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回家的路格外漫長,平常走十幾分鐘的路程,今天好像走了好幾個小時。
沈星河一開始上車的時候也在猶豫,到底是坐在副駕駛還是后面,他怕兩個人坐在前面但是又不說話會很尷尬,所以還是選擇坐在后面了。
沈方中也時不時從后視鏡看他,了幾次,才說:“我很久沒當司機了,還有點不習慣。”
就連搭話也這麼生。
“開得穩的,比我小時候好多了。我記得以前你開車,差點翻到里去。”
典型話題終結者,沈星河說的這次,是和他媽媽一起,那時候小學,全家人一起出去玩。走的山路,他爸爸急轉彎的時候,打了一下。
當時他媽媽說:“你爸這一看就不是當司機的料。”
果然,后來沈方中了大老板,但是卻離開了。
這些事他們互相都記得,車里又陷了沉寂。
沈方中從后視鏡看到沈星河雙手肘在膝蓋上,正在沉思,可能也是為了回避這種無話可說的尷尬氣氛。
看到沈星河那張心事重重的臉,他不由得想到,今天在學校的見聞。
沈星河讀書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被請過家長,這次他接到電話,驚訝之余,還有一點驚喜。
因為沈星河太乖了,他本沒機會去學校,想其他家長那樣了解孩子在學校的日常,從小到大,他的班主任也沒見過幾次。
他不知道沈星河在家庭之外是什麼樣子。
所以,今天還特意去早了一些,假裝和學生搭訕,才知道,他兒子在學校原來是這樣的角。
生毫不掩飾對沈星河的欣賞,這個欣賞,很多是基于他的績,他的值,他的為人世。
原來沈星河會為了同學而出,也會在舞臺上侃侃而談,也會在辯論會上口若懸河。
那個在母親離開時躲在墻角哭了幾天的小男孩,終于長大了,還長了“別人家的孩子”,幾乎完,沒有缺點。
很多孩子都會把李盼兮和他的名字放在一起,沈方中忍不住問:“你喜歡姝涼那丫頭,還是李盼兮”
沈星河正在喝水,一下子被嗆著了,咳個不停。
沈父放慢速度,從旁邊把紙巾遞給他,“至于嗎?你這算不算心虛?”
沈星河干凈了說:“你不怕我早?”平常的家長不是都擔心孩子早嗎?尤其是高三。
他爸笑了一下,“不擔心,我相信你的自控能力。只是不要傷害孩子,我說的傷害是各方面的。青春總要有些好的回憶,是不是?”
他們還沒有這樣談話過,沈星河覺得不自然,瞎跟著點頭。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喜歡誰的那個?沈星河想了想,“我和李盼兮是同學,朋友都算不上。”
“姝涼呢?我覺得這孩子不錯,你不要告訴我只是鄰居。”
這時,到家了,沈星河趕下車,“我覺得你除了可以坐司機之外,記者這一行也是歡迎你的。”
他還沒有被人這麼調侃過,真不愧是他兒子,“你這小子……”
沈星河聽到這話了,心里有一角突然坍塌,在這一刻,他們似乎就是和諧的、平凡的父子關系。
他們很久沒有這樣相了。
父子的態度一直很尖銳,尤其是提到他媽媽的時候,更是激烈沖突。
以前他們的活范圍都是以家為主,聊天的切口永遠單一。
今天沈方中和了許多,各種找話題。
沈星河才走了兩步,他跟上去,手自然地搭在沈星河肩上,“你爸是過來人,最知道這些青春年的彎彎繞繞,姝涼是個好孩子,高考完了要好好把握。”
這還什麼都沒說呢,他就猜出來了。
別人請家長都是把家里鬧得飛狗跳,怎麼他請家長請得那麼好呢?
對,就是好,他覺得林姝涼就是他的福星。
……
林姝涼就不像他那麼輕松了,一上車就說:“你不會是對星河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嘖……親媽用的這個詞,非分之想!可見里面所含的意思了!
林姝涼瞪著,“你兒很搶手的好嗎!什麼我對他有非分之想。”
程琳笑了笑,“當然了,你長得那麼像我,肯定搶手。”還不忘夸自己一把。“不過,你還是要多花心思在學習上,我總覺一班班主任有點……怎麼說,可能是你績不好吧。”
就是想說一班班主任瞧不起林姝涼,但是又不好開口。
林姝涼知道的意思,“沒辦法,誰沈星河太優秀了。”
“所以你要多向他學習!”程琳想了想,怕打擊林姝涼自信心,“其實我覺得你也很優秀,那麼多獎不是誰都能拿的。哈哈,你是我生的,我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
林姝涼來了神,“完全沒有,說得很好!”
