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願者上鈎。”蘇綰說:“他若不貪便也無囤積貶值之事。”
“眼下,且讓他們慌一慌再行事。”邊說邊擺弄燒烤架子上的吃食。
忙了這麽些天這會兒歇下來打算好生犒勞一頓,也正好讓事慢慢發酵。
“我倒不是擔心這些糧商,”蘇嫻道:“這些人手上的糧哪個不是從鄉紳手上廉價買來的?而鄉紳兼并百姓田地屢見不鮮,如今朝廷打仗,讓他們出點力也無可厚非。”
蘇綰遞了串烤好的過去:“這個了,大姐嘗嘗。”
蘇嫻接過,正要吃,似有所地轉頭。
月門外,祁淵不知何時站在那。
他抵咳了聲:“我剛辦事回來,是否打攪了?”
“不打攪。”蘇綰立馬應聲:“祁大人來得正好,我正在做烤你也來嘗嘗。”
祁淵看向蘇嫻。
蘇嫻道:“若祁大人得空不妨也坐下來嘗嘗吧。”
祁淵點頭:“多謝。”
蘇綰心裏好笑,這兩人是個什麽況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偏偏他們還故作正經。
也不拆穿,吩咐桑葚去沏茶來,再給祁淵也擺一副碗筷。
“祁大人可要嘗嘗這個?”蘇綰拿著串烤好的。
蘇嫻看清那東西,正阻撓,卻不料祁淵點頭應了聲“好。”
是以,只得默默閉。
蘇綰將烤用剪子剪下,擺在碟中,再放祁淵面前。
“祁大人今日怎麽得空這麽早回來?”
祁淵這些日留在燕山府收拾遼國的探子,前頭襄王正在打仗分心不得,而祁淵此前幹的就是搜查逮捕之事,對于抓探子手到擒來。
“回來......有些事。”祁淵道。
他夾了塊嘗,須臾,問:“這是?”
“嗯,”蘇綰忍笑:“是不是覺得香香脆脆?”
祁淵點頭:“確實味道不錯,只是以前并未嘗過這樣的。”
“沒嘗過就對了,這是。”
就是屁,這種東西即便是窮人家都會拿剪子剪掉,嫌髒不敢吃,更遑論富貴人家?
祁淵從小就沒吃過這東西。
但沒吃過不代表他不知道。
聞言,祁淵作頓住,萬年不變的表難得地出現點複雜神——想吐卻又強行忍住。
蘇嫻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臉上有這麽富的表,頓時笑出聲來。
“小妹實在促狹,怎能捉弄祁大人。”雖是斥責,卻沒忍住笑意。
祁淵也緩緩笑起來:“陸安荀可吃過?”
蘇綰道:“他吃呢。”
祁淵點頭,莫名找到點安。
蘇嫻問:“適才祁大人說回來有事?”
“嗯,回來收拾些行李。”
“祁大人要走?”
祁淵道:“遼國探子已經清理得差不多,我也該去跟襄王會合了。”
默了會,蘇嫻問:“何時走?”
“今晚。”
蘇綰不聲觀察兩人,咳了聲:“那個......我想起還有點事沒做,你們先聊。”
當即,抓了兩把烤串走人,騰出空間給這兩人道別。
蘇嫻也顧不得其他,祁淵這一趟去戰場令難安。
“今晚出發,何時到易州?”
“兩日便可到。”祁淵說:“我快馬趕過去,可省一半工夫。”
省一半,那便是明日傍晚就到易州。他這般急,興許易州的形勢并不好。
“可是戰場上有變故?”
祁淵沒說話。
“當然,若是不方便可不必答。”
“事關機,我恐怕不能給你。”
蘇嫻點頭。
空氣安靜了會......
“蘇嫻,”過了會,祁淵開口問:“你會等我回來嗎?”
“打仗需要多久?”
“不知道,興許一個月,興許兩個月。”
蘇嫻低頭。
當然明白祁淵這話是何意,若說等,自然便是同意嫁他。可他此時問得突然,真的還沒想好。
當天傍晚,祁淵走了,領著數百軍快馬趕去易州。
蘇嫻雖不知前頭戰場發生了何事,卻覺得事不簡單。就這般心頭縈繞著牽掛和憂心,過了兩日,當燕山府糧商們的驚慌達到極點時。
蘇綰開始行了。
“現在燕山府有糧了,我們可著手第二步了。”說。
高米鋪。
幾個掌櫃愁眉苦臉坐在一議事。
“劉掌櫃,眼下這況要怎麽辦?你讓我們調糧過來可現在糧屯在燕山府沒銷路。”
“就是啊,這些糧可不,咱們整個江南西路的米都在這了。”
劉掌櫃一直沉默坐著,過了會,他擡頭問:“派去打聽的人來了沒?”
