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突發狀況，劉表出兵

時隔兩天再次和劉表相見，秦瑱能看出劉表的神頭不咋地。

顯然與他四遊相比，劉表這兩天過得不是很好。

但他也不想過多關切，只是在劉表的吩咐下又坐到了位置上。

而這一次與他會見之人僅有劉表和蒯氏兄弟，似蔡瑁、龐季、劉先等人皆不見蹤影。

看著此景，秦瑱見蔡瑁等人不在，便知不太尋常，不由問道：

“當日在下會見劉牧之時，劉牧言說要思慮兩日。”

“不料昨夜就收到了劉牧消息。”

“惜哉彼時在下尚在城外隆中之地，不得前來。”

“吾見今日別駕與軍師皆不在此，不知劉牧喚我前來何意？”

聽著秦瑱問話，劉表有些疲憊的開口道：

“先生倒是好興致，不知我等昨日商討許久！”

“今日喚先生前來，正是與先生表明我軍之意。”

“之前先生言說我軍借貴軍糧草五十萬石，船隻三千。”

“按理來說，玄德與吾同宗，今討賊，老夫本當助力。”

“然則昨日南邊突然傳來消息，言說張羨起兵造反！”

“吾已令德珪始宗調集兵馬糧草南下，錢糧船隻卻是無法再行與之！”

秦瑱一聽，頓時心神一異，他還想著有蔡家出面，應該能說服劉表纔是。

沒想到突然會從中殺出一個張羨來！

說起張羨其人，在演義中並未出現，實際上張羨也是漢末諸侯之一。

此人本是南人，曾任零陵、桂等地郡守，後孫堅北上討董，長沙太守之位空懸，張羨就被調到了長沙擔任太守。

由於常年在荊南擔任太守，他在南四郡頗得人心。

只可惜這人格倔強不甚恭順，劉表看不起其爲人，使得兩家生怨。

在歷史上，關於張羨起兵的時間點記載各有不同。

依照《三國志》記載，張羨是在曹袁渡之戰時期舉兵，於同年病死。

但依照《後漢書》記載，張羨是在建安三年起兵，最終被劉表攻克。

實則在秦瑱看來，兩種記載都有可能是事實。

因爲在曹迎天子之後，曹袁便即惡，劉表一直都是袁紹的盟友。

而張羨和劉表的恩怨也不是一天兩天而形，長期都是對峙關係。

很可能是張羨先在建安三年帶著荊南三個郡和劉表對抗，兩家互相攻伐。

直到渡之戰，老曹因爲擔心劉表北上，於是派遣使者勸降了武陵郡，讓張羨帶著四郡兵馬繼續抵抗，這纔出現了兩種史書的不同記載。

也就是說，張羨在這個時間點起兵，並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可問題就在於張羨起兵這個消息抵達的時間，竟然會在他們和劉表洽談之時傳來。

這種現象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張羨原本就該這個時間起兵，正好撞上了他們出使這件事。

二是這其中有人算計，在知道他們要借劉表之力的況，特地聯繫張羨來拖住劉表的兵馬！

對於這兩種可能，秦瑱偏向於後者，這件事一定有算計！

因爲天下不可能有這麼多巧合，這種況只能是有心人爲之。

而有這個能力，和這個機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老曹！

現在曹是在答應他們調劉表出兵的基礎上，又聯繫了張羨，用來拖住劉表的兵力。

讓劉表有一個充分的藉口可以拒絕他們的請求。

他不僅能確定是老曹乾的，還敢確定就是郭嘉之計。

只有郭嘉纔會如此細緻，甚至將他們的行程都計算在其中。

思慮之間，秦瑱便是角一揚，對劉表笑道：

“不想天下竟有這等巧合之事，如此說來，劉使君要平，此次定然是無法出助力我軍了？”

劉表見他這般模樣，頓時便是面一沉道：

“先生此言何意也，莫非是以爲老夫不願出兵，特此謊報軍不？”

實際上張羨造反的消息也是讓他焦頭爛額，不是什麼藉口。

秦瑱現在這般模樣，難道是以爲他劉表特地虛報此事，來拒絕出兵不？

雖然他確實不願意出兵，可卻不了秦瑱這種輕蔑的模樣。

但他話一說出，秦瑱卻是搖頭一笑道：

“非也，使君誤會矣，在下並無毫懷疑使君之意！”

“只是在好奇，雖說天下巧合之事不，但此次未必也太過巧合了一些！”

“在下聞聽張羨此人確實早與使君不睦，可此人早不反，晚不反，何以今日才反？”

“須知使君現在兵強馬壯，十數萬大軍皆在荊州。”

“北面曹並未兵，東西兩面也無外敵。”

“現在秋收將至，並非出兵之時也，張羨此舉，豈非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使君難道不覺此事頗爲蹊蹺？”

劉表聽著他的分析，一時也是反應了過來。

之前他只是惱怒於張羨起兵，想著趕派兵南下。

可現在秦瑱一說，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張羨雖然與他不對付，可最近這段時間兩家並未生怨，張羨爲什麼要突然起兵？

同樣，張羨起兵的時間點也不太對勁！

一般出兵之時，要麼是秋末冬初，要麼就是初春之時。

只有在這兩個時候出兵，纔不會耽擱百姓種田，也不會缺兵糧。

現在纔剛中秋，糧食眼見都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張羨起兵做甚？

劉表思慮著，一邊想著一邊踱步。

蒯越見狀，卻是起問秦瑱道：

“那依先生之見，張羨爲何會在此時起兵？”

“蒯先生面前，在下豈敢獻醜？”

見他問話，秦瑱便擺了擺手笑道：

“不過事出突然必有異，事越是巧合，其中因果越多。”

“依在下之見，此事多半是曹算計！”

