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的正是那位盧大人,這些天他為州的事愁得頭發都白了,竟不想史臺這幫人站著說話不腰疼。
和事佬出來打圓場:“兩位大人莫吵啦!莫吵啦!都是為陛下分憂何必相爭。照我說這法子雖好,可畢竟從未用過,萬一出點紕這責任......是吧?州的事可不是小事啊,得從長計議。”
“對,朝廷的事朝廷自己解決,若讓民間百姓也摻和進來這不就套了嗎?”
“你胡說什麽!借糧和摻和朝政是兩回事,豈能混為一談?”
“州水患不就是朝政?籌糧救災不就是朝政?若向商戶借錢借糧,朝廷的臉面往哪擱?”
“你的臉重要?還是州百姓的命重要?”
“薛大人可別顛倒是非,我哪句說我的臉重要,說的是朝廷的臉,是皇上的臉。”
“你強詞奪理!”
“你胡攪蠻纏!”
和事佬頭疼得很,只好又站出來:“好啦好啦!二位大人稍安毋躁,事好好商量嘛,大家同朝為為朝廷效力自當齊心才是,莫起幹戈。”
龍椅上的皇帝看著金鑾殿上這些紫袍或緋袍的員們跟菜市場那些販夫走卒一樣吵吵嚷嚷,頭疼得很。
突然想念他的陸卿了。
陸卿從不說廢話,凡是有問題必能出謀劃策解決。
他了額,示意衆人安靜。
突然問:“辛卿,這法子是你戶部商量出來的?”
辛大人竟不想皇上問起這個,當即不敢瞞,上前道:“并非下,也并非戶部之人,而是出自一位年輕夫人之口。”
此話一出,殿上頓起唏噓之聲。
有人低低私語,嘲弄道:“原來出自宅婦人之口,難怪這般不切實際。”
“卻也不見得,能想出這般主意,想必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之人,見地之深見識之廣令人佩服。”
這時,皇帝又問:“哦?哪位夫人?”
“回稟皇上,”辛大人道:“乃新任州知府陸大人之妻,陸夫人。”
新任知府實在是太新了,以至于皇帝茫然了下。直到侍在耳邊悄悄提醒:“家,是陸安荀之妻。”
“哦。”皇帝恍然記起,詫異:“陸狀元居然家了?”
“正是,新婚四個月。”
皇帝點頭,又問:“這陸夫人可是姓蘇?”
這倒令在場衆人驚訝不已,沒想到皇上還能記得姓名。
戶部尚書忙道:“確實姓蘇。”
這時,皇帝道:“既然是這位蘇氏提出的法子,那便不奇怪了。”
衆人不解,就聽皇帝說:“朕曾聽陸卿說過津招商的事,這招商的主意便是這位蘇氏提出的。”
彼時皇帝還以為是陸安荀謙虛之言,不料還真有這麽回事。
“這可真是個奇子啊,”他兀自琢磨了會,然後問:“聽說是蘇家的庶?”
“正是。”
“禮部郎中蘇大人可在?讓他上前來。”皇帝道。
恰好今日是大朝會,凡是五品以上的員都來參加了。只不過議論朝事是站在金鑾殿的那些人,職小的就只能站在殿外聽個音兒。
蘇老爹作為一個五品小,參加了無數次大朝會,每次都是來湊人數的。所以此刻,他站在隊伍末端神游天外。
須臾回神,猛然瞧見所有人朝他看來,嚇得大跳。
“怎麽了?”他悄悄問。
“蘇大人,皇上召見你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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