“來了來了,”這時,一個小廝氣籲籲跑進來:“掌櫃的,眼下燕山府到都是糧商,小的去問了,三谷米鋪、登米鋪、金鬥米鋪的東家都來了,客棧住得滿滿當當。”
話音一落,衆人倒口涼氣。
以上這些米鋪可是聞名全國的三大糧商,沒想到連他們也來了。想必整個燕山府還有其他數不盡的小糧商也滯留在這。
“那他們靜如何?”有人問。
“能有什麽靜?”小廝說:“都跟我們一樣,到打聽消息,打聽買主。”
可這會兒燕山府積糧過多,都是來賣糧的,哪有什麽買主。
有人道:“要不我們再等等?興許過不久府又買糧了呢?”
“過不久是多久?咱們能等,可糧食等不起。”另一人道:“現已秋,水多,糧食在倉裏待著易發黴遭蟲。”
“那你說現在能怎麽辦?燕山府到都是糧,賣給誰去?再過一個月就是秋收,百姓手裏有糧,糧食更賣不出去。”
“而眼下燕山府的糧只能進不能出,也不知那田地案得查多久結束。”
“唉!早知如此就不該貪那一利錢,咱們高的米都是好米,放著慢慢賣也使得的。”
劉掌櫃一聽不樂意了:“你這是怪我?我可沒拿刀架著你脖頸你來,不也是你自己聽了多一利錢馬不停蹄來的。”
“我......”那人漲紅著臉:“我這不也是聽你說的消息嗎?你說消息可靠,朝廷要買五十萬石糧,結果來了之後才知道買的并沒那麽多。我倒要問問你這消息是從何而來的。”
“你懷疑我?我這消息可是王掌櫃......”說到這,劉掌櫃停下來,立即問:“對了,王家鋪子那邊況怎麽樣了?”
小廝愣了愣。
“快去打聽!”
“是是是。”小廝立馬去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工夫,小廝跑回來:“掌櫃的,王家在街頭賣米了。”
“賣米?他們賣給誰去?”
“聽說王家這回屯了五萬石米,如今在街上降價賣。”
“嘶——王家哪來那麽多米?”
“先不管這個,”劉掌櫃問:“他們降價,降多價?”
“降兩。”
衆人一聽,又沉默了。
頃,有人說:“我看這個法子也行,降兩,至還有三的利可賺。”
“但這也賺得太了。”
“三你還嫌?難道你要放倉庫裏發黴了才好?”
劉掌櫃不說話,這三的利可跟他此前想象的六利不一樣,簡直就降了一半。
接不了。
“不行,不能降價。”他說。
然而第二天,一夥人再聚到一商量時,打探消息的小廝又跑回來了。
“掌櫃的,我們快降價吧。”他急得不行:“再不降就晚啦,好多糧商都降了,僅一個上午他們賣了許多米了。”
“誰去買了?”
“小的不知道,聽說是東京城來的大商客。”小廝說:“這商客有錢得很,買米都是千石千石地買。”
正在劉掌櫃糾結之際,又有個小廝來:“掌櫃的不好啦!王家的米又降價了。”
衆人張側目:“又降,降了多?”
“今天降了三,東京城來的商客一聽說王家米鋪降價,就跑去王家買了。”
“不行。”劉掌櫃站起:“我得親自去看看。”
他走出門,來到王家的米鋪前,只見有許多人排隊在那買米,這些人有穿著華麗的,也有農民百姓,個個跟過年似的熱鬧買米。
劉掌櫃看了會,心裏發慌。
降三賣,那利潤可就只剩下兩了啊,這讓他怎麽賣?
然而還未等他走完這條街,又見街邊站著各家的掌櫃,他們拉著驢車上街,車上高高地摞著糧袋。
“快來我這買!”他們吆喝:“我這的米更便宜,降三半!”
