進去取東西。
蘇綰不解:“你還要換服麽?”
“嗯?”
“換上還得再下,豈不麻煩?”
“不麻煩。”
“可是我有點......”
“有點什麽?”
蘇綰糾結:“我不習慣白天,可否等晚上?”
陸安荀的手在櫃中拉,很快,他掏出個匣子來,然後用匣子敲了敲蘇綰的腦袋。
“你天想什麽呢!”他目嫌棄。
蘇綰看清那是一副象棋,頓時明白自己被陸安荀耍了。
“陸安荀!”咆哮。
陸安荀像早有預料,先一步跳開,大笑跑出裏間。
蘇綰追在後,咬牙切齒:“你死定了!”
親這裏描寫得有點啰嗦,但初初本意是想讓大家在看這篇文時了解一些歷史習俗,所以查了些資料,盡量還原宋朝人(北宋)親的過程,希大家看得快樂。參考資料《東京夢華錄》《事紀原》《事林廣記》。
備注①:佳偶天拜玉堂......迎親詩來自網絡,非原創。
備注②③:掀蓋頭和飲合巹酒的唱喜詞皆來源于網絡,非原創。
備注④:林檎,即現在我們稱的蘋果,宋朝親的時候已經有這種吊蘋果的游戲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