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坐在床沿邊的顧妄川，怔在那里。

他怎麼在這里？

剛才是他把從悲傷的夢里拉了出來。

“醒了？”顧妄川修長的手指握著紙巾，仔細地去眼角的淚水。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六點多。

他下班回來后，得知蘇渺在樓上，便來到樓上，想要查看一下腳踝的傷怎麼樣。

剛推開門，就聽見低低的哭聲，還有那一聲聲極度悲戚的“外公，媽媽。”

顧妄川走近一看，才發現蘇渺睡著了，這是在做夢。

一聲聲的夢囈，撕心裂肺，有著無盡的絕。

同時眼角溢出的淚水已經沾了一小片的枕頭。

“我……”頓了頓，發現嗓子啞的要命，似乎是大聲喊過后出現的不適，“你……”

“我剛下班。”顧妄川把眼角掛著的淚水掉，“夢見你生母跟外公了？”

“嗯……”蘇渺覺他指腹的，輕輕別過頭，坐起來后才發現枕頭了一小塊：“我哭了？”

在夢里是哭了，但是沒想到現實也跟著哭了，而且看這枕頭的一片，哭得好像還厲害的。

“你剛才得很大聲，也很難過，還哭了。”顧妄川說道，剛才看見蘇渺閉著眼睛哭著，喚著，那撕心裂肺的模樣，他也跟著心疼。

外公跟生母都走得早，應該很想念他們吧？

畢竟他們在的時候，是白家跟蘇家最寵的小公主。

待白芹過世后，蘇渺就從公主的待遇變了蘇家最不待見的人，顧妄川想到這些，口不跟著發悶。

“我夢見他們了。”蘇渺說道，外公跟母親在夢里說過的話，一段段的浮現在腦海里。

他們說，命苦。

他們還說，不要相信蘇慶峰等人，顧妄川可以相信。

但是，顧妄川已經與沒有關系。

想到自己曾經也是依賴顧妄川，相信顧妄川的，的眼淚頓時大滴大滴的落下。

“怎麼又哭了。”顧妄川見這樣，有些手足無措。

他的心也莫名的跟著一陣酸。

顧妄川自認為不是特別容易共的人，但是對著蘇渺的眼淚，他會跟著一同難。

“別哭了。”哭得他心肝也跟著了。

“我……嗚嗚嗚，我好想他們。”蘇渺像個孩子一樣，一邊落淚，一邊用袖，但是傷心的時候，眼淚怎麼都不干，越是這樣，淚水越是洶涌。

“我知道，要不明天我帶你去祭拜他們？”顧妄川說道。

“我……嗚嗚嗚，我好難過，他們知道我想他們的，但是他們就不帶我走，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在這里？”蘇渺越想越委屈。

沒嫁給顧妄川之前，在無數個夜晚想過一件事，要是當初不聽蘇慶峰的話，不去上什麼興趣班，而是粘著母親，跟母親一起坐在同一輛車上，是不是就能跟一起走了？

要當初堅決一點，自己也不會獨留在這個世界上，那麼的痛苦，那麼的煎熬……

“因為渺渺還有重要的使命要完。”顧妄川輕聲哄著，想要抱住蘇渺，但是想到之前對自己的排斥，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要是抱著，肯定會推開的，于是把紙巾遞給，輕聲細語，滿目溫地哄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要完，你的還長遠著，所以他們不會帶你走，他們不是不你，而是太你了，所以舍不得帶你走。”

“可是我活著好累，真的好累啊，嗚嗚嗚，我想他們了。”蘇渺想起自己的小時候。

白芹不好，生了以后就被醫生判了不能再懷孕，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了白家蘇家唯一的繼承人，十分寵。

可是在天堂的時間太短了，那會兒的記憶力也不好，短到后面的十幾年以為那被寵小公主的日子就是一場夢。

“明天我就帶你去祭拜他們。”顧妄川說道。

蘇渺淚眼婆娑，想到兩個最親的人在夢里說的話，哭得凄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想著那個溫暖的懷抱。

“顧妄川，我能抱抱你嗎？”就當還在做夢，緒最虛弱的時候，只想得到最的男人的懷抱。

顧妄川怔了怔，上前，小心翼翼地把蘇渺擁懷中。

哭得更大聲，像個小孩子一樣，竭嘶底里地用哭聲跟斷斷續續的話語說著自己對至親之人的想念。

顧妄川聽著的哭聲，心疼不已。

蘇渺哭了十來分鐘。

在顧妄川的溫輕著背部下，緒逐漸穩定，一雙漂亮的眼眸，已經哭得腫兩顆核桃。

聽的哭聲逐漸低下，緒又逐漸平穩，顧妄川問道：“發泄出來好些了嗎？”

他知道，蘇渺過得很抑，包括這三年。

能夠發泄出來是好事，免得在心里，只是顧妄川一邊安著蘇渺，又被的悲傷給染，眼底也有了一抹紅。

蘇渺離開他的懷抱，注意到他上好的西裝已經被的眼淚浸泡了一片，不好意思道：“抱歉，弄臟了你的西服外套……”

顧妄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套，無所謂地下：“這沒什麼，你不用在意。”

蘇渺沉默不語，尷尬地攪著手指。

他們已經離婚，他也有了唐笑笑，他們應該保持距離才是。

但剛才實在是太難過了，真的沒忍住，需要自己最懷念的懷抱來安，尤其是他的那聲渺渺，直接讓潰不軍。

“蘇渺。”顧妄川看向。

“嗯。”蘇渺的聲音悶悶的，有濃濃的鼻音，恢復了正常的呼吸，呼吸的頻率也平穩了不。

“還有一件事我沒跟你說。”顧妄川說道。

蘇渺莫名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是跟唐笑笑有關的事嗎？他要說什麼？

低下頭，看著自己攪在一起的手指，因為用力過猛，所以青白青白的：“你說。”

“遷你生母的墳的時候，我把你外公的墳也遷了。”顧妄川說道。

蘇渺愕然抬頭，“什麼？”

“我擔心蘇慶峰還會拿你外公的墳牽制你，所以一同遷走，省的有后面的麻煩。”顧妄川說道，但是這件事蘇慶峰好像不知道。

他只知道白芹的墳墓最能牽制蘇渺，卻忘了還有白老爺子的墳墓，所以沒有在意這些。

“謝謝你。”蘇渺心中激。

生母的墳墓之前是跟外公的葬在一起的。

“不用謝，洗把臉，下樓吃飯吧。”顧妄川說著，打開櫥，打算換一件服。

“嗯。”蘇渺應了一聲，轉走進浴室。

兩人下樓后，冷清秋看見蘇渺紅腫的眼睛，驚呼一聲：“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