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難卻,譚氏沒有拒絕。
冬月皎皎,與宮燈相互映照,皇後讓人招待著賓客去往花園,欣賞園中的輕歌曼舞。
舞姬懷抱琵琶翩躚于荷花池,以月夜為幕,不勝收,引得看客掌。
譚氏與德妃姑侄相見,季綰主避嫌,獨自走在花園中脧巡,像在尋找什麽人,後被皇後邊的老尚宮請去閣樓。
皇後倚在窗邊,俯看園中一撥撥人群,在季綰上前請安時,轉過,于燈火中打量。
“看座。”
季綰規規矩矩坐在一旁,問一句答一句,沒有額外的話。
喻皇後笑了笑,“上次東宮影衛沈家尋人,驚擾了娘子,是急之下所為,娘子勿怪。”
急之下還能聲東擊西,足見派出的下屬絕非等閑,季綰沒有提議質疑,垂眸淺笑,“娘娘麾下影衛可謂機敏。”
“是東宮的人。”
“大差不差。”
一筆賬罷了。
季綰溫聲和氣,聽不出半點不悅。
小戶出,沒見過什麽世面,能做到這般沉著鎮定已是不易,喻皇後不由生出些欣賞之意,抿口果飲,舒緩著緒,不打算與這對小夫妻計較那兩名被棄的小卒。
季綰接過老尚宮遞上的果飲,假意輕抿,清淩淩的眸子映出的漣漪。
對上次之事最好的還擊,許是還給對方一次聲東擊西。
花園無人在意的角落,老好人淑妃不見了影蹤。
片晌,淑妃帶著一衆宮人來到燕寢,手裏拎著煲好的參湯。
貴為淑妃,偶爾來前示好并不會遭到阻攔,前提是聖上有力應付。
今夜是馮小公公守夜。
人世故,有來有往,馮小公公擺了擺拂塵,示意侍衛放行。
前侍衛側開,但沒有徹底放行,理由是只能允許淑妃一人進殿,至于手裏的參湯也要經過驗毒的關卡。
淑妃將參湯給馮小公公,目流轉,帶著只有對方能看懂的暗示,之後提進門檻,走進寢殿。
璀璨珠簾,未及四旬的帝王穿中靠坐在案上,翻看著奏折,聽見靜擡眼,顯然有些詫異。
細細算來,已半月沒有召見過淑妃,更沒有在的宮裏留宿過,最多是在平衡各方勢力時,去那邊坐坐。
淑妃是個善解人意的子,三十的年紀,風韻猶存,是個可人的解語花。
“臣妾能進嗎?”
“來都來了,還問朕作何?”
淑妃打簾走進,極有眼力見地繞過案,為帝王按起顳颥。
承昌帝也算溫和,順勢後仰,給足了面,“皇後那邊不是在辦宮宴,你是溜過來的?”
“臣妾想見陛下了。”
“這可不像你能做出的事。”承昌帝擡手拍拍的小臂,“有事直說無妨。”
察覺出今夜帝王心不錯,淑妃也不再拐彎抹角,以免有人前來稟奏要事,生出變故,需要回避,“陛下,臣妾冒昧帶了一個故舊前來見駕。”
“故舊?”
“陛下能否先寬恕臣妾多管閑事?”
“在跟朕談條件嗎?”承昌帝微微肅了面容,但語氣仍舊溫和,角帶笑。
淑妃在誕下三皇子的次年,突然變得溫順,不爭不搶,但承昌帝知道,是被皇後了服帖的子,可本難移,裝了這麽久,要暴了?
謹慎機敏如帝王,見微知著,深事不簡單。
宮妃的爭鬥,無外乎爭寵和置對方死地,承昌帝想要看看,老好人的底牌是什麽,膽敢在今夜跑來燕寢搬弄是非。
是與誰積怨已深吧,多半與皇後有關。
“把人帶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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