說著,還鼓掌。
程琳悶了半天,“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會讓他詆毀你,今天要不是你沈伯伯通達理,我肯定會和那個老師吵起來,我兒怎麼就那麼被人瞧不上了?”
說得認真,林姝涼聽了,還以為在開玩笑,回過頭想嘲諷兩句,沒想到卻看見一臉正經的樣子。
心里突然有一暖流劃過,這就是的底氣吧,在外面不論怎麼委屈,總會有一個地方安放的不安。
……
“聽說你昨天被請家長了?還是和沈星河一起?怎麼回事?”不用想,又是羅云這個十萬個為什麼。
林姝涼繞過本子,“你還真是滿腦子問題。我先問你一個,你怎麼知道這事的?”
“我請班長打聽的。快說說,是不是你們兩個人早,被發現了,所以請兩人家長來,準備棒打鴛鴦?然后你們兩個寧死不屈,各種反抗。天吶,太可憐了,不過我在神上支持你們。”
林姝涼佩服這想象力,“你怎麼不去學編導,簡直浪費人才啊!我都沒有你想的這麼多。再說,我和沈星河真有什麼,你對得起許塵嗎?你吃了人家那麼多東西來誆我,善變。”
馬上反口不認,“我那是脅迫,不算!像我們這種搞藝的,都是至上的,不會那些個世俗的影響。”
林姝涼看見李盼兮站在外面,就推開羅云,“好的,至上的藝家,您先讓讓,我有事出去。”
“你還沒說呢!到底什麼事?”
林姝涼笑著回頭,“放心,不管什麼事,都不是你想的那個。”
李盼兮一如既往地笑著,從最開始見就是這樣笑,但一想起陳靜儀說的話,就覺得李盼兮笑得很假。
“找我有事?”林姝涼不咸不淡地問。
“嗯。”點頭,“我有點擔心你,昨天我聽說,你和星河被請家長了。”
可能在所有人看來,請家長請得這麼平靜的,幾乎沒有,都覺得請家長是一件大事。
林姝涼靠在臺邊上,懶洋洋的,深秋的太難得,很喜歡,對李盼兮的話答非所問,“李盼兮,你很閑嗎?”
李盼兮對突然的轉變很不習慣,“姝涼你說什麼?”
“看著許塵這樣追我,搞得沸沸揚揚,你覺得很有就是吧?”林姝涼還是閉著眼睛曬太,沒有抬眼看。
“我不懂你的意思。”李盼兮還在裝傻。
這時,陳靜儀來了,走過來,“盼兮,你怎麼來了?”
這下好了,全湊齊了,林姝涼睜開眼,冷笑著說,“不明白什麼意思?沒關系,這不是有個人能明白嘛,你問問陳靜儀同學,知道的很清楚。沒什麼事我進去了。”
說完,林姝涼嘲諷地看了們倆一眼,轉進教室了。
李盼兮看況不對勁,低聲說,“跟我走。”
們去天臺,上面有很多坐的地方,李盼兮是想,這個時候沒有人在,才來這里。
李盼兮背著陳靜儀狠狠地翻了翻白眼,轉微笑,“你和林姝涼說什麼了?剛才說許塵喜歡我。”
“沒有,那天我看見許塵來我們班,給送早餐,看趾高氣揚的樣子,我很不舒服,就說了兩句,想打擊一下的氣焰。”
李盼兮了然,“所以你到底說了什麼?”
陳靜儀一直覺得李盼兮是個溫,可是現在,卻有點害怕李盼兮,雖然笑著,但是覺得更可怕。
“我就是說,許塵本不喜歡,而是覺得搶了你的風頭,所以才會這麼猛烈地追求。本來就是啊,在沒來之前,你才是焦點,現在呢,我就是覺得不配!許塵對好,本來就是為了你……”
李盼兮閉了閉眼睛,截斷的話,“夠了!”
還在繼續說,李盼兮提高了聲音,“我說夠了!”
陳靜儀被嚇了一跳,“對不起……”
李盼兮收起剛才猙獰的樣子,笑了笑說:“沒事的,我剛才有點激,你回去吧。”
們是在天臺,李盼兮腳下有一個小盆栽,一腳踹過去,罵道:“蠢貨。”
這與一貫的風格不符合,或者說,這才是本來的樣子。
還想罵人,聽到門口有靜,沈星河突然從另一邊走出來,面無表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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