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兵圍郯縣，虓虎末路

建安三年十月下旬，正當徵東將軍劉備南伐孫策之際，呂布趁機突襲九江。

本來在漢末歷史中，襲來襲去的事件屢見不鮮。

比如呂布襲兗州，孫權襲荊州，每次似乎都能改變天下局勢。

可這一次襲劉備，呂布卻是一頭撞到了鐵板上。

因爲他遇到了一個秦瑱，一個知盟友最不可信的軍師。

遠在襲之前，秦瑱就提前察覺北上佈置，與時任廣陵太守的陳登聯合。

兩方算計之下，呂布孤軍深，導致徐州方面空虛。

在臧霸、雷緒、陳珪三方齊之下，呂布兵馬被調出了老巢下邳，由此失去了徐州的基。

至十一月下旬，下邳宣告陷落，呂布兵敗東城，氣得跌落馬下。

其麾下無奈，只得依照陳宮傳信之言，繞道北上，意圖和陳宮等兵馬匯合。

然則這時秦瑱卻率兵來到了東城城下，功和陳登合兵一。

至此，劉備軍完全扭轉了徐州態勢，開始進行戰略反攻。

在陳登的建議下，秦瑱兵分兩路，一路經水路北上進下邳，然後東進佔住厚丘、朐縣截斷陳宮往東南方向的去路。

一路繼續沿路追擊，繼續追趕敗退北上的呂布軍，意圖將呂布留在彭國。

在其如此過後，呂布甦醒過來，就一路帶著兵馬逃遁北上。

十二月初，呂布軍兵馬遭到鍾離守軍攔截，與淮河南側被秦瑱趕上再度大敗。

經得多次兵敗，呂布三萬大軍已然所剩無幾，只剩五百騎兵相隨。

但隨著兵馬越來越，呂布軍的機力反倒越來越強。

在呂布的帶領之下，數百騎兵一路北上，直接穿過了彭國。

到了這裡，秦瑱將呂布留在南邊的戰略意圖宣告失敗。

本來呂布即將和陳宮匯軍，結果卻在彭國邊界遭到了徐庶的伏擊。

原來在秦瑱安排南邊事之時，徐庶也在北邊征戰，敗了呂布麾下大將廉，擒獲其麾下彭國相侯諧。

奪取彭城之後，眼見陳宮固守郯縣，他便判斷陳宮多半意圖堅守此，等待呂布北上。

所以他瞄準了下邳西北方向，彭國的邊界武原縣，並在此設伏。

呂布一心逃出秦瑱的追趕，沒想到卻鑽了徐庶的埋伏圈。

此戰，呂布五百騎兵盡歿，麾下大將宋憲戰死。

呂布帶領十數騎勇拼殺，生生護著秦鬆殺出了重圍。

歷經千難萬險，虧得廉帶兵接應，方纔抵達東海郡，進郯縣與陳宮匯軍。

可雖然他們功匯軍，卻也斷掉呂布最後的生路。

十二月中旬，在失去追擊目標之後，秦瑱以大將甘寧、趙雲先行，相繼奪取了夏丘、僮國、下相、司吾、良城。

同時頒佈軍令，宣佈呂布和反賊孫策聯合，已不再是徐州牧。

徐州之地，將由豫州牧、陸縣侯、徵東將軍劉備接管。

劉備本來在徐州就得人心，此令已頒佈，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時間，長久飽呂布摧殘的各大郡縣紛紛喜迎王師。