“張羨之所以會出兵，定是曹謀劃，此舉有兩個好。”

“一則，曹與張繡有大仇，曹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奈何張繡地南，有使君護佑，他不得良機！”

“現在秋收將近，眼見又到出兵之時，曹要除張繡，便要先調離使君兵馬。”

“如此，讓與使君有怨的張羨先行造反，便能引使君兵馬南下。”

“到時候荊北之地空虛，曹便可順勢奪取南，使其領地與關中連城一片！”

“二則，使君可能有所不知，我軍和曹軍在陳國之地過一戰。”

“此戰不分勝負，幸得鄭司農勸解，兩家方纔休兵。”

“然則曹與我軍已生仇怨，早晚必然還有一戰！”

“故此次見天子下詔使君助力討伐孫策，其心定然不滿。”

“由此說張羨造反，也可讓使君無餘力助力我軍東進。”

“這般行事，即可削弱使君之力，又可削弱我軍之力，曹自然樂而爲之！”

“故在下推斷，此事和曹不了干係！”

在他說話之時，劉表負手踱步，臉越聽越差，直到秦瑱說罷，他便腳步一頓，低聲怒喝道：

“曹賊安敢欺吾！謀算計如此，當真不爲人子！”

一聲怒喝之中，他已然拔劍斬在了案桌之上，老臉上滿是猙獰之，青筋暴怒，形容駭人。

蒯良蒯越見得此狀，均是眉頭一皺，不發一言。

雖說這一切都是秦瑱的猜測，但不得不說，秦瑱這番話說得極爲在理。

張羨在這個時間突然反叛，最大的益者只有曹一家！

無論是他們，還是劉備軍，都從中得不到任何好。

不過在聽了這話之後，蒯良又敏銳的注意到了秦瑱話語中的意思，曹不僅沒和劉備結盟，還和劉備結了大仇。

想到此，他又連忙問秦瑱道：

“如此說來，此次天子下詔並非曹之意，而是天子之意？”

“正是如此，不瞞使君，此事乃是吾向鄭司農所求！”

秦瑱聽他這麼問，便知劉表多半是懷疑他們與曹結盟，當下便直言道：

“實則我軍之意也是如此，當今天下，似二袁、呂布之輩，皆爲黨。”

“曹雖擁立天子，卻爲挾天子以令諸侯，實爲漢賊也！”

“故在吾主看來，當今我軍大敵除了孫策之外，便是曹。”

“因思慮使君與我主同宗，共爲漢室宗親，又兼與兩家皆不善，故可引以爲援！”

“因而此番吾方請請求鄭司農朝，上表天子，邀請貴軍討伐孫策。”

“不料竟會遭使君誤會如此，也算是在下未曾言明之過！”

他一說完，蒯氏兄弟便對視了一眼，紛紛向劉表拱手道：

“使君，秦先生所言有理，此或是曹壞我兩家之計！”

“雖有張羨在南，我軍大軍卻不可輕易，當以防備曹軍爲要，不可讓曹佔據南之地！”

劉表見二人如此表態，便須沉道：

“此事吾自會思慮，曹要想南下荊州，卻難行也！”

說著，他又看向了秦瑱，態度緩和了不：

“此次還多虧先生提醒，不然老夫恐中曹孟德之計也！”

“但現在我軍既要防備張羨，又要防備曹，絕無錢糧再襄助貴軍矣！”

秦瑱本來就沒打算真要荊州的錢糧，聞言便笑道：

“吾矣知使君之難，錢糧自不當再討要，只不過使君須知，眼下曹、孫策，皆猛虎也！”

“我軍地淮南，基不足，對敵孫策有餘，但對曹而不足。”

“現在我軍之勢，便如荊州之勢，北有曹虎視眈眈，南有孫策在旁牽制，東邊還有呂布爲難。”

“故而我軍纔要借今冬之機，南下江東，先除一敵。”

“如若不然，待得來年曹騰出手來，恐會聯合呂布、孫策三家進軍！”

“正是脣亡齒寒，我軍若滅，使君在荊州也難善了！”

“吾知使君現在騰不出糧草軍械，但貴軍無論對敵曹還是張羨，皆無需水軍之助。”

“不妨調水軍助我軍一臂之力，待得我軍打開通路，南下江東。”

“來日無論是曹還是張羨，我軍皆可助使君一臂之力！”

“如此，你我兩家攜手共進，共抗強敵，豈非使君之利？”

說到此，他便退了兩步，羅圈手對著劉表一拜道：

“還使君應允，調水軍出兵，助我軍南下江東！”

蒯越見此，思考了一會兒，亦是上前道：

“使君，先生此言不差，而今若是曹如此行事，我軍便需防他聯合孫策！”

“此事事關重大，使君不可不慮！”

劉表看著三人如此，一時心防止不住的搖。

說實話，如果沒有曹這一腳，他一定還要細細思索一陣。

但現在秦瑱給他表明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現在不是他搞平衡的時候。

因爲曹能說張羨，那就也能說孫策！

在這種況下，劉備如果不把孫策滅了，孫策就會像劉先說的那般向西發展。

現在張羨和曹已經南北夾擊，如果再加一個孫策，那荊州真的可能抗不住。

與劉備崛起的結果相比，曹可能的作顯然對他更爲不利！

如此想了一會兒，他便心神一定，沉聲道：

“既是如此，速速傳我軍令，命令黃祖即刻整備兵馬東進！”

“務必儘快助玄德擊潰江東水軍，回防江夏！”

隨著他一聲令下，蒯氏兄弟頓時領命而出。

而秦瑱則是鬆了一口氣，劉表下令荊州兵馬，他這一次出使的目的，就完了大半。

剩下的事，那就是戰場上見真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