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黑西裝的易鋮奕出現在眾人面前。
老爺子的眼睛亮了亮,又浮現慍怒。
“你怎麼才來啊!這什麼時候了,你還遲到!臭小子!”
老爺子舉著拐杖就想打過去,但視線相對時,他被狠狠鎮住,舉著拐杖的手也僵了。
此刻跟在易鋮奕后的莫思悅開口道:“易老先生,有件事需要告訴您,一天前易先生到了意外,傷到腦子,記憶混,遲到并非本意。”
老爺子呆呆的問道:“什麼,意思?”
“易先生現在恐怕不認得你們。”
轟——
這個消息宛如五雷轟頂,將眾人都給炸蒙了。
易老爺子差點昏過去,被老管家趕扶住。
而李昭紅了眼,沖上來,一把抓住他的領口,狠狠揮拳。
“砰。”
易鋮奕沒有躲閃,吃了一拳。
“混蛋!畜生!你這一招還要玩幾次?!又他媽失憶?!我信你個鬼!你對不起綿綿!你該死!”
李昭像是發瘋了一樣,拳頭如流星落下。
他本不相信他會失憶!
畢竟當初他就用過這一招騙綿綿!
“你該死啊!”
莫思悅想攔住,“別打了!這是真的!有醫生的診斷書!”
李昭本聽不見,幾乎是按著易鋮奕打。
因為傷的關系,易鋮奕的不如從前,還沒恢復好,自然不是李昭的對手。
不一會兒,易鋮奕的臉上就掛了彩。
莫思悅心急如焚,立刻讓后跟來的下屬把人給拉開。
“放開我!讓我揍死這個混蛋!放手!”
易鋮奕了角的,眼神陌生又空。
“易先生,你沒事吧?”
莫思悅張的遞上手帕,想給他一,但被他拒絕了。
“易先生……”
易鋮奕沒理會,而是緩緩走向那座墓碑。
墓碑上還有一張小小的照片,照片中的孩笑容滿面,漂亮致,是一個大人。
他看了許久,但腦子里找不到丁點痕跡和記憶。
忽然,他的手背一疼。
像是被咬了。
他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個小孩兒,一個雕玉琢還和他很像的小孩兒,正惡狠狠的咬住他的手,死不松口。
像是要咬下一塊。
老爺子喊了一聲:“小天!”
那是楚小天。
他使出渾力氣咬住了混蛋爹地,可小臉上滿是淚痕,眼睛也哭腫了,牙齒咬酸了也不松。
易鋮奕皺了皺眉,想回手,但小孩兒抱著咬,本不撒手。
他干脆將楚小天提了起來,面對面。
楚小天被迫松口,揮舞著小拳頭小,嚎啕大哭:“混蛋爹地!你壞!我咬死你!嗚嗚嗚嗚,你說好了要保護媽咪的,你騙我!你是個大騙子!大騙子!嗚嗚嗚……”
楚小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小臉都哭紅了,還不死心的想咬他。
易鋮奕沉聲道:“沒禮貌,誰教你的?”
下一刻,他的腳也被人用力的踩,可惜力道對他來說不痛不,低頭一看,又是一張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放開小天!不許你罵小天!你不配當我們爹地!混蛋!”
易鋮奕在腦子里找到資料,對上他們的份。
嗯,他的兒子。
他干脆將楚小天放下。
楚小天一到地,就手抓了兩把泥土,朝他扔過去。
“出去!快出去!不許你過來!嗚嗚嗚嗚我不要你!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安安也跟著朝他丟石頭和泥頭,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莫思悅看著那兩個小孩如此沒禮貌,正要開口說話時,被一道凌厲的視線盯著。
那是白舒真。
一貫天真善良憨憨的白舒真出了如此冷厲的視線,好像只要開口,就會沖上來咬死!
莫思悅覺得這個念頭太過詭異,但莫名的沒開口。
李昭見他當真面無表毫無波瀾的樣子,心死了,“你XX媽真的忘記綿綿了?!”
易鋮奕側頭,“嗯,你是李昭?”
“畜生,你怎麼沒死?!”
他沉默。
蕭明哲開口道:“易鋮奕,你半點不記得,你本不配來祭奠!滾出去!別臟了的墳!”
易鋮奕轉頭看向蕭明哲,說出了一句無法反駁的話。
“該盡的責任要盡責。”
所以,他來,不過是因為他要來,而不是祭奠。
他忘得干干凈凈。
對于未婚妻的印象只有一個殺人犯的份。
他甚至覺得這些人腦XX病,為了一個殺人犯大呼小。
蕭明哲握拳頭,差點也沖上來打他,被楚心藍攔住了,“他失憶了,不記得了,這個反應不奇怪啊!你別沖!說,你不能隨便!”
“滾!”
蕭明哲用力推開楚心藍,轉離開。
他不想再看見易鋮奕。
一直沉默的老爺子終于開口了:“夠了!鋮奕,你走吧。”
易鋮奕抬頭看向老爺子,無聲詢問。
“走吧!莫讓丫頭難過了,吃了很多苦,你別折辱了。”
他遲疑片刻,到底還是將莫思悅手里的花拿過來,擋在墓前。
楚小天看見了,立刻沖上去,狠狠的踢開。
“不要你的爛花!媽咪不喜歡!你走!我不要你了!你走!”
易鋮奕盯著他看了片刻,到底沒說什麼,轉離開。
在他轉的剎那,天空忽然轟隆一聲巨響。
伴隨著悶雷聲,淅淅瀝瀝的大雨落下。
這場大雨來的突然,把所有人給淋了。
老爺子看著彌漫過來的烏云,喃喃自語著:“丫頭,你委屈了啊……”
莫思悅慌張的給他打傘,“你上還有傷口,不能水,快擋擋雨!”
但那個人卻不在意自己被淋,反而看著天空,想到墓碑上的照片,輕聲呢喃著:“莫組長,我和我的未婚妻很好嗎?”
莫思悅被問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怎麼會不好呢?
全網都妒忌的人,全網都羨慕的人,他們的怎麼會不好呢?
那些好,毫不遮掩,明目張膽。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憋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收回視線,“嗯,那他們為什麼都用那種眼神看我?負心漢?”
“大概是……人死了太傷心了吧。”
他了然,垂著眸,“嗯,知道了,走吧。”
他往前走,離墓碑越來越遠,腳步未曾停留。
那種心底空的覺,也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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