至此，廣陵、瑯琊、下邳、彭城、東海相繼宣告落劉備之手。

呂布的兵馬也被徹底困在了郯縣，了一座徹徹底底的孤城。

在陳宮的建議下，呂布幾次突圍，從瑯琊北上，均在徐庶、臧霸的阻攔之下宣告失敗。

無奈，呂布只得困守在郯縣城中，等待轉機。

至十二月下旬，秦瑱親率兵馬北上，與徐庶、臧霸等人合軍，完了對呂布合圍的最後一塊拼圖！

此戰，合圍兵馬超過五萬人，而呂布卻僅剩一萬四千兵馬。

隨著一年最寒冷的氣候降臨，呂布的心也了一片寒冬。

東海郡，郯縣，此地不當徐州州治的歷史，是從劉備開始的。

因爲當年主徐州之時，形勢極爲複雜，爲了應對袁，老劉就將治所遷到了下邳城。

但郯縣終究是徐州首府，故而城街景十分繁華。

若是春夏兩季，儼然的街道上，黃土鋪設的道路旁總是不了百姓來往。

而此時，天上飄雪如柳絮一般堆積，街道之上再無行人。

只餘一個個凍得手腳發紅的軍漢，著手在木柴堆旁取暖。

從街道往北，坐北朝南之就是郡府，進廳，呂布麾下衆人正聚在此商議破局之法。

府衙之木炭燒得乾裂作響，軀龐大的呂布坐在正中，雙手在火上烤著一言不發。

而在其下手兩側，文武分立，一邊是沉默不語的侯、魏越、廉等人。

另一邊，則是吵得不可開的陳宮和秦鬆，以及面帶憂的許汜、王楷。

至於二人爲什麼吵鬧，原因也很直白，他們需要求援。

但針對求曹、袁紹哪一方的援助更好，二人產生了分歧。

秦鬆的意見是，現在他們困守郯縣，此地距離曹屬地最近，他們應該向曹求援。

可陳宮一聽要向曹求援，頓時就急了，直接表示曹還比不上劉備。

現在局勢如此，與其求援曹，不如求援袁紹，以徐州爲條件，讓袁譚率軍南下。

此時兩個謀士對上，自是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見秦鬆脹紅了臉道：

“吾知公臺兄乃至曹麾下叛逃，可如今公事當前，兄豈可以私廢公？”

“須知袁譚其人並無長材，雖駐守青州，卻絕非秦瑱等人對手！”

“如今我等被困於此，糧草本就不足，若他南下無功，我等豈不被困於此？”

“當前之勢，唯有求得曹公出兵，從沛國威徐庶回軍！”

“待得通路打開，我便可西進兗州，秦瑱也斷難追擊。”

“道理這般直白，公臺兄豈不明在下之意，還自這般固執妄爲？”

而陳宮聽聞此言，當然惱怒不已，指著秦鬆大罵道：

“吾不知是何人以私廢公，我等本在徐州形勢大好，若非汝爲故主求出兵，怎會至於今日之勢？”

“那曹孟德何人也？挾天子而令諸侯，狼子野心之輩！”

“此等人若一朝得勢，必爲我大漢之患，豈可不慮？”

“今袁公在北，四世三公，領天下士人之，豈是曹可比？”

“便是袁譚能力有缺不敵秦瑱，我等又非沒有兵馬！”

“只要此人肯率軍南下接應，我等便可北上青州。”

“如此行事，不僅可以逃出昇天，來日還有機會率兵南下，尊駕安能不知？”

二人如此一番對罵，已是瞪大了眼睛，互不相讓。

而呂布坐在正中，一雙眸子看著鼎火焰，臉上神已然越發的冷漠。

眼見二人即將在他面前上演全武行，他猛地一下站起來。

如此舉，直把正在對峙的二人嚇了一跳，反應片刻之後，秦鬆忙道：

“我等一時失禮，還溫侯恕罪，不知溫侯有何見教？”

他一說罷，陳宮就一臉堅定地上前拱手道：

“主公，我軍現在已至末路，不可聽信此人之言。”

“務必儘快遣使北上，請袁公派軍南下助之，方爲上策！”

可二人如此說著，呂布卻無力的擺了擺手道：

“二位繼續商議便是，吾無意也，曹、袁紹皆可。”

“且去取些酒來送府，某飲過再睡一覺。”

“二位若是論出了結果，再來通報於某即可！”

