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寫意笑地道:“鬼醫堂的賬簿。”
“怎麼會在王府?”
“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讓宮錦行知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跟鬼醫堂堂主做了換。把鬼醫堂給了我,我主退出,把宮錦行拱手讓。”
陸二磕磕,一臉的難以置信:“你,你們兩個人都瘋了吧?”
花寫意聳聳肩:“各取所需,難道不好麼?”
陸二還是不相信,又拿起兩本賬簿翻看,花寫意也不說話,就好整以暇地著他。
翻了半晌,陸二終于相信了花寫意的話,放下賬簿。
“我還以為,是宮錦行背叛了你,現在才知道,是你算計了他啊。嘖嘖,你現在真是鬼醫堂老大了?”
花寫意亮出諦聽印:“諦聽印都正式接給我了,還有這鬼醫堂堂主的袍子,全都在這。你還不信麼?”
陸二信,就是覺得荒唐。
“就說你肯定在算計我,果不其然。”
“讓你當鬼醫堂掌柜不好麼?這不是你畢生的心愿嗎?宮錦行讓你從政你不愿意,說跟你老爹一個鍋里攪馬勺太麻煩。如今你既能濟世救人,又能有白花花的銀子可以賺。這好歹也算是一份事業。”
“怎麼賺?”
“你這畢竟是無本買賣,只能算是名義,盈利分你半。”
“半?你也太吝嗇,好意思開口。”
“你也不過是掛個名而已啊,聽聞這鬼醫堂堂主手下有一員得力干將,以往整個堂中事務都是人家自己在打理,不過是最近不太好,在養病。等好了,這些七八糟的事一樣不用我心。
我也不過就是借你的一個名義,一不圖你的醫,二不圖你的權勢。你若是不愿意,我找別人也是一樣的。”
“別啊!”陸二攔住:“坐地起價,就地還錢,咱這不是討價還價麼,有話好商量。”
花寫意眨眨眼睛:“那你想要多?”
陸二瞄一眼眼前堆積的賬簿:“等我看過這些賬簿,看看鬼醫堂一年盈利多再做定奪。萬一是個燙手山芋,虧本買賣呢。否則人家能這麼痛快地送給你?”
陸二終于上套,花寫意心中暗喜,裝作愁眉苦臉地嘆口氣:“這攤子爛賬我還沒看呢,你先䁖䁖,正好下午鬼醫堂堂主集合了現在都城的幾位掌柜與管事議事。
我就直接冒充鬼醫堂堂主前往,宣布你的任職。日后鬼醫堂部再有什麼事務,讓他們跟你聯系。”
“你當甩手掌柜?”
“你看,王爺為了鬼醫堂的事這麼盡心盡力,我就更不方便出面了。萬一被人知道我的份,有辱王爺英名不是?
日后再有這需要出面的事,就只能由你來代勞了。咱們商勾結,好好地大賺一筆,怎麼樣?”
“可以考慮。”
“那這些賬簿你慢慢查,我就不摻和了,你先大概悉鬼醫堂部況,中午咱們談一談合作方式。然后,你趕找一個可以供鬼醫堂聯絡的方式。怎麼樣?”
陸二一口答應下來:“那你等著吧,等我把賬捋清了,跟你獅子大開口。”
花寫意鼓勵地拍拍他的肩:“那就不打擾你了,你慢慢整理。”
撂攤子直接走人了。
陸二咂著,總覺得自己好像又被算計了。可是又覺得,自己好像也沒吃虧。
因為花寫意的年紀,他斬釘截鐵地堅信,花寫意絕對不可能是名聞西涼十幾年的鬼醫堂堂主。所以對于一通胡說八道,竟然信了!真的信了!
回到主院,宮錦行正在批改奏章,見一新,大搖大擺地回來,開口詢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陸二呢?”
花寫意自己倒水,一口氣悶了:“陸二幫我理賬呢,我歇會兒。”
“你告訴他了?”宮錦行角微微含笑。
花寫意眼珠子一轉:“沒有,我就說鬼醫堂堂主獨木難支,想背靠王爺您這棵大樹,于是將鬼醫堂給我打理了,我又不方便出面,所以雇他當大掌柜。”
宮錦行手里的朱砂筆一頓:“陸二信了?”
“信了。”
“九歲就能醫將死之病,十歲就懂經商之本,十幾歲就能叱咤杏林,換誰也不敢將你對號座。”
花寫意一手托腮:“我也納悶呢,我怎麼就能是這個鬼醫堂堂主?我九歲應該還在玩泥呢。”
“如今你一面,那個唐長老,還有娘應當很快就會尋過來。娘照顧你這麼多年,對于你的過往肯定是一清二楚。到時候就知道了。”
花寫意嘆氣:“唉,也不知道我娘究竟去哪了?在都城里孤苦伶仃的,又沒有親人,能去哪里落腳啊?”
宮錦行想了想:“你說當初你被花將軍接回將軍府,會不會去求助那個什麼唐長老去了?”
花寫意眼前一亮:“就是說,是唐長老將安頓在什麼地方了?”
宮錦行點頭:“完全有可能。”
花寫意頓時雀躍起來:“等下午我見到掌柜,問問他是否知。”
宮錦行微微一笑:“下午你對鬼醫堂的事一無所知,就連那些管事你都不上名諱,你怎麼議事?那些人可都是人,稍不注意你失憶一事就會餡。”
花寫意狡黠一笑:“我早就想好了,下午帶著陸二一同去,見面讓他們相互做一個自我介紹,一圈下來,我就都認識了,至于堂中事務,日后就給陸二打理,鬼醫堂與陸二都不會起疑,皆大歡喜。”
“你這是想讓陸二背鍋?”
“說這麼難聽做什麼?我這是帶著他發家致富。”
宮錦行笑笑:“陸二生來不喜八文章,就喜歡鉆研草藥醫,所以一向不得陸相待見,嫌棄他不務正業。
他在本王這里做事,陸相雖然不樂意,但也不再管束他,好歹算是仕途。可你讓他助你一臂之力,雖是如魚得水,可經商并不流,不知道陸相是否答應。”
古代郎中并非是多麼高尚的職業,更何況陸相這樣的門楣,不得自己兒子全都金榜題名。這倒的確是個事兒。但也不是事兒,走一步算一步吧。
花寫意起挽袖子:“雖說我沒有見過這位陸相,但是也知道,一定是個八老頑固,不得將孩子全都教導自己模樣。可憐的陸二,我都不忍心欺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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