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吸了吸鼻子，看著顧妄川虛弱的模樣，雙手抬了抬，悄悄握住他的手指著的溫度。

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弄到他的滯留針。

隔著手套，還是能到顧妄川手中的溫度，這是覺到他還活著的指標。

五分鐘并不漫長，很快就過去了，護士走過來提醒著：“你好，時間到了，要是病人能轉移到普通病房我們會通知家屬。”

“好，馬上。”蘇渺對著護士說了一句，又轉對顧妄川說道：“顧妄川，你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你聽見了嗎？”

說完，緩緩松開手。

蘇渺準備離開，回頭又看了一眼，發現顧妄川眼角有一抹淚水落了下來。

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顧妄川一定都聽見了。

蘇渺不舍地離開ICU。

顧巖與冷清秋依舊在門外等著。

看見蘇渺出來，冷清秋上前說道：“渺渺，我們讓司機先送你回家。”

“顧伯母，我不回去。”蘇渺回頭看了眼ICU的門，道：“我就在這里等著他。”

“傻孩子，剛才我們問過警察局那邊，他們檢測最快也要二十四小時才能出結果，你在這里等著也沒用，醫生那邊也不會讓你進去，走吧，回家吧。”冷清秋知道，顧妄川不可能這麼快從ICU出來。

“可是……”蘇渺還想堅持。

“渺渺，聽我們的，我們也準備回去了，走吧。”冷清秋不愿意看見蘇渺一個人在這里單獨等待。

也很想第一時間看見顧妄川，可事實就是，這個毒素未解，顧妄川一天也不能離ICU這個環境。

蘇渺只能跟著他們離開。

回到公寓后，崔安娜給倒了一杯水，“蘇總，您先喝點水吧。”

“謝謝。”蘇渺抿了一口，想到顧妄川的況，又把杯子放下。

顧妄川雖然在麻醉的狀態，可這會兒，沒人照顧，要是口了怎麼辦？

蘇渺知道，顧妄川現在不會口的。

就是沒由的擔心。

“蘇總，您一整天也沒吃東西吧？我去給您做碗面條？”崔安娜道。

“安娜不用，我去睡會兒。”蘇渺站了起來，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又給崔安娜說道：“安娜，這幾天我可能都不怎麼在醫院，公司的事，得多麻煩你跟。”

“這都是我該做的。”崔安娜點頭，看著蘇渺落魄地走進臥室，不嘆息一聲。

他們家蘇總，太苦了。

蘇渺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一旁的手機鈴聲響起。

獨有的鈴聲提醒著，這是小魚兒的視頻來電，不能不接。

蘇渺強撐著神坐了起來，接聽了小魚兒的視頻電話，只不過，攝像頭給調轉了，沒有對著自己。

今天在醫院默默落淚一整天，這會兒眼睛還腫著。

作為母親，不能陪在孩子的邊已然是愧對了他。

這會兒，不想讓孩子擔心。

小魚兒稚的臉孔在手機屏幕上展現出來。

他沒看到蘇渺的模樣，笑容瞬間從臉上消失：“媽咪，你的鏡頭怎麼沒對著自己？”

“寶貝，媽咪連著加了好幾天的班，神狀態不太好，怕嚇到你。”蘇渺解釋道。

“媽咪，小魚兒不怕，你趕讓小魚兒看看你！”小魚兒聲氣道，他知道媽咪最不了這種撒。

蘇渺那邊安靜了許久，最后悠悠嘆息一聲，把攝像頭轉了過來。

那張酷似小版顧妄川的臉蛋瞬間皺起：“媽咪，你怎麼哭了！”

蘇渺看著兒子這個模樣，瞬間想起顧妄川。

他遇到不悅的事，也喜歡這樣皺著眉頭。

蘇渺好不容易平緩了一點的心，瞬間又起來，說道：“沒有，小魚兒會心疼媽咪了，媽咪這是激的。”

“媽咪，是不是在華夏遇到什麼事了？”小魚兒一臉嚴肅的問道。

“沒有的事。”蘇渺搖頭：“我在華夏很好，小魚兒有沒有乖乖聽溫爺爺的話？”

“有。”小魚兒的聰明隨了顧妄川的，沒有一下子被的問題帶偏：“媽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蘇渺連忙抹掉眼：“沒有啦，只是想小魚兒了，才這樣。”

“媽咪，你想我了要不把我接到華夏吧，以后我待在你的邊，你就不用想得我哭了。”小魚兒眼珠子轉了轉，立刻提出要求。

蘇渺想到顧妄川。

之前的計劃是等在這邊安定下來，就接小魚兒過來。

只要不承認自己就是蘇渺，顧妄川拿沒辦法。

可現在，是蘇渺這件事，已經被拆穿，之前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了。

蘇渺不知道該怎麼辦。

“媽咪？”小魚兒見不回答，有些擔憂：“你該不會是不要我了吧？”

“怎麼可能！”蘇渺只能糊弄著孩子：“媽咪這邊的工作確實有些困難，華夏這邊大型的企業太多了，媽咪現在要跟他們爭資源，很累，如果小魚兒過來，媽咪會照顧不了你的。”

“媽咪，我已經三歲多了，不需要你來照顧，反而小魚兒能照顧好媽咪。”小魚兒還是很想去華夏，“媽咪，你就讓我過去好不好？”

“等我這邊穩定了再說吧，小魚兒，媽咪很累，想先休息。”蘇渺看著孩子在撒，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孩子死心。

現在不是接過來的好時候。

“好吧，媽咪趕休息，晚安。”小魚兒很想過來，但不想影響蘇渺的休息。

“小魚兒晚安。”蘇渺對著他說道。

掛掉孩子的電話后，蘇渺松了一口氣，吃了點安眠藥，沉沉睡去。

這一覺，蘇渺睡得并不安穩。

做了很長的夢。

夢中，顧妄川正在跟道別。

他滿臉不舍，眼中流出水。

顧妄川對說了很多很多不舍的話、的話……

他的語氣越來越虛弱，逐漸變得明。

蘇渺淚流滿臉，呼喊著讓他不要離開。

“顧妄川，我說過的，你要是離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顧妄川朝著出慘淡的笑容，最后消失……