一時間那些買糧的人又一窩蜂地跑到他這邊。
劉掌櫃站在街上,看著高興買米的百姓們,一時間有些恍神。
他做了大半輩子的米糧生意,還是頭一次見白花花的大米賤賣到這地步的。
劉掌櫃回到米鋪,其他人問:“怎麽樣,我們到底要不要降價?”
劉掌櫃咬牙:“不降,降了只賺兩利,不劃算!”
聞言,衆人無奈。
可誰讓這劉掌櫃是東家親戚呢,他掌管江南西路所有劉家的米鋪,只能聽他的。
這一天,劉掌櫃憂愁得頭發白了好幾。
而整個燕山府,與他一樣在觀的商客還有很多,大家都在憂愁這米價怎麽就跟約好似的一個勁地降,降得人心慌。
可他們不知道,這降價的行當全都由一人控著,這人便是蘇綰。
這會兒正在給陸安荀刮胡子。
“你出去兩日怎麽回來就跟討飯似的,埋汰得很。”
陸安荀閉著眼:“嫌棄我?”
“有點。”
當即,陸安荀將拉過去,用胡子趿拉的下磨蹭的臉和脖頸,直蹭得蘇綰咯咯笑。
“別.....別.......仔細我傷著你。”
蘇綰手上還拿著刮胡子的刀呢,張開手臂,將刀拿得遠遠的,更方便陸安荀“欺負。”
陸安荀抱著一頓磨蹭,待磨蹭夠了,斜眼問:“還嫌棄嗎?”
“......不嫌棄了。”
“你夫君英俊否?”
“英俊!”蘇綰點頭,忍辱負重拍馬屁:“英明神武俊朗非凡氣質卓絕風度翩翩貌比潘安賽宋玉俊得不能再俊俊得亮瞎雙眼。”
陸安荀大樂,這才放過。
過了會,他問:“我聽說米糧降價的事了,可我看許多糧商都還在觀啊。”
現在街上那些降價賣米以及買米的都是蘇綰的人,但真正降價的沒幾個,大糧商們還在觀。
“不著急,火候還沒到,待明日我給他們來個大的。”
“什麽大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
經過這兩天的造勢,陸陸續續已經有糧商跟著降價,據蘇綰打探的消息,估計那些大糧商也撐不了多久。
果然,一夜過後,燕山府的糧商們坐不住了。
彼時蘇綰還在睡夢中時,雲苓在外頭喊:“小姐可醒了?”
蘇綰迷糊睜眼,這一看嚇一跳,居然睡到了日上三竿。
這些日不知怎麽的,格外嗜睡,似乎怎麽也睡不夠般。
“醒了,進來吧。”蘇綰坐起。
“小姐,果真如你猜的一樣,金鬥米鋪、登米鋪和三谷米鋪都開始降價了。”
“降多?”
“三半。”
“不夠,去通知我大姐,讓繼續降。”
“降多?”
沉了會,蘇綰說:“降四。”
“好勒!”雲苓立馬去了。
陸安荀正巧從外頭進門,聽這話,他詫異看蘇綰:“他們真降了?”
“降了。”蘇綰說:“興許今日傍晚就能全部降四。”
陸安荀坐在桌邊算了算,道:“可即便如此,也沒法以十萬石的錢買五十萬石糧。四對我們來說,還是高了。”
“確實高,我們當然不能在這時候買。”
“那什麽時候買?”
“等它降八時。”
聞言,陸安荀震驚地看著蘇綰:“你能讓米價降八?那可是虧的買賣啊。”
“你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好奇怎麽做到。”陸安荀說:“這些糧商不傻,如何願虧降價?”
“天機不可洩。”蘇綰笑。
劉掌櫃輾轉反側一宿,次日黑著眼眶來鋪子。
進門第一句話就問:“今日糧價幾何?”
小廝苦著臉回答:“掌櫃的,若我們早些賣就好了,現在街上米鋪到都在降價賣,還不一定能賣得出去。”
劉掌櫃心煩:“我問你今日糧價幾何。”
小廝比了四手指:“降了四。”
劉掌櫃一聽,差點站不住。
四,幾乎是本價在賣糧,他們瘋了不?
他跌坐在椅子上,其實心裏很清楚,那些人沒瘋,瘋的是燕山府的糧價。現在人人手頭堆積糧食,不賣就等著變得一文不值。
就比如他,此前為了能狠賺一筆從外頭調了三萬石糧進來。那可是三萬石啊,若壞在他手中豈得了?
劉掌櫃都是的。
這時,一旁的小廝道:“掌櫃的,咱們也降價賣吧,再不賣,說不準明天還會繼續降。”
劉掌櫃焦慮地吃了口茶:“我再想想,再想想。”
然而這麽一想,到了午時,聽說三大米鋪的東家也紛紛降到了四,劉掌櫃徹底慌了。
“快!我們也降價!”他急忙吩咐:“再派人出去找買主,凡是買糧的通通拉到店裏來。”
“是。”小廝們通通跑出門。
這廂,蘇綰正在用午膳,雲苓回來稟報說:“小姐,您這法子真好,還沒到晚上呢,現在街上到都是降四價賣糧。”
問:“咱們還買不?”
“買。”蘇綰點頭:“只不過放緩速度。”
對面的陸安荀嚼了顆炒黃豆在裏,咔咔響:“為何要放緩,你不是要低價買糧嗎?”
“此時買糧不是目的,讓他們降價才是目的。”蘇綰說:“放緩速度營造糧食降價也賣不的氣氛,好明日繼續降價。”
雲苓笑問:“適才大小姐還著人來問明日還降不降呢。”
“降,跟我大姐說,明日降五。”
“好嘞。”雲苓去了。
此前陸安荀手上的十五萬石糧全部由蘇嫻,蘇嫻用王家米鋪的名頭投米市。
燕山府的糧原本就飽和,而十五萬石糧全部投米市,可想而知,這糧價賤到何種地步。
街上到都在賤賣米糧,除了家中沒糧下鍋的人購買,其他倒賣米糧生意的都不敢下手,畢竟誰也不知道今天買到手的糧明日還會不會降價。
大家都發愁,愁得很。
然而,燕山府的糧價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衆位糧商們忐忑地過了一宿,次日起來發現王家的鋪子門前的糧食堆積如山,率先降價降到了五。
所有人倒一口涼氣。
五是什麽概念?
五是虧一的本錢賣糧。
虧本賣糧不是沒幹過,可那是賣不的陳年舊糧才虧本賣。但現在手裏的糧都是白花花的好糧啊,且還是去年秋收的糧,虧本賣怎不人心滴?
但沒辦法,不虧一賣,這些糧就爛在手上,所以只能咬牙繼續降。
“小姐,今日已經降五了。”雲苓高興說。
“好。”蘇綰點頭:“跟大姐說,咱們停止買糧。”
“咦?降五怎麽反而不買了?”雲苓奇怪,此前降一、降兩都還買來著。
“那明日可還要繼續降?”雲苓問。
“不降,也不買。”蘇綰說:“緩兩天。”
這話聽得令人奇怪,陸安荀從書中擡頭:“你的目的不是降價嗎?為何不繼續降了?”
夏錦瑟重生在慘死的相府嫡小姐身上,為了一份聖上親賜的婚書,她周旋在居心叵測的家人和各路權貴中間,機智避險,手刃仇人。 民間傳她是神醫下凡,相府親人覺得她心機腹黑,貴人們覺得這丫頭深不可測,不敢輕惹。 皇帝喊:「快召那丫頭進宮來,為朕分憂解難」 太監小聲道:「陛下,你已經玩了三天,該上朝了」 九王爺來了,橫皇帝一眼:「陛下是要跟我搶人嗎?」 夏錦瑟翻白眼,原來這男人早就對她心懷不軌……
【強取豪奪\追妻火葬場嬌軟不馴寵妃x狠厲腹黑帝王】上一世尤聽容是被養在後宮的嬌雀,縱然錦衣玉食受盡寵愛卻結局潦草重活一世,她不想再和冷心冷肺的帝王的浪費時間,這金絲雀誰愛當誰當!暗中讓庶妹替自己入宮後,想美滋滋的嫁人過安穩的日子是選溫潤如玉的權臣,還是選未來富甲天下的皇商?遠在皇宮的帝王滿麵陰鷙,幽深的眸子浸血一般,扯斷了手裏的佛珠。權臣?皇商?尤聽容,你想都別想!他上一世唯一做錯的事就是護她周全。這一世他絕對不放手之後進宮的庶妹頻頻抱恙,尤聽容依召入宮侍疾。可她麵對的卻是陛下,隻能顫著長睫,任由他搔了綿軟的手心,眼神拉絲一般,刺的她膽顫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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