言罷，他便有些失魂落魄的朝著後堂方向行去。

衆人見此，都是心中一涼，自從當日知道下邳陷落之後，呂布便是這般模樣。

若是要打仗，呂布便力帶兵拼殺，可若是不打仗，呂布便意志消沉。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呂布已然不再是昔日虓虎。

隨著張遼、陳登等人相繼背叛，妻小皆陷於秦瑱之手，呂布便像是失了魂一般。

衆人見得此狀，自是人心浮，不知如何之。

唯獨陳宮見狀，上前直接擋在了呂布的前道：

“我等尚在爲溫侯命商議，雖有爭論，卻也一心爲公！”

“溫侯如此消沉，若將士見之，該如何作響？”

“還溫侯振作神，休要如此作態，不然我等必亡於此！”

呂布見其出面，自是一臉不滿，冷笑道：

“公臺此言何意，爾等在此爭論，眼中何時有布？”

“現在某何不知陷於此，然則爾等皆求袁公、曹公，爲此爭論不休！”

“即知我呂奉先在此，何必又提曹袁？”

“吾觀爾等必是有心投靠他兩家，不妨商議清楚！”

“待爾等議出結果，某聽命行事即可！”

“且去與我請酒，待某醉過，正可遂爾等之願，何必攔我？”

陳宮聞言，頓時默然不語，不知該如何回話。

誠然，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和秦鬆爭論的問題，其實不是求援的問題。

其本質上，是在爭論要投靠曹袁兩家中哪一家。

因爲現在隨著臧霸、陳氏投靠劉備，徐州他們是待不下去了。

呂布爲軍閥，投靠哪一家，都不會再度獨立。

所以現在哪一家能救他們，就是他們接下來前往效力的對象。

這也是他和秦鬆爭論不休的本原因！

他不願意投靠曹，而秦鬆想要投和孫策好的老曹。

這些問題本來是藏在爭論議題下方的，呂布現在一說，便將問題提到了檯面上。

即便他臉皮再厚，卻也找不到話語能回呂布之言。

同樣，秦鬆等人見狀，也是愧不語。

呂布目將衆人橫掃了一圈，便出了一抹自嘲的笑道：

“既是無言以對，何必阻攔與我，讓開！”

“且讓某回到府，大醉一場便是！”

陳宮見狀，由是不退，低下頭著頭皮道：

“在下實屬是爲溫侯而計！”

“溫侯如此消沉，早晚必致大禍！”

呂布見狀，便即瞪眼大怒，剛想呵斥，卻聽府外一聲高呼道：

“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城外兵馬開始合圍，似攻城！”

聽得此信，衆人皆是一愣，隨之都是面一變。

如此冰天雪地，秦瑱竟然還準備強攻城池？

呂布聽此，自是瞪了陳宮一眼，便即沉聲道：

“傳令全軍戒備，提我畫戟過來！”

“某倒要看看秦瑱又何爲！”

言罷又帶著衆人朝著城上行來，及至城上，便見城外兵馬正在緩緩進軍，烏泱泱一片將郯縣圍在其中。

還不待呂布言之，便見數騎行出，當先一人正是秦瑱。

呂布見狀，氣得渾抖，上前大罵道：

“秦瑱小兒，汝幾番與我爲難，尚敢前來，當吾箭不利乎？

可秦瑱見狀，卻是坐在馬上悠悠一笑道：

“多日未見，溫侯別來無恙？”

“我等也算故，溫侯何以這般惱怒！”

“某與汝卻非故，且看某一箭！”

呂布見他這般悠閒，火氣頓時直冒，當即張弓搭箭，準備殺秦瑱。

但秦瑱看他如此，自是躲也不躲，一指後道：

“溫侯若要我，還三思，不妨看看彼等何人！”

呂布聞言，借勢朝著遠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便雙目冒火，咬牙切齒道：

“秦瑱小兒，汝竟敢